鄭曉瀟對薑錦的恨意,那可以追溯到最早以前,她跟薑錦跑龍套的時候。


    那時候的心有不甘,後來的怨恨憎惡。


    再到後來的種種事件,種種恩怨。


    很多事情其實跟薑錦並沒有關係,但是鄭曉瀟還是偏執地把過錯算在薑錦身上。歸根究底,還是為了嫉妒二字。


    從見到薑錦的第一眼,她是高高在上的女主角,她是可有可無的小龍套。


    那時候,心高氣傲的鄭曉瀟就為之不平,討厭著薑錦的天生眷顧,也討厭其他人對她的追捧。


    這恩怨最後如同滾雪球一樣,越變越大。


    到了如今,成了不死不休的局麵。


    ——當然,這是鄭曉瀟認為的不死不休。


    而薑錦呢,大概從未把鄭曉瀟看在眼裏。對她的消息,也是顧寒傾的人了解了一下動向,遞到她眼前來,被薑錦翻了一遍後完事。若不是今天鄭曉瀟主動撞上來,薑錦連跟她多說一句話的想法都沒有!


    芭莎慈善晚宴結束後,一直沒有找到跟薑錦照麵機會的鄭曉瀟,憋著一肚子的火迴到了跟簡陽共同的家。


    這裏是她新買的別墅,和簡陽結婚後就一直住在這裏,房產證上寫的卻是鄭曉瀟一個人的名字。


    鄭曉瀟心情不好,進門的時候保姆來接她手上的包,被她直接不耐煩地撥開,險些把氣撒在無辜的保姆身上。


    簡陽適時走了過來,溫柔關切地問她:「怎麽了?」


    鄭曉瀟一聲不吭地迴了房間,換下身上的長禮裙,套上絲綢睡袍,又從酒櫃裏拿出一瓶威士忌,往水晶杯裏倒了點,一飲而盡。


    簡陽始終跟在她身後,鄭曉瀟在沙發上坐下來之後,他更是上前輕輕揉捏著鄭曉瀟的肩膀穴位,幫助她放鬆身體。


    簡陽的手法熟稔,顯然沒少這麽做。


    喝了酒,身體也得以放鬆的鄭曉瀟,表情總算是鬆和下來。


    「我今天在晚宴上,碰到薑錦了。」


    簡陽動作一頓,麵不改色地笑道:「然後呢?跟她起什麽衝突了嗎?」


    薑錦跟鄭曉瀟的那些恩怨,他是全都知道的。


    鄭曉瀟沒有發現他話語中的不對,諷刺笑道:「我能跟她起什麽衝突?她現在可是大明星!我投資的電影她連看都不看一眼!」


    說著這話的鄭曉瀟,一臉咬牙切齒的表情,顯然是把薑錦恨進骨子裏。


    簡陽淡然道:「你跟她以後也不會產生什麽交集,這些事情就不必放在心上。」


    「不放在心上?」鄭曉瀟把酒杯重重放在桌上,怒不可遏道,「我跟她的恩怨這輩子都解不開!要我看著薑錦風風光光這麽下去?絕不可能!」


    「那你準備怎麽做?」


    簡陽不動聲色地觀察著鄭曉瀟的神情。


    鄭曉瀟思索半天,也沒能想出什麽好辦法。


    「你有沒有什麽辦法,可以讓薑錦一朝身敗名裂的?」


    麵對鄭曉瀟的求助,簡陽卻很鎮定地在她對麵落座,也給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


    他說:「以薑錦現在在娛樂圈裏麵的地位,要想扳倒她,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情,需要從長計議。」


    「不行,我等不下去了。」鄭曉瀟無奈之下,索性撥打了唐先生的電話。


    這些日子,隻要她這邊出現的什麽問題,就會直接給唐先生打電話,然後所有困難都會迎刃而解!


    今天鄭曉瀟也是習慣性地撥打電話,但她沒想到,電話那邊的人不是唐先生,而是唐先生的助理,一個假模假樣的三十歲男人。


    「唐先生現在有重要的聚會,恐怕不能接鄭小姐的電話。」


    鄭曉瀟不依不饒:「我有很重要的事情想跟唐先生說,如果錯過的話,可能會後悔的!」


    那助理根本沒有把鄭曉瀟的話放在心上:「對不起,唐先生現在真的很忙。」


    「連五分鍾都不行嗎?」


    「不行。」


    鄭曉瀟最後的努力失敗後,不得不掛了電話。


    「不對勁。」她脫口而出。


    簡陽給她又倒了一點酒:「怎麽了?唐先生沒接電話嗎?」


    「不是,唐先生最近對我的態度太冷淡了,到現在連電話都不肯聽我的。簡陽,你說唐先生會不會……」想到若是被唐先生冷落,鄭曉瀟還是有些惶恐的。


    擁有了新城地產之後,鄭曉瀟也認清了自己的段數。她知道以自己的水平,如果不是有簡陽跟唐明輝,根本不可能把新城地產支撐這麽久,還經營得這麽好,什麽年輕有為企業家,說出去連鄭曉瀟自己都覺得慚愧,最後減少了那些上也聚會,索性任性玩耍。


    反正她仗著簡陽的愛情,肆意妄為,自信連最低穀的時候,簡陽都沒有離開她,現在擁有了一切,就更不可能會離開她了!


    簡陽看她的眼神,的確一如既往的含情脈脈。


    「你也別太擔心了。」


    「你說我怎麽能不擔心?如果沒有唐先生的幫助,我們公司會舉步維艱的!」


    簡陽無奈道:「所以我之前告訴過你,不要太任意索求,唐先生的耐心也是有限度的,聽說他們唐家最近亂得很,估計也是自顧不暇吧。」


    「唐家很亂?」鄭曉瀟一愣,她怎麽沒聽說過,「你怎麽知道的?」


    「這種事情在圈子裏根本不是秘密。」


    簡陽的說辭聽起來挺靠譜的,鄭曉瀟也沒有深究,就這麽信了。


    她抱著手臂冷笑:「反正唐許倒台後,那叫一個大快人心。也虧得他跑得快,不然我非要把他當初給我的屈辱,盡數還迴去!」


    簡陽眸光陰暗不定,微笑著什麽也沒說。


    「要不要過幾天去拜訪唐先生,把這條關係維持下去?」簡陽建議道。


    「不,當務之急不是這個。」鄭曉瀟眯起眼睛,眼神猙獰又兇狠,「我現在要做的,先是把薑錦解決了再說。」


    「你打算怎麽做?」


    「嗬嗬,不知道外界知道薑錦是個人麵獸心,連親生父親都不認的傢夥,會是一個怎麽樣的反應,還會把她捧在雲端上當作女神嗎?」


    簡陽聽她這話就知道,鄭曉瀟是打算借著薑錦的身世,大做文章了。


    「我覺得,這件事情你還需要考慮一下。」簡陽意味深長地說。


    鄭曉瀟冷笑:「還需要考慮什麽?正好我認識幾個記者,他們應該會對薑錦的爆料很感興趣。」


    想出了最好的辦法,讓鄭曉瀟心情大好,起身在簡陽唇上吻了一下。


    「老公,我先去睡了,你也快點來哦。」


    簡陽對她說「你先去吧」,鄭曉瀟嫵媚地撥弄了一下頭髮,搖曳生姿地走了。


    留下簡陽一邊抿著烈酒,一邊無聲地喟嘆。


    這嘆息,有遺憾,也有痛快。


    至於簡陽那雙黑沉的眼睛裏,藏的到底是些什麽複雜的東西,也就隻有他自己知道了。


    ……


    第二日,鄭曉瀟果然如她所言的,約上一位娛樂記者,在一家咖啡廳見了麵。


    這記者在圈子裏頗有名氣,是以為人也有些傲慢,見到鄭曉瀟也是不卑不亢地喊了聲鄭總,並沒有因為鄭曉瀟的身家,就想要巴結她的意思。


    鄭曉瀟雖然有些不爽,但她今天還有另外的正事,隻好暫且忍耐。


    「王大記者,最近手上有什麽勁爆新聞嗎?」


    「我手上能有什麽大料啊,倒是鄭總如果知道什麽,可以跟我們透露一二最好,到時候我王石絕對不會忘記鄭總的恩情!」


    客套話說得很漂亮,鄭曉瀟也是挑眉一笑。


    「還別說,我真有點事情想要告訴你。」


    王記者一聽就知道,這應該就是這位鄭總約見他的真正目的了。


    「不知道是誰的秘密?消息來源靠譜嗎?」


    鄭曉瀟端著咖啡杯,老神在在地吐出兩個字,自以為勝券在握的表情看得讓人不舒服:


    「薑錦。」


    王記者大驚:「薑錦?真的是那個薑錦嗎?」


    「怎麽樣,她的料有意思吧。」鄭曉瀟見王記者這態度,滿意極了。


    感興趣最好,不感興趣她還不要呢!


    王記者興奮道:「有意思,當然有意思!誰不知道薑錦在圈子裏一直是最神秘的,身家背景一概沒人知道,連父母是誰都沒聽說過,所有人都對她的料很感興趣,可惜沒有多少人敢深扒。」


    「真是巧了,今天我想要告訴你的,就是關於薑錦生父的消息。」


    王記者哦了一聲:「薑錦的生父?她的生父是做什麽的?有可看性嗎?鄭總你也知道,現在的新聞都追求要吸引眼球,不勁爆的沒人願意看!」


    「她的生父,在不久前去世了,仇殺。而一直到骨灰下葬,薑錦也一次都沒有出現在葬禮上……這個新聞,夠吸引眼球嗎?」


    王記者的眼睛都亮了:「夠夠夠!絕對夠!」


    鄭曉瀟喝了一口咖啡,笑得歡快極了。


    王記者忽然鄭重起來:「不過鄭總,你這個料一定要可靠啊,如果消息不屬實的話,以薑錦的背景,我很有可能惹上麻煩的。」


    「那我再給你說一件事情吧,薑錦的父親叫做鄭成揚,很不巧的是,我的父親也叫鄭成揚。」


    王記者倒吸了口氣,他當然不會傻到認為薑錦跟鄭曉瀟的父親隻是恰好同名同姓,那麽就意味著……


    「沒錯,我跟薑錦,是同父異母的姐妹!」


    這勁爆大料,可把王記者樂壞了。


    他打開了錄音筆,笑嗬嗬地讓鄭曉瀟慢點說慢點說,一邊用筆記本把鄭曉瀟話裏的重點都給記錄了下來。


    鄭曉瀟當然不會說出事實,她隻是刪改了一下真正的劇情,然後再添油加醋一番,把薑錦說得更加不堪了而已。


    她說薑錦的外公是個粗暴又兇狠的惡人,因為自己隻有一個女兒,就強迫當初還是窮學生的鄭成揚入贅他們家。喏,沒看見薑錦都是姓的薑而不是鄭嗎?


    鄭成揚在薑家過得非常不快樂,整天被老丈人打罵不說,連妻子也對他很是看不起,更是跟外麵的男人不清不楚。


    鄭成揚後來逃離了薑家,靠著艱辛努力,終於在其他城市站穩腳跟。等他想要迴去接薑錦母女的時候,才發現薑錦母親早就跟別的男人在一起了。於是鄭成揚才跟她鄭曉瀟的母親結了婚,另外組建了家庭。


    可惜好景不長,不久後薑錦的母親因為家境貧困而走投無路找到鄭成揚,得知鄭成揚發家後,硬是不承認當初兩人已經離婚,而是死纏爛打不要鄭成揚離開。鄭成揚出於人道主義照顧著前妻之後,前妻卻瘋瘋癲癲,更是多次用自殺威脅鄭成揚跟現任妻子,要求他們離婚。


    鄭曉瀟一邊說著,一邊按著眼角:「王記者,你是不知道我們家那段日子過得有多麽困難,一個瘋女人整天扒著我父親不放,那時候我年紀小,整天看著這樣一幕也被嚇壞了。後來我們才知道,薑錦的母親患上了精神疾病,有嚴重的精神障礙。」


    王記者感慨不已,這大料是一條接著一條啊。


    薑錦的母親居然是精神病患者!那薑錦的童年又是怎麽過來的呢?


    「那麽你小時候見過薑錦嗎?跟她熟悉嗎?」


    「不算熟悉吧,因為我們的父母之間鬧得很兇,我們也沒什麽機會見麵。我就是記得她有點兇巴巴的,還推過我。」鄭曉瀟眼睛都不帶眨的,謊話張口就來。


    事實上呢,鄭曉瀟知道薑錦是她同父異母的姐姐,都還是一年多以前的事情。


    「還有別的什麽嗎?」


    「哦,還有薑錦的母親,是跳樓自殺的。」這個都是鄭曉瀟從母親那裏聽來的,要不是現在母親找不到人影,她還真想挖出更多消息爆出來,「在那之後,薑錦的日子也過得挺困難,休學了一年才重新考上大學。」


    王記者犀利地點破其中關鍵:「既然薑錦的家境並不好,那她後來是怎麽進入星煌的?居然還得到了顧女士的青睞,一路走得順風順水?」


    鄭曉瀟半真半假地搖著頭:「我也不是很清楚,大概是她遇到了貴人吧。」


    王記者暗搓搓地摩拳擦掌。


    貴人?能有什麽貴人?金主差不多!


    「總之,今天太感謝你了鄭總,這篇報導我一定會好好寫的。」


    「我隻是為了讓更多民眾知道真相而已。」比如,薑錦的真麵目?


    王記者不可置否,他隻要拿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就夠了,至於這位鄭總有什麽別的目的,就不關他的事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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