職業不分貴賤!


    這句話被念叨了幾百年,事實也的確如此,不論是什麽行業,隻要站到了巔峰,所謂的差距高低就不存在了。


    就像是有些著名女演員,不照樣嫁皇室,還能成為國寶嗎?


    他們可以,薑錦又為什麽不可以?


    喬詩語也是這麽想的,咱們家小錦,以後那可是表演藝術家!


    「說的沒錯!」喬詩語連連點頭。


    恰好走到接待室門口的溫芙,也剛好聽到了這句話。


    她美艷的眉眼不由得覆蓋上些許陰霾,低著頭,腳步也停頓在了接待室門口,神色沉沉不見喜怒。


    她原以為顧家必然會對一個演員兒媳婦有所偏見,事實看來卻並非如此,沒有輕蔑,反而還有幾分喜歡?


    是顧家人在外故意不顯露真實想法,還是說是她失策了?


    「溫小姐?」尹柳無意中迴頭看見站在門口的溫芙,便出聲喚道。


    溫芙落落大方的一笑:「尹老師,原來你有客人在啊,那我還是待會兒再過來吧。」


    她正準備轉身離開,就被喬詩語叫住了。


    「是溫芙嗎?」


    溫芙往裏麵探探腦袋,驚喜道:「老夫人!」


    她隨父親剛進京時,就曾經拜訪過涵碧園,後來她父親升職後,他們家人又拜訪了涵碧園一次。


    除此之外還有一些私人聚會場合,所以溫芙跟喬詩語並不陌生。


    對溫芙而言唯一遺憾的是,這幾次見麵,她都未曾見過顧寒傾。


    那個讓她心心念念、牽腸掛肚的男人。


    喬詩語慈眉善目地朝她招招手:「小溫芙過來坐啊,你也來看衣服啊。」


    「嗯,前段時間在國風定了一套禮服。」溫芙受邀在招待室沙發坐下,才抱歉地笑道,「我是不是打擾了?」


    「沒有,我們也是在這裏看衣服,你一起正好,多個說話的小輩兒。」


    溫芙眉開眼笑,端起茶壺給喬詩語和於知雅倒茶,舉止乖巧又嫻靜。


    「這些禮服是顧夫人要穿的嗎?」溫芙狀似無意地問起。


    於知雅笑得不行:「我?這些亮眼的顏色哪能是我穿的?這些衣服都是我弟妹訂婚宴上要穿的。」


    「對了,小溫芙也收到訂婚宴的請柬了吧?」喬詩語適時問了一句。


    溫芙笑得毫無破綻:「當然收到了。」不僅收到,還差點兒在收到的那一刻,直接把請柬給撕了!


    喬詩語於知雅都不知道溫芙的其他心思,被溫芙借著禮服這個點,套了很多關於薑錦的話出來。


    等溫芙走後,喬詩語抿了一口茶:「這小丫頭,有意思。」


    「我看她對小錦好像沒什麽善意的樣子。」於知雅皺眉,對溫芙不是很喜歡,「還有她剛才說的話,故意提什麽門當戶對,沒想到小小年紀竟然這麽迂腐,也不知道整天在想什麽。」


    喬詩語笑道:「她哪裏是迂腐,是變著法兒想在我們倆這裏給小錦上眼藥呢。」


    「難道說?哎,阿傾太優秀了也不是辦法。」


    「讓他自己去處理好了,我就不信,他能允許人破壞他的訂婚宴?看他最近緊張得都睡不著覺的樣子,小錦還沒迴來呢,又不是結婚!我這個當媽的都替他覺得丟人!」喬詩語嘖嘖嫌棄道。


    「畢竟是失而復得,要更加珍惜一些嘛。」


    「那倒是。」


    完整聽了所有對話的尹柳,恨不得耳朵直接聾掉。


    她寧願什麽都沒聽到過!


    ……


    隨著客機降落在機場,時隔一周,薑錦終於終歸祖國的懷抱。


    她道別了同行的劇組成員,悄悄上了停車場裏的保姆車。他們此行迴來的很低調,沒有多少人知道他們迴國,機場自然也就少了接機的粉絲,平白顯得冷清,薑錦都有些不習慣了。


    她剛在車裏坐好,摸出手機要給顧寒傾打電話。


    身後突然伸出一隻手把她壓在椅背上,讓她動彈不得,又用另一隻手牢牢遮住她的眼睛。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薑錦渾身寒毛都豎起來了:「誰?」


    對方不說話。


    薑錦緊繃的神經卻突然鬆弛,因為她聞到了熟悉的氣息。


    片刻欣喜之後,薑錦啪地打掉兩隻手,沒好氣地看向身後:「很好玩兒嗎?你都快嚇死我了!」


    「是嗎?」顧寒傾從後座鑽出來在薑錦旁邊坐好,眉梢輕挑,幽黑眼眸流轉著湛湛笑意,「沒意思?」


    薑錦被美色晃了眼,但也沒有輕易鬆口:「當然沒意思!」


    身後又發出咕嘰一聲憋笑,薑錦往後一伸手,把阿元給提拉出來。


    薑錦磨著後槽牙,捏著阿元的臉蛋兒,恨恨道:「你這小傢夥,現在也跟你爸學壞了是不是?居然聯合你爸欺負媽媽?」


    阿元扭動兩下掙脫薑錦的手,轉而撲進薑錦懷裏撒嬌。


    薑錦眼裏多了笑意,卻故意板起臉:「是不是不愛媽媽了?」


    「沒有!阿元最愛媽媽了!」這個小嘴兒甜得喏。


    薑錦笑嘻嘻地抱著阿元,瞥見顧寒傾也展開雙臂,本來不想理會的,最後翻了個白眼,還是撲了過去,在他懷裏蹭了蹭。


    「周易他們人呢?」薑錦後知後覺地發現。


    「我讓他們提前下班了。」顧寒傾一邊說著,一邊把位置換到駕駛座,「一起去吃飯?」


    「好啊,我要吃大餐!」雖然國外也有美食,但是一連吃了整整一周時間也膩了,薑錦也忙碌得根本沒時間自己做飯。現在迴國,她當然要先吃一頓華國代表大餐,犒勞犒勞她的胃。


    顧寒傾果斷響應了她的想法,開車帶她來到一家……火鍋店。


    沒錯,就是蔣鬱上次和薑錦來的地方。


    薑錦默然片刻:「我怎麽覺得,你是故意帶我來這兒的?因為上次我跟蔣陽陽來這裏沒叫你?」


    「你覺得我會?」顧寒傾說得正氣凜然,眉眼間的肅穆端得是一派正氣,語氣堅定毋庸置疑。


    薑錦現在卻不會輕易被騙了,她誠實地點點頭:「嗯,我覺得會。」


    「……吃嗎?」


    「吃!」


    薑錦對這家火鍋店的印象非常不錯,上次如果不是最後遇到三個倒胃口的人,想來應該是一次完美的晚餐。


    「我聽說,周安知逃了?」薑錦莫名覺得不爽,總歸不該這麽輕易放過渣男才對。


    顧寒傾輕描淡寫嗯了一聲,沒把周安知後半輩子都要在非洲挖礦度過的事實說出來,還陪著薑錦一起唾棄了周安知整整三分鍾。


    直到薑錦的吐槽被一個電話給打斷。


    「咦?這是什麽號碼?」薑錦看著手機上顯示的來電,奇怪道,「國外的號碼嗎?」


    她的自言自語被顧寒傾聽到,便接過手機一看。


    「這是假號碼,打電話的人故意做過偽裝。」顧寒傾生出警惕,讓薑錦接通後打開擴音並錄音。


    薑錦按照他說的做了。


    電話接通,裏麵卻一片寂靜。


    「餵?你好?」薑錦小心翼翼出聲,一邊跟顧寒傾交換眼神。


    依舊寂靜。


    薑錦又餵了幾聲,還是沒有動靜,緊接著電話就啪地被掛斷了。


    「莫名其妙。」


    顧寒傾想起什麽,問薑錦:「唐許最近有沒有聯繫你?」


    唐許?怎麽會突然提起他?


    薑錦詫異之餘,還是迴答說:「沒有,我去法國後就沒有聯繫過了。」


    她鮮少主動聯繫唐許,都是唐許聯繫她。說實話,薑錦有點不知道怎麽麵對唐許,總覺得他看她的眼神太沉重,沉重到讓她負擔不起。


    「怎麽了?是不是他出什麽事情了?」薑錦又問。


    「沒。菜來了。」顧寒傾不動聲色地轉移了話題。


    薑錦很快把這個電話拋在腦後。


    當晚薑錦吃得心滿意足的迴家,洗澡後被顧寒傾壓在被子裏,她卻一個勁兒地推搡抗拒。


    「我們都一個星期沒見了。」顧寒傾聲音裏有不易察覺的委屈。


    「不是,我吃得太撐了,你太重,壓得我都快吐出來了。」


    顧寒傾看著揉著胃愁眉苦臉的薑錦,一時間哭笑不得,把她扶起來,幫她按揉胃部,又去樓下找消食片。消食片沒找著,還是顧寒傾開著車去附近藥店買的,迴來拿了清水給薑錦用下。


    「現在感覺怎麽樣?」


    薑錦明顯神色輕鬆起來:「好多了。」


    顧寒傾卻沒再鬧她,把她抱在懷裏雙雙睡去。


    第二天薑錦要去國風試禮服,沒告訴顧寒傾,隻說約了安夏一起逛街。


    安夏難得接到她的電話,自是沒忘先把她這個大明星調侃一番,說她有異性沒人性,整天就知道跟他們家顧三卿卿我我。


    薑錦義正言辭地反駁:「這是冤枉!我都一個星期沒見他了!」


    「那我們一個月沒見了你知道嗎?」


    薑錦這才笑嘻嘻地過去抱住安夏的手臂撒嬌,兩人一如既往的感情好,那些防火防盜防閨蜜的歪理從不會出現在她們身上。


    安夏陪著薑錦一起來到國風的總店。


    「哎,時間過得真快。」安夏唉聲嘆氣道,「轉眼薑小錦都要為人妻母了,無法想像啊,說好的單身一輩子呢?」


    「誰說了要單身一輩子啊!一直是你一廂情願好嗎?」


    安夏捂著受傷的小心髒,用你真過分的眼神哀怨地望著薑錦。


    薑錦一陣惡寒,趁著尹柳把禮服拿出來的機會,趕緊逃進試衣間。


    禮服都是按照薑錦的尺寸量身定做,最近薑錦太過忙碌,掉了幾斤肉,尹柳做了記錄,會在訂婚前夕完成修改。


    等薑錦換下禮服出來後,就看到安夏站在一套華麗的鳳冠霞帔麵前發呆。


    她輕手輕腳走過去:「是不是很想為心愛的人穿上它?」


    安夏勉強扯出一抹笑容:「我哪兒來的心愛之人。」


    薑錦無奈聳肩:「現在沒有,以後總會有吧。」


    「說不定以後也沒有呢?」安夏半認真半開玩笑道。


    薑錦不與她爭辯,隻讓她評價剛才的禮服效果怎麽樣。


    「棒呆了!漂亮極了!」安夏翹起大拇指,「你這麽一個禍國妖姬,到時候出現在訂婚宴上,估計能把所有人都迷暈過去!顧三哥當然也不能倖免啦,說不定看見你就激動流淚了呢!」


    薑錦好笑地說安夏異想天開。


    「這也不算胡思亂想啊!」安夏說著,摸著下巴,「而且吧,我覺得,你們這個訂婚宴有點太順利了,不好。」


    薑錦:「第一次聽說太順利還有不好的。」


    「對啊,過於一帆風順隻會讓他不知道珍惜!」


    「這才是訂婚啊姐姐,不是結婚!」


    「你訂婚跟結婚有區別嗎?」


    安夏倒是一針見血。


    她見薑錦啞口無言後,得意洋洋地提議道:「看吧,還是要有波折的感情才是完美的,才能經歷住大的考驗。」


    薑錦覺得安夏也是高手,把謬論說得跟真話似的高手:「我跟他的感情還不夠波折的?是不是要我訂婚之前,跟他分一次手才完美啊?」


    「那倒不是,你的親親閨蜜我呢,隻是想讓你在被打上『顧寒傾專用』烙印之前,行使一下身為單身女性的權利而已!」


    「什麽顧寒傾專用?我是東西嗎?」


    「不,你不是東西。」


    薑錦推了笑嘻嘻的安夏一把:


    「行了,你到底在想什麽鬼點子呢,說來聽聽。」


    「單身之夜!派對狂歡!」安夏眼中精光閃爍。


    薑錦光是聽著提議,就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不,我拒絕,又不是結婚,要什麽單身之夜?」薑錦果斷搖頭。


    「你訂婚跟結婚有區別嗎?」又是這句。


    薑錦還是找不到反駁的餘地,隻得改變說法:「我喜歡安靜,派對狂歡這種熱鬧的場合實在是不適合我。」


    安夏振振有詞:「就是因為沒嚐試過所以要嚐試啊,世事總有第一次的嘛!」


    「不行。」


    「是不是朋友啊?你的親親閨蜜想要給你舉辦一次告別單身派對,就這麽難嗎?這可都是我對你的拳拳心意!」


    眼看安夏眉毛都快豎起來了,薑錦拒絕的話也堅持不下去了,隻好退了一步:「好吧好吧。但我也事先說好,單身之夜可以,但我不喝酒,我一沾酒就醉你也知道的。」


    「沒問題!」


    安夏答應得爽快。


    薑錦就這麽被說服了。


    事後薑錦才明白,安夏嘴裏說出來的話一個字都不能信!


    ……


    「單身之夜?」顧寒傾的第一反應就是皺眉。


    薑錦盤腿坐在桌前整理她的劇本跟資料,還有眾多她手寫的心得筆記,東西很亂很雜,整理起來很浪費時間。她現在全神貫注都在這上麵,連迴答顧寒傾的疑惑都是漫不經心的。


    「是啊,安夏說她要幫我做個告別單身儀式。幫我把那張紙拿過來,對,就是你手旁邊的那張。」薑錦用訂書機把資料分類裝訂好。


    顧寒傾斟酌了語氣:「我覺得安夏,不大妥當。」


    「怎麽不妥當了?」薑錦不樂意了。


    「我是說,她那性子唯恐天下不亂,有點像成負。」


    薑錦裝作的怒目一秒破功,噗嗤樂了:「嘿,你這個評價說得有意思,像成負?還別說,兩人真有點像!」


    「所以呢,你同意了?」


    「當然。」薑錦重新埋頭整理工作,隨口答道,「畢竟是她的一番心意,我也不好拒絕。咦?還有兩張到哪兒去了?」


    顧寒傾從她從一堆紙張裏找出薑錦口中的兩張,遞給她。


    「要喝酒嗎?」


    「當然不,我那點酒量還敢沾酒?」薑錦說著,又靠過去挨著顧寒傾的腿畔,湖水般波光瀾瀾的眼眸望著他,「還有,你不是說了嗎,隻能在有你的時候,才可以喝酒。」


    顧寒傾喉嚨一緊,黑眸深處有火焰在灼燒。


    實在是薑錦這樣子乖巧得厲害,像隻漂亮懵懂的小白兔,身嬌肉嫩還任人採擷,勾得食髓知味的他心癢癢。


    「安夏還說了,這是要在我被打上『顧寒傾專用』簽章之前,行使我身為單身女性的權利!」薑錦的眼眸似乎沾著露水的濕意。


    顧寒傾專用哦!


    顧寒傾低沉笑了起來:「前麵半句話倒是不錯。」


    「對吧?」


    薑錦挑眉,顧寒傾低頭打算做點什麽的時候,幹淨利落地一扭頭重新投入整理工作,什麽旖旎心思粉紅泡泡被破壞得一幹二淨。


    得,這哪裏是什麽小白兔?明明是隻小狐狸!


    顧寒傾看著薑錦唇邊掛著那抹得逞的笑容,好笑地低聲喟嘆。


    「好吧,你們玩得開心,但別忘了迴家,孩兒他媽。」


    「知道啦,孩兒他爹!」


    顧寒傾應是應了,心裏卻決定迴頭就通知成負,讓他給全城的酒吧打招唿,一滴酒都不能賣給安夏!以絕後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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