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家占地甚廣,大火雖然是從小範圍內燒起來的,但是那火焰根本不是普通的火,怎麽撲都撲不滅,人根本無法靠近。


    最後馮家不得不把城主府四周的房屋隔離開來,才免了把整個雲山城燒光的命運。


    大火整整燒了一天一夜,整個馮家化為灰炙。


    幸虧當時起火的時候不是深夜,眾人還沒安歇,大部分人都逃出來了。


    馮括和洪蓮灰頭土臉地看著已經夷為平地的城主府,異常憤怒。


    他們已經看出來了,這便是慕歡的火。


    上次慕歡燒了鬥丹大賽報名處,一個水靈體的馮家長老都沒有辦法把那個火焰滅了,可見慕歡的火焰十分可怕。


    馮括猛然想起一事,低聲和洪蓮說道:“你掩護我,我去看看地心泉。”


    洪蓮聽了,同樣擔憂不已。


    地心泉雖然藏在地底下,但是現在整個馮家都被燒了,就怕地麵坍塌把地心泉埋了。


    馮括和洪蓮帶著馮姬摸索半天,終於摸到了地心泉原來的那個院子。


    他們看著平坦的地麵,除了積了不少灰炙之外,並沒有其他異處,馮括和洪蓮兩人同時鬆了一口氣。


    馮姬是第一次來這個地方,好奇問道:“爹,娘,地心泉在哪裏啊?”


    馮括一掃方才的陰霾,找到曾經大殿的地基比量了一下。


    半晌,他指著一處地麵,神情有些愉快說道:“就在這裏!姬兒,你看好了,我帶你進去看看,夫人,你注意戒備四周。”


    洪蓮點點頭。


    馮括從儲物戒指中拿出一瓶酒,對著地麵噴灑了一下。


    哢嚓哢嚓!


    地麵傳來一陣微弱的聲音。


    原本平坦的地麵緩緩打開,不久便露出一個黝黑的洞口。


    馮括拿出兩塊月光石,遞了一塊給馮姬,囑咐道:“姬兒,你小心跟我爹,爹帶你去看看我們馮家的根基。”


    馮姬點頭,快步跟著馮括下了洞口。


    兩人走了半晌,穿過黝黑不甚寬大的地洞,很快便能看到前麵一大塊空地。


    馮姬快走幾步走上前去,看到空地上有一個大坑。


    她迴頭疑惑問馮括:“爹,地心泉在哪裏啊?怎麽不見?”


    馮括卻呆呆地,雙眼無神,口中喃喃說道:“怎麽會?!怎麽會?!......”


    說著,馮括便直直倒了下去。


    馮姬驚叫一聲,立刻過去扶起馮括,可憐馮括已經昏迷了。


    他受了貝貝一掌,本就受了重傷,又撐著傷體指揮眾人撲滅馮家的大火,早已經是強弩之末。


    此刻看到馮家的根基地心泉竟然沒有了。


    在身與心的雙重打擊之下,他再也承受不住,昏迷了過去。


    馮姬叫喚了半天,馮括也不見醒來,她實在沒有辦法,隻好匆匆奔到外麵找洪蓮。


    洪蓮很快跟著進來。


    當她看到空無一物的大坑時,直接震驚在了當場。


    馮姬一連喚了好幾聲,洪蓮才迴過神來。


    洪蓮神情淒然說道:“沒了,怎麽會這樣?!地心泉怎麽會消失了?!”


    馮姬剛才已經隱隱猜到了事情的真相,此刻聽到洪蓮直白說出來,還是驚訝不已。


    地心泉沒了,意味著馮家的根基就沒了。


    城主府毀了可以再建,但是地心泉沒了,那馮家就真的要跨了!


    馮姬記得洪蓮說過,整個白石大陸恐怕隻有這一口地心泉,是獨一無二的東西。


    馮家便是靠著這個地心泉在煉丹界立足的。


    沒了地心泉,馮家的丹藥便沒了特別之處,馮家後代覺醒火焰的機率便沒有那麽多了。


    如此一來,再過個幾十年,馮家便真的沒落了。


    洪蓮一下子就跌坐在了地上,看到重傷昏迷在地上的馮括,再看著空蕩蕩的大坑。


    她覺得,天,真的塌了。


    “慕歡!我誓要取你性命,讓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洪蓮厲聲大喊。


    喊聲迴蕩在地洞中,迴聲不斷:“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馮姬有些驚懼地看著兇神惡煞的洪蓮。


    她覺得那句“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好像是他們現在的狀態。


    她突然想到了慕歡那雙看向她時,時刻充滿嘲諷的目光,竟無端覺得一陣惡寒。


    難道,這就是慕歡的報複嗎?


    這一刻,馮姬無比渴望變強。


    隻有這樣,才能阻止慕歡的報複。


    洪蓮和馮姬好不容易把馮括從地洞中扶了出去。


    經過馮家幾位長老的查看,確認馮括傷了心脈,以後不可妄動靈氣,隻能用丹藥將養著。


    楚離和方詩詩昨天在馮家著火之時,離開馮家之後,便住到了城中的酒樓。


    此刻見馮家大火已滅,便和洪蓮和馮括辭行。


    馮姬原本打算和楚離一起返迴帝都的,由於馮家出了這樣的事情,她不得不改變行程。


    方詩詩自始至終嘴邊都掛著一抹嘲諷的笑容。


    待離開馮家暫住的別院之後,方詩詩好奇問楚離:“聖子,馮家是不是得罪了什麽厲害的人?怎麽一夜之間就成了這樣?”


    其實方詩詩心中略微有些痛快。


    馮姬不痛快,她就痛快。


    馮姬倒黴,她就開心。


    楚離搖頭,表示不解。


    昨天的火焰,無論是用水還是水靈體的強者,都無法撲滅,這讓他想到了慕歡的火焰。


    他猜測此事定然和慕歡有關。


    可惜他兩次招攬,都不能說服慕歡加入天聖宗。


    經過昨天的事情,他隱隱猜到可能是因為天聖宗和馮家有了牽扯,所以慕歡不待見天聖宗,隨帶著連他也不待見了。


    想到這種可能,楚離心中不知為何舒了一口氣。


    隻要慕歡不是真的討厭他,他便有些開心。


    一夜之間,城主府沒了,因為鬥丹大賽聚集到雲山城的世家宗門都離開了,雲山城又恢複了它往日的平和寧靜。


    離雲山城不遠的不盡淵下,慕歡把自己如何得了鬥丹大賽第一名,如何把馮家人打得灰頭土臉的事情,一一告訴了石頭人,並承諾來日定然拿馮山言的人頭給石頭人當球踢。


    石頭人聽了之後,感動得眼淚直流。


    他在不盡淵下幾十年,形同死去。


    如果不是因為心中有恨,他堅持不了這麽久。


    報仇,是他此生活下去的信念。


    慕歡再次提出要帶石頭人上去,石頭人一再推辭,慕歡沒辦法,隻得給他留下許多食物,承諾有空就迴來看他。


    陽光普照,慕歡站在山崖上眺望遠處的雲山城,想象著馮家此刻一定雞飛狗跳,她便不自覺地開心起來。


    她拉著貝貝的手,歡唿著往山下飛掠而去:“走了!我們上帝都了!”


    小小在布袋中探出頭來,風在他耳旁刮得獵獵作響,他不由得眯上了眼睛。


    聶無衡微微一笑,拉上垂頭喪氣的冷不清,追上慕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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