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你見到它時,一定會忍不住想摸它,感受下絲滑的觸感,一身閃閃發光的香檳色皮毛,宛若綢緞,仿佛夢境中的金馬。


    正午的陽光照耀著,其身潤滑透亮,頭細頸高昂,四肢立天地,步伐輕盈揚。


    李禹哲走過去,以他的身高也僅僅比這匹馬的身上過了一個頭的高度,當然肯定是不算上馬頭的部分,保守估計這匹馬也得有172的肩高,也就是說從地麵到坐的地方有一米七的高度。


    剛剛走入馬場,李禹哲就徑直走向了這匹馬,不管是旁邊通體黑色、高大的奧爾洛夫快步馬還是那些赤黃色的的身形健壯的布瓊尼馬抑或是毛發如土地般黃澄澄的純血馬都沒有讓他分心絲毫。


    阿爾捷金馬,又名汗血寶馬,是土庫曼斯坦的國馬,在奔跑時汗液如同血液一樣滲出皮膚。但是眼前的這一批不同,她的同類往往都因為體型纖細而不被大將選擇。


    普遍來說汗血寶馬的肩高都會略低於別的名馬,像純血馬、阿拉伯馬肩高都應該在160起步,那汗血寶馬可能隻有一米五幾。雖然這個身高也不矮了,你要明白,你騎著它就意味著你坐在了一個一米五六的板凳上,但是還是嬌小了些許。


    眼前這匹汗血寶馬卻是不同,一眾馬當中,就數她最為身高拔群,所有的馬都被困在了馬廄中,身上纏上了鐵鏈,原本在此地看守的工人可能晚上剛下班就遭遇了災變。


    數以百計的世界各國名馬匯集於此,78.7萬平方裏的土地上,隻有這些無人喂養還被牢牢限製的群馬在哀鳴。


    炎炎夏日,沒有食物和水源,如果不是這一支隊伍的到來,可能他們會被渴死或者餓死,所幸這一切並沒有發生。


    李禹哲吩咐眾人小心解開束縛馬嘴的籠罩,先給他們喝點水,還好所有馬都給鎖在陰涼馬廄,否則真不知道李禹哲這趟會不會是白跑。


    他自己則是走到那匹汗血寶馬跟前,拿過她身下已經翻臭味的水桶,連續往裏麵倒了兩三瓶農夫山泉滾了滾,清洗之後再給倒掉。


    才拿來七八瓶怡寶倒進去,小心地解開她臉上的籠罩,汗血寶馬嘶鳴著拿頭拱了拱李禹哲,然後埋下頭喝水,任由李禹哲的手順著她的毛發撫摸。


    看著一邊已經給踩爛的像是吃飯的盆子,李禹哲轉身到馬場裏像是庫房樣的場所找了些幹草、麥子和黑豆混在裏麵。看著門口已經奄奄的小草,幹脆送佛送到西直接拔掉混在飼料盆裏,拿手攪拌好遞到汗血寶馬身前。


    李禹哲環繞著馬的周身,拿來濕巾一遝一遝地擦拭著,璀璨若細小金針的毛發黏在濕巾上掉落下來伴隨著身上附著的灰塵和髒東西。


    也許是餓很了,這匹汗血寶馬任由李禹哲施為,自己則是埋頭咀嚼著闊日已久的草料和水分,李禹哲輕輕解開束縛在她身上的鏈子,小心將馬鞍、馬鐙給她戴上。


    汗血寶馬扭頭望了一眼,抖了抖毛發,發出嘶鳴,李禹哲連忙撫摸她的側臉,毛發給陽光曬得滾燙,漸漸的又安靜下去,放下還有小半的草料和水,主動往馬廄外走去。


    一人一馬沒有動作的交流、沒有語言的指揮,就是那麽安穩的走出來,李禹哲撫摸著她的臉龐,右腳踩上馬鐙,環胯上鞍。哪怕是第一次騎馬,動作的熟練就仿佛刻在骨子裏那般熟練。


    太一貢兮天馬下,沾赤汗兮沫流赭。騁容與兮跇萬裏,今安匹兮龍為友。


    周圍的戰士也心急了,都想把馬牽出來騎上去,李禹哲喝止道:“都別急!先給它們吃飽喝足,你們找機會小心地摸摸他們,如果實在抵觸你也不要強求,注意自己安全!”


    然後拍了拍身下的汗血寶馬,翻身下馬,牽著她迴去繼續吞食草料、飲水。


    你生命中最貴的人,不是衝著你的光芒趕來的,而是看到你在泥裏艱難前行時,不顧你的狼狽,溫柔地伸出了手……


    16:30,一百八十騎紛紛遝遝行於石獅路,腰間佩刀,右手執槍,身著玉龍蟒鱗,入並蟬冠影,歸分騎士喧。


    當先三騎正是李禹哲、常博仁和梁鵬鵬三人,不同於駕輕就熟的常博仁和無師自通的李禹哲,對於馬術一竅不通的梁鵬鵬給身下那匹黑棕油亮的阿拉伯馬折騰的不輕。


    李禹哲笑道:“鵬鵬啊,你這技術還得練啊!我可打算把咱這騎兵隊伍交給你和常大哥誒,你這樣可不行啊。”


    常博仁聞言一驚,便要拒絕,“這這這,禹哲啊,我一個大老粗,當民工的,哪能領導你們這些大學生呢,不行不行。”


    “常大哥,自古以來,高位,便是有能者得而居之。對我而言,哪怕是你拿一百個中科院院士過來都比不上一個你。騎兵交給你和我兄弟,我放心。”


    常博仁還想拒絕,李禹哲揮手打斷道:“常大哥,鵬鵬,關於騎兵隊伍這件事情我已經規劃好了,此事就算定下來了,我們先趕路,迴去再商量細節。”


    這一百八十騎可都是世界各國的名馬好馬,吃飽喝足之後馬力自然不慢,而且大多也被調教的溫順乖好,從馬場到仙林不過四五公裏的路程不過五六分鍾便到。


    前方傳來亂糟糟的人聲,李禹哲握拳示意隊伍停下,整好隊容,胳膊夾著綠沉槍微抬,這杆一直藏在戒指中的名槍自李禹哲登紫金山頂之後再得重見天日。


    “百八十騎,聽我命令,凡擋我者,皆為死敵!衝鋒一起,即為死戰!血不流幹,誓不休戰!”李禹哲牽馬側身,槍尖遙指前方。


    “血不流幹!誓不休戰!”


    “血不流幹!誓不休戰!”


    聽過鼓聲嗎?不是架子鼓,是那種古代衙門門口鳴冤鼓,對,想象一下,數百計鳴冤鼓在你耳畔炸響是什麽情況。


    文瀾路上正奔逃的數百名學生也被這聲音震懾住,有膽子大的一邊奔逃,一邊扭頭往迴看。


    隻看見仿佛若是古代戰爭裏的騎兵穿越到了現代,當先一騎是一名黑發青年,伏在馬身上,手上提著一柄暗綠長槍在陽光下綻開寒光,胯下高頭大馬白金璀璨。


    當的是:銀鞍照白馬,颯遝如流星!


    “血不流幹,誓不休戰!”


    伴著衝殺聲,僅僅一百八十騎,衝出了千軍萬馬的氣勢!


    烽火照西京,心中自不平。


    牙璋辭鳳闕,鐵騎繞龍城。


    雪暗凋旗畫,風多雜鼓聲。


    寧為百夫長,勝作一書生。


    長槍仿佛刺破了天穹,血在地上暈染成了一幅畫,遙映著天邊的晚霞。


    李禹哲沉槍指地,向那驚魂未定的人群中,守在隊尾的那個男生問道:“你們是哪個學校的?”


    男生戴著方框眼鏡,眼睛不大卻是頗有神光,寬背窄腰,臉上帶著不敢置信的表情“我們是南師大的學生,您是軍人嗎?”


    “我們不是國家的軍隊,民間武裝,我們也是大學生,你清楚這大學城這邊還活著多少人嗎?”


    男生點點頭,“我知道路,我可以帶您們去,我跑得快。”


    李禹哲有些詫異男生的膽識,但也沒有拒絕,隻是點頭答應讓他帶路,同時示意身後的隊伍跟上。


    身後的眾人還在迴味剛剛在馬上衝殺起來的暢快,先是馳騁了四公裏,隨後馬不停蹄地持槍衝鋒,畢竟此前餓了兩三天,座下的馬匹也是粗粗喘氣。


    李禹哲帶頭跳下馬,解開一瓶礦泉水,自己喝了幾口,剩下來的喂給了身下的“浮光”,便是那匹汗血寶馬,同時遞了一瓶水給那個男生,衝他說道:


    “你先去跟你同學說,讓他們跟在我們隊伍後麵,然後你再迴來。”


    男生點點頭,也顧不得拿水,狂奔著跑過去又跑迴來,有些不好意思地接過水,猛灌了兩口,嗆得自己直咳嗽。


    “我叫李禹哲,你呢?”李禹哲牽著馬順著文瀾路走。


    男生平複了一下,“吳曉凡。”


    “南師大活了多少人你知道嗎?”


    “我不知道,這兩天好多人往外跑,死了很多,也跑出去了不少。”


    “我看你身體素質不錯,練體育的?”


    “嗯對,我是體育生。”吳曉凡有些不好意思。


    “你怎麽沒跑?”


    “剩下來的很多都是女生,還有跑了一半逃迴來的,路上麵很多貓啊狗的,我得照顧他們,我剛好學過一點武術,我不保護他們,他們就沒有指望了。”吳曉凡將剩下來的大半瓶水甩到跟上的人群中。


    李禹哲點點頭,沒有接話,“前麵是哪些學校?”


    “我們旁邊是南審,前麵是南郵、南財、南工大還有南信,然後過一條九鄉河就是南大還有南體。”


    “敢跟我們一起去嗎?”


    “敢”


    “好”李禹哲將馬鞍旁掛的一柄腰刀連鞘摘下來,遞給了吳曉凡,“隻要你能活下來,如果你想,我的隊伍裏給你留一個位置。”


    “諸位,休息好了嗎?眼下,那群畜生在肆虐我們的家園,欺負我們的同胞,我們難道要放任他們濫殺嗎?


    還能不能握緊你手裏的刀?能不能提動你手上的槍?還敢不敢隨我繼續上馬衝殺?”


    “殺!殺!殺!”中國人骨子裏刻著的本就是好勇鬥狠的基因,被李禹哲再度喚醒,他們渴望去戰鬥,更何況還是背負大義的名頭,為國家而戰!為人民而戰!


    “四方蠻夷,凡有敢犯者。必亡其種,滅其族,絕其後裔!它們敢向我們張牙舞爪,不過就是我們不夠狠,現在跟我一起把它們殺服!”


    “全軍列陣!隨我衝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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