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立於空中,用術念看到屋內懷身孕的柳如蘭,他的棕色木甲之上像是無數河流般流轉起青色和黃色的靈魂霧氣。


    他收起青色的靈魂霧氣,全身便被黃色霧氣所覆蓋。他右手指向石屋,一道由指尖激射出去的光柱在空中不斷增粗,在觸碰到石屋後,石屋瞬間化為齏粉,柳如蘭還未來的及反應,光柱便籠罩在她的身上。


    柳如蘭順著光柱的方向看去,隻見光柱起始處是一片濃鬱的黃色霧氣,並不能看到來人的樣貌。


    柳如蘭正欲開口詢問,忽然肚子便感覺一陣劇痛,大量鮮血染紅了她的白色長衫,她捂住肚子,痛苦地嘶吼道:“不不不!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這時,長劍刺破虛空,發出劇烈的顫鳴,隨後劍氣顯化出巨大的劍身直直劈向空中的男子。


    男子在霧氣中舉起雙手,磅礴如海的黃色靈魂霧氣變幻成一隻山龜的模樣撞向巨劍。


    巨劍之上劍氣凜然,與霧氣所化的山龜撞在一起發出銳利的轟鳴聲,磅礴的靈魂霧氣在碰撞處炸開。就這樣僵持了一會兒後,男子雙手相合,;山龜瞬間暴漲一倍,巨劍被忽然增強的力量震退在空中旋轉幾圈後插入礁石中。


    男子看了一眼倒在血泊中的婦人,隨後悠閑地走入空間印中。


    一處山穀內,滿身棕色木甲的男子從空間印中走出來,在他旁邊是一個身軀肥胖的男人。


    “晚了一步。”附甲男子停頓了一會兒說道,“也不算晚。”


    一身肥肉的男人說道:“就這樣看著水宮三司拿去玉珠嗎?”


    “無妨,玉珠內的靈魂霧氣如此磅礴,任何人隻要一打開玉珠禁製,便會有天地異象產生,所以他們隻能靠著禁製一點一點剝奪裏麵的靈魂霧氣。”


    “先讓他們爭吧,我就不蹚渾水了。”


    “你不得不去爭。”木甲男子說完便消失在原地。


    滿身肥肉的男人留在原地,摸著肥胖的下巴自言自語道:“妖世好算計。玉珠一出,恐怕連劍王侯都坐不住。”


    “這世道啊。該說好還是不好呢?”


    話落,男人跨出一步,走進漆黑的空間印中。


    柳山林醒來後已臨近黃昏,其實他身體的傷勢很快便被呂瘸子治好了,七魄境靈魂霧氣中所含的生靈氣息濃鬱磅礴,就算缺胳膊少腿也能快速治愈。


    柳山林隻是這幾天太過勞累,所以就一直在沉睡中。此刻他醒來看到柳跡、柳月亭、呂墨清還有一個須發皆白的老者坐在他的旁邊。


    柳跡幾人看到柳山林坐起身來立即上前詢問道:“沒事吧,怎麽樣感覺。”


    柳山林伸了個懶腰看著幾人說道:“沒事沒事。”


    柳月亭上前愧疚道:“都怪我山林。”


    柳山林笑道:“不怪你不怪你,是我運氣差。再說這小小雷劫能奈我何,我身體強健的很呐。”


    柳跡附和道:“是呀,不知道是誰在呂前輩幫他療傷的時候哼哼唧唧呢。”


    柳山林瞪了柳跡一眼,柳跡感覺後退幾步。


    柳山林站起身,走到呂瘸子麵前抱拳道:“多謝前輩救命之恩。”


    呂瘸子坐在地上,拿過腰間的酒葫蘆灌了一口說道:“無妨。隻是你這小娃子也是當過青木侯的人,怎麽就不知道多屬術者需要體內靈魂霧氣達到平衡才能突破呢,害我的寶貝徒兒受這般罪。”


    柳山林撓撓頭,這他還真不知道,百年前二十多歲的柳山林在某日開始修為一路飛升,對於修行的細節他其實知道的並不多,隨後當了幾年的王侯,連本命術法也隻有木閣沿襲的木人之術。


    柳山林此刻發覺自己重新來一遍好像也不是什麽壞事了,如今自己體魄不行,對於修行一些細節也模棱兩可,玉簪中法器與術法雖多,但自己卻沒有真正的本命術法。


    柳山林心中的結在緩慢解開,心裏一些冰封的事物猶如春日降臨開始緩慢融化,露出真實的一角來。


    柳山林坐在呂瘸子旁邊問道:“前輩說月亭是你徒兒?”


    呂瘸子狠狠灌了一口烈酒反問道:“怎麽,不可以嗎?”


    柳山林吃癟,撓撓頭繼續問道:“不知前輩是?”


    “老夫是誰要你管。”呂瘸子轉過身去,繼續喝著酒。


    柳跡和呂墨清在旁邊哈哈大笑,柳月亭也拿袖子擋住嘴偷偷笑著。


    柳跡走過來拍了拍柳山林的肩膀說道:“師傅跟我說過,呂前輩真名叫呂萬海,對於術法研究一道獨一無二。因為月亭是木屬土屬雙屬術者,於是便帶月亭拜了呂前輩為師。”他湊到柳山林的耳邊悄悄說道,“我天賦太高,他老人家教不了我,便沒有收我為徒。”


    聽到這裏,柳山林不禁笑出聲來,“什麽天賦太高,是人家瞧不上你吧。”


    柳跡咬牙切齒,冷哼一聲便轉過身去。


    呂瘸子咳嗽一聲,見柳山林聽到自己的名字並沒有感到驚訝便開口道:“老夫在江湖上還有一個稱號。”


    柳山林問道:“什麽稱號?”柳跡也湊過來。


    呂瘸子直起身子,慢慢嘬了一口酒說道:“呂瘸子。”


    柳山林眨眨眼睛,看向柳跡,柳跡又看向柳月亭,柳月亭搖搖頭然後看向呂墨清。


    呂墨清連忙擺手,說道:“我才修行多少時日,怎麽可能聽過。”


    隨後眾人把目光聚集到呂瘸子身上。


    剛灌了一口酒的呂瘸子看向幾人,發現他們皆是一副沒有聽說過的模樣,一口老酒便吐了出來。


    柳山林幾人趕緊閃開。


    呂瘸子看著柳山林說道:“你這王侯算是白當了,啥也不知道。”


    柳山林尷尬地撓撓頭。


    呂瘸子見眾人還在盯著自己,緩緩站起身把酒葫蘆別迴腰間。身子半蹲,抬抬手讓幾人退後。隨後身上氣勢驟然一變,黃色的靈魂霧氣內斂卻又霸道,猶如高山立於跟前,幾人皆難以喘息。


    隨後老者身上黃色霧氣消散,青色霧氣從體內洶湧而出,周圍草葉樹木無風而動,柳山林感覺自己周身的草木仿佛都活過來了,有著劇烈的生靈氣息與濃鬱的壓迫感。


    柳山林以為到此為止時,呂瘸子身上又散發出白色,藍色還有淡金色的靈魂霧氣。


    柳山林驚唿出聲:“是人間罕見的金屬霧氣!前輩是五屬術者?”


    柳跡同樣驚訝問道:“師傅不是說人間最多的不是三屬術者劍王侯嗎?”


    呂瘸子收氣周身氣勢,看著目瞪口呆的幾人說道:“這不是我生來就有的屬性。”隨後他憑空變幻出一個五色圓盤,精純濃鬱的五色靈魂霧氣圍繞圓盤緩慢旋轉。


    柳山林問道:“這是?”


    呂瘸子取下腰間酒葫蘆便灌了一口說道:“此乃天階一品法器,五行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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