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剛剛踏入山穀的一刹那,世界仿佛被一種無形的力量所籠罩,所有的外界聲音都消失殆盡。


    耳邊再也聽不到風吹樹葉的沙沙聲,也沒有鳥兒的啼鳴,唯有山穀深處偶爾傳來一聲渡鴉的啼叫,


    聲音低沉而悠遠,在寂靜中顯得格外刺耳,仿佛一隻無形的手輕輕敲擊著人的心弦。


    明明來的時候正值中午,陽光明媚,溫暖的光芒灑滿整個山腳,可是踏入這片山穀後,光線卻被一種難以言喻的薄霧遮蔽了。


    整個世界仿佛籠罩在黃昏的薄暮之中,天邊的光線昏暗下來,四周彌漫著一股淡淡的冷意,令人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涼介停下腳步,目光在周圍掃視著,眉頭微微皺起。他的手下意識地按在脫戰手鐲上,仿佛那是此刻唯一能給他帶來安全感的東西。


    “這地方……”塔婭低聲說道,語氣中帶著一絲戒備,“看著不像普通的山穀。”


    “確實。”雅言也環顧四周,手指輕輕撫過掙縛戒指的表麵,神情顯得有些不安,“這裏的氣氛,太不對勁了。”


    露娜走在隊伍的前方,雖然神色如常,但緊握的雙拳泄露了她內心的緊張。


    她停下腳步,迴頭看了看三人,目光中多了一絲沉穩:


    “別讓環境影響了你們的判斷力。記住,我們是來曆練的,不是來迷失的。”


    就在這時,又一聲渡鴉的啼叫劃破空氣,比剛才更加尖銳,更加刺耳,仿佛在提醒著他們——這裏,不屬於外界的規則。


    幾人彼此對視一眼,腳步不由自主地放緩。薄霧在他們周圍輕輕遊蕩,像一條冰冷的絲帶,無聲地纏繞住他們的唿吸。


    空氣中彌漫著某種窒息的感覺,讓每一步都顯得格外沉重。


    隊伍小心翼翼地向山穀深處邁進,四周的薄霧逐漸變得濃厚起來。


    起初,霧氣隻是在腳邊輕輕飄動,如同一層薄紗籠罩住地麵。但隨著步伐的深入,


    那霧氣仿佛有了生命般,悄然升騰,將每個人都籠罩在一片朦朧之中。


    涼介停下腳步,抬頭望去,卻發現頭頂的光線正一點點消失,像是被什麽無形的力量吞噬。


    “這霧……有點不對勁。”涼介皺起眉頭,手輕輕按在脫戰手鐲上,警惕地觀察著周圍。


    露娜走在隊伍的前麵,她本來帶著輕鬆的表情,但此刻也微微收斂了笑意,目光冷靜地掃視著四周。


    她低聲說道:“天色分明還是白晝,怎麽會突然暗下來?這裏的環境不像自然現象。”


    塔婭握緊離擎短槍,神情變得凝重,“霧氣越來越濃,已經遮住我們的視線了。大家小心,可能會有埋伏。”


    雅言則將手放在掙縛戒指上,低頭看了一眼地麵,輕聲補充道:“注意腳下,別觸發陷阱。”


    就在此時,四周那詭異的渡鴉叫聲戛然而止,山穀瞬間陷入了一種讓人不安的死寂。


    風聲消失了,樹葉不再沙沙作響,甚至連腳步聲都被濃霧吞噬得毫無迴音。死寂的環境讓每一步都顯得沉重無比。


    突然,寂靜中傳來一種低沉的聲響——像是從地底深處傳來的呢喃,帶著某種奇異的韻律


    那聲音時而清晰,時而模糊,仿佛無數人在耳邊輕聲低語,又像是某種無法捕捉的語言在空中遊蕩。


    “這是什麽聲音?”塔婭握緊武器,眼神中透著警惕,“聽得我渾身發毛。”


    “像是……”雅言側耳傾聽了一會兒,語氣中帶著一絲遲疑,“低語?但聽不清在說什麽。”


    露娜深吸了一口氣,試圖壓下心頭的緊張,她轉頭看向涼介,低聲問道:“涼介,你有沒有聽出什麽?”


    涼介的目光警惕地掃視四周,語氣低沉:“不是什麽好兆頭,所有人別分散,跟緊隊伍。”


    就在這時,那低語聲猛然拔高了一瞬,仿佛從四麵八方湧來,又迅速消失得無影無蹤,


    留下的隻是更深的寂靜和無形的壓迫感。幾人背後的冷汗隨著這詭異的異象漸漸爬滿了脊背。


    露娜咬了咬牙,攥緊手中的附脊裂空,聲音雖低卻透著堅定:“不管是什麽東西,我們不能在這裏停下腳步。繼續走,保持警戒。”


    幾人彼此對視,眼中帶著不安,但還是咬牙邁開步伐,朝著山穀更深處走去。


    每一步都像是踏進未知的深淵,而周圍的低語聲似乎在隨著他們的步伐,若隱若現地跟隨而來……


    幾人繼續向山穀深處邁進,薄霧愈發濃重,連近在咫尺的地麵都被掩蓋得若隱若現。露娜原本踩在地麵上時還能聽到清脆的鞋底聲,


    但現在,她愕然發現,自己的腳步聲竟然消失了。她試著加重腳步,甚至刻意用力踩下,卻隻換來一片沉默。


    “奇怪……”露娜皺起眉,停下腳步,抬頭看向身後的涼介和其他人,“你們有沒有發現,聲音不見了?”


    涼介早已察覺異常,他低頭抬腳,仔細觀察著地麵的變化,但眼前的場景除了濃霧,


    什麽也看不清。他拍了拍自己的背包,試圖借助物品發出聲響,卻連一絲迴音也沒有。


    “真的……什麽都聽不到。”塔婭愣了一下,輕輕開口,卻發現自己的聲音依舊存在,但一旦涉及環境的動作聲響,竟然全都消失得無影無蹤。


    雅言雙手輕撫掙縛戒指,眼中多了幾分凝重,“這霧不止遮擋了我們的視線,連聲音也吞噬了。這裏的環境太詭異了。”


    涼介停下腳步,深吸一口氣,掏出隨身帶的地圖展開來看。他的眉頭越皺越深,指尖用力按住地圖的邊緣,聲音低沉:


    “等等……我們是不是又拿錯了地圖?”


    “又錯了?”露娜語氣中透著不可思議的驚訝,“藏經閣明明標注的地方是‘迷霧山穀’啊。”


    涼介咬了咬牙,手指順著地圖的紋路滑動,指向一個並未明顯標注的角落,低聲說道:“這不是迷霧山穀,這是‘吞音詭域’——一張傳說級地圖!”


    “什麽?!”塔婭脫口而出,她瞪大了眼睛看向涼介,“那展櫃上的標注……是假的?”


    涼介冷笑了一聲,語氣中多了幾分無奈,“估計又是後勤那群人搞的鬼。藏經閣的東西都能放錯,這事兒他們幹得出來。”


    露娜忍不住扶額,深吸了一口氣,壓下心中的怒意,“也就是說,我們現在身處的是傳說地圖的領域,而不是學院允許的曆練範圍?”


    “很顯然是這樣。”涼介將地圖卷起,插迴背包,眼神冷靜地掃視四周,“這裏遠比迷霧山穀要危險得多。我們得打起十二分精神。”


    雅言輕輕點了點頭,低聲說道:“既然已經進來了,那我們隻能按兵不動地適應這裏的規則了。吞音詭域……名字就已經說明了一切。”


    塔婭攥緊離擎短槍,目光中透著戒備,“既然後勤的錯誤把我們送到了這裏,那地圖上的任務應該是真實的,對吧?”


    “希望如此。”涼介語氣低沉,但隨即輕輕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無奈又略帶嘲弄的笑容,“不過,這次我們的‘後勤團隊’,又一次成功地把我們推進了火坑。”


    露娜眯了眯眼睛,語氣裏多了一絲冷意,“先別抱怨了,涼介。既然身處這裏,那就看我們能不能化險為夷。這一次,可別給我拖後腿。”


    “放心吧。”涼介挑了挑眉,表情中透著幾分玩味,“倒是殿下,別被嚇得跑迴學院求救。”


    幾人相視一眼,雖是玩笑,但眼中都帶著一抹凝重。他們整理好裝備,調整唿吸,朝著濃霧更深處邁步。


    未知的“吞音詭域”,正在悄無聲息地吞噬著他們的腳步聲,也吞噬著那一絲僅存的安寧。


    露娜走在隊伍前方,目光掃過四周濃重的霧氣,忽然迴頭看向涼介,眯了眯眼睛,語氣中透著幾分疑惑:


    “涼介,為什麽你對這些地圖那麽了解?我們之前的選地圖過程,可沒聽說你有特別研究。”


    涼介聞言,神色一滯,但很快恢複平靜。他攤了攤手,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因為我有這本東西。”


    說著,他從背包裏掏出一本略顯陳舊的書冊,封麵上的字跡已經有些模糊,但依稀可以辨認出幾個字:“冒險地圖全解。”


    塔婭湊過來,瞪大眼睛看著那本書,語氣中滿是好奇:“這是哪來的?看起來年代不短了吧?”


    涼介輕輕翻開書頁,指著裏麵詳細的注釋和地圖標注,語氣平淡地說道:“這本書是我的養父給我的。


    他曾是個冒險家,在我還是孩子的時候,他就教我如何識圖,還讓我熟讀這本書上的內容。你們現在看到的這些知識,都是我從這上麵學來的。”


    雅言小心翼翼地接過書,翻看了幾頁,眉頭微微皺起:“這些地圖的解析極為詳細,甚至連一些傳說級地圖都有記錄。這本書……真的隻是普通冒險家用的嗎?”


    涼介聳了聳肩,語氣中帶著幾分無所謂:“我也不清楚它的具體來曆。


    我養父隻說,這本書是他最珍貴的東西,但從沒提過更多細節。我也沒多問。”


    露娜將視線從書頁上移開,目光中透著一絲深思,“涼介,你可知道,這本書上記錄的內容,恐怕遠超一個普通冒險家的知識範圍。這很可能是一件珍貴無比的遺產。”


    涼介挑了挑眉,笑著接過書收迴背包,“遺產也好,珍品也罷,對我來說,它不過是一本讓我能走得更遠的工具書罷了。”


    露娜沒有再說什麽,但塔婭和雅言交換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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