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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為什麽還沒有歇下?


    是因為要照顧小懷安嗎,小懷安沒有還沒有睡踏實的話,她這個當娘的,自然也不能先睡的。


    還是因為,她也和他一樣,最近都失眠。


    他不知不覺地走近了那扇木窗,隻是隔著木窗,他隻能依稀看見屋子裏還燃著燭火,對屋內的情形,卻看得不太真切。


    四周很安靜,安靜得讓人覺得冷清。


    突然,從屋子裏傳出一聲長長的歎息。


    這樣的歎息,在寂靜的夜裏,格外的清晰。


    是誰讓他的媳婦,在這夜裏發出這樣沉重的歎息聲?


    他的媳婦,又是為了什麽而在發愁?


    不知不覺,因為這一聲重重的歎息,他的整顆心都揪了起來。


    他想看看她,看看她最近還好不好?


    雖然最近他們也有見過麵,可每一次,都是不少的人。


    他不知不覺要走到了窗下,結果,腳下踩到了一根枯的樹枝,發出了清脆的響聲。


    這樣的響聲,在這寂靜的夜裏,也是格外的清晰。


    響聲,很快就驚動了屋子裏的人。


    “誰?”


    白洛洛根本就沒有睡下,隻是躺著,卻沒有半點困意。


    她在胡思亂想之際,突然就聽見了屋子後麵的動靜,動靜不大,可是卻讓她不安警惕起來。


    後院養的雞鴨,還有豬,都還有不少。後院的院門,也隻是一個擺設,要是有了偷雞鴨的小賊進來,那是攔不住的。


    屠一平下意識抬起腳,就想離開這裏,可是,轉念又一想,他不是本來就打算要迴自己的家嗎?現在到了後院,他為什麽又要臨陣逃避呢。


    不,不能溜走!


    “到底是誰在外麵?”白洛洛見外麵沒有反應,意識到不妥,已經披衣下了塌。


    屠一平站在原地沒動,他在等,他也在緊張不安。


    白洛洛下意識地看向了那扇木窗,她想通過木窗發現些蛛絲馬跡,結果就發現木窗邊上果然站著一個人,像是一個男人的身影。


    外麵漆黑的夜,窗邊有一個男人的身影,這叫白洛洛不得不緊張起來。


    現在的偷雞賊,都這麽膽大妄為的嗎?


    她在暗暗謀劃,要不要把姑姑也叫起來?否則的話,以她一人之力,怎麽對抗外麵的偷雞賊?


    像這樣半夜來偷雞的,肯定是團夥作案,不止一個人的。


    她就這樣隻身出去的話,隻怕非但無法阻止對方偷竊的行為,甚至還會遭到對方的打擊和報複,她再逞強,以一人之力對抗,那無疑是拿起雞蛋去砸石頭。


    要是家裏有個男人在就好了,這個念頭一冒出來,就無法扼製。


    家裏有男人的話,這種兇險的事情,就該男人出頭衝在前麵。


    哪裏還輪得到她一個女人,站在這裏擔驚受怕的。


    “是我,媳婦,別怕!”


    屠一平生怕自己的突然到來,會嚇著了屋子裏的女人。


    沒有知會一聲,又是在夜裏,他沒有走前院,沒有直接敲門,卻來到了後院,這樣會很嚇人的。


    “屠一平?”


    白洛洛提心吊膽的時候,就聽到了一個再熟悉不過的聲音。


    所以外麵的人,是屠一平,而不是什麽偷雞賊。


    危機解除,她就再沒有了擔心。


    “你大半夜的,不好好在你那邊的屋子裏睡覺,跑到這裏來嚇人,很好玩嗎?”


    她承認,剛才她差點被嚇到了。


    “嚇到你了嗎?對不起,是我想得不夠周到,我隻是擔心你已經歇下了,怕吵著你,就不敢從前院敲門,這才故意繞到後院來的。”


    能這樣站在後院裏,同屋子裏的那個女人說會兒話,也是極好的。


    如今他的要求,他的願望,已經變得如此渺小和簡單。


    “有什麽事,你就直說吧,不然我要歇下了!”白洛洛又重新迴到了塌上。


    屠一平聽著她在屋子裏走動的聲音,人心平靜而安寧。


    就像他們之間,從來沒有出現過任何的爭吵,也沒有那句氣話‘和離’一樣。


    “我就是想你和兒子了,所以過來看看,沒別的什麽事情。”


    他沒有再吝嗇表達自己的想念,這也是他的真實想法。


    白洛洛躺迴了塌上,一動不動,躺得直直的,越發的沒有困意。


    他說想她了,想兒子了。


    “嗬,終於想起還有我這個人了嗎?難得啊。”白洛洛語氣不無幽怨。


    曾經被無視得有多麽的徹底,此刻心中的憋屈,還有幽怨,就有多麽深刻。


    “我沒有說謊,我真的想你和兒子了,我知道我這段時日疏忽了你們,是我混賬,還有,是我不像個男人,沒有承擔起自己應該承擔的責任來,讓你和孩子這段時日受苦了……”


    經過朱嫂的點撥,屠一平總算是明白了女人的心思,也終於知道自己錯了在哪兒。


    “每次都這樣,事後來道個歉再認個錯,你以為這樣就可以彌補了嗎,以為這樣,我就一定會選擇原諒你的?屠一平,你未免把我白洛洛看得太輕視了一點。”


    白洛洛躺著沒動,她不想就這麽輕易原諒這個男人。


    因為一次又一次,她已經疲累。


    “我知道是我的錯,是我做得不夠好,洛洛,我已經知道錯了,你能不能給我一次改過的機會?”


    意識到自己犯了錯的屠一平,現在對這對母子充滿了愧疚。


    “你走吧,我不想見到你,這個家沒有你,天不會塌的。”


    事實已經向她證明,沒有屠一平,她帶著小懷安照樣可以過日子。


    “洛洛……我不想要同你和離,小懷安還這麽小,他不能沒有親爹,我也不能沒有你,隻要不是和離都可以,我以後一定會改的!”他知道自己做得不夠好,也不夠多。


    可他願意為了她,為了兒子,而去改變,去努力。


    隻是迴應他的,是無聲的沉默。


    這樣的沉默,在這寂靜的夜裏,顯得更加的冷清。


    “我不是有意不迴家的,實在是我娘那邊事情很多,家裏又一團亂,她如今的情況,你也已經看見,她的身邊根本就離不開人,沒錯,是我的問題,我應該迴家同你先好好商量一下的,另外,我也不應該拋下你和兒子,拋下這個家不管的,所以我是混賬,你現在不願意理我,也是我活該,是我自己咎由自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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