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李憫臣獨自坐在窗台邊抽煙,他把窗戶打開,涼風習習。


    為了防止屋裏留有煙味,他把空調也調成了通風的功能。


    他覺得自己很奇怪,對於一個成年人來講,抽煙喝酒是很正常的行為。


    但不知道為什麽,他就是不想讓陳密言知道他抽煙這件事。


    對他來講,陳密言認識的不是李憫臣,而是劉小浪。作為劉小浪,他惡作劇並且屢教不改,不過不算特別壞。


    但作為李憫臣……


    他不知道。


    迴想起前段時間在中赫市的那些情景……真正的李憫臣,他自己本人也不認識。


    沒人認識他。


    他斷斷續續抽了一晚上煙,忽然想到,李萬壑快要死了。


    廣域集團的董事長李萬壑。


    他血緣上的親爹。


    李萬壑人還不老,不到七十歲,李憫臣十七歲再次看見他的時候,那時候他還看起來非常年輕,看樣子頂多像四十歲的樣子。


    再想到他流落在外的私生子的數量,足以窺見其年輕時的風流。


    但病來如山倒。


    他現在在中赫市霍家的私立醫院裏接受治療,關於他現在的情況,除了霍家人,就隻有「廣廈」和「國泰」兩個集團的大小家主以及李萬壑的幾個親兒女能夠探訪。


    對外界絕對保密,不接受媒體和外界任何人的探訪。


    可想而知霍家在「廣域集團」內部的勢力之大,簡直如日中天。


    霍家,那個一百年前的軍閥大家,靠著外貿和壟斷起家的大家族。


    君子之澤,五世而斬。


    俗話說“富不過三代”,但這個大家族好像不受這條俗語的限製。


    時至今日,這個家族的勢力依舊不減當年,他們通過各種商業手段,將自己家族的勢力滲透到各行各業。


    就連「廣廈集團」這個全國性大企業目前也至少有三分之一的股權掌握在霍家人的手中。


    就像貪吃蛇一樣,從小的開始吃起。


    所以作為「廣廈集團」子公司之一的「廣域集團」,裏麵自然早就有了霍家勢力的侵入。


    故而李萬壑這一病倒,不僅「廣域集團」內部,自己的子女,家族的其他親信開始騷亂起來。


    霍家也見勢出擊,就連作為母公司的「廣廈集團」,也想趁機把自己的股權收迴來。


    這場權利遊戲的角逐,最後誰會是最後的贏家呢?


    渾水好摸魚。


    自從李老爺子病倒後各勢力逼宮,他急迫的在外界尋找自己的私生子迴家鞏固家族局麵開始,這場遊戲,或許自己也拿到了入場券。


    不過一年前,隨著李老爺子的住院,霍家和李萬壑其他兒女討論過後,這些私生子也被他們以“內外勾結”的理由遣散了。


    最後留在李家的私生子,隻剩兩個人。


    一個是自己,一個是李玉誠。


    當然李玉誠他本來在「廣域集團」就有股份,雖然是私生子,從小在李家長大,屬於正了八經的李家人。


    所以總得來說,還是隻有自己。


    李憫臣原以為是自己比較優秀,得到了家族的認可。


    沒想到他是用來背黑鍋的。


    好在那些人沒把他放在眼裏,認為他掀不起什麽風浪,沒有多提防,好在他也沒那麽笨,留了個心眼。


    黑鍋沒有扣上。


    李玉誠的公司出事後,他匆匆忙忙的出了國,出國之前,找上了他。


    和他說,我們可以合作……


    李憫臣重新點燃一根煙,吸了一口,想著今後的打算。


    人之將死,在李老爺子仙逝之前,若能想辦法讓他認下自己。


    他這就有了和李玉誠一樣的地位。


    然後再進行下一步……


    先從當一個子公司的總裁開始,然後進入董事會,想辦法拿下「廣域」,把「廣域」裏麵那些亂七八糟的勢力剔除出去。


    再把李敏秀、李憫毓他們幾個的股份搶過來,獨吞「廣域」,再向「廣廈集團」進發……


    李憫臣蛇吞象,越想越激動,不由得又點了根煙。


    一夜沒睡。


    第二天睡到了下午六點。


    起來的時候,陳密言白眼都翻上了天。


    這兩天李憫臣意外的安分,跟變了一個人似的,這讓陳密言很驚訝,不禁表揚他,“你今天啥也沒幹,辛苦了。”


    原想著和他呆一起的第一個周末,自己平常周末都是呆在家裏窩一天,但一想到還有個劉小浪在家裏。


    他真的忍不住想接著去找個班上。


    但奇跡般的,李憫臣突然就跟被人奪舍了似的,安安靜靜的,不惹禍了,也不吵吵嚷嚷叫自己學長了。


    有那麽幾次陳密言甚至都懷疑他是不是發燒了,悄咪咪的探過去摸了他好幾次額頭。


    沒發燒。


    不過想了許久後他也想通了,他原本就想著劉小浪那些行為都是他裝的,他現在終於不裝了。


    或許是膩了,或許是自己給他上了幾次藥,他怕了,於是他的真身就迴來了?


    又或許是……在憋大招。


    這太可怕了,他趕緊打消了最後一種想法。


    不止周末,接下來的好幾天李憫臣都意外的安分,沒有搗亂,也沒有丟他的衣服,甚至連拌嘴都沒和他拌過幾次。


    少數的那幾次拌嘴,一是他想跟自己換一個房間,他喜歡主臥。


    “你可真會喜歡。”陳密言拒絕了。


    二是他讓他下班別鎖房門,他想進去玩他的電腦。


    陳密言雖然說沒有繼續鎖門,但還是拒絕他碰自己的電腦,畢竟那是私人物品,他說:“你還是去網吧玩吧。”


    三是他說自己在家裏待著無聊,能不能和他一起去上班。


    這個問題他最警惕,立馬道:“怎麽?家裏沒得好玩的謔謔了你要轉移陣地了是不?”


    但李憫臣沒有搭他的腔,自知無趣的走開了。


    連著一個星期,他都表現良好。也不半夜出去吃夜宵,然後打電話騷擾他,讓他來接,也沒有夜不歸宿的情況。


    到點了就正常迴房間睡覺,睡到第二天下午在起來。


    其實這一周李憫臣也不是沒有想過整蠱他的法子,隻是他生生忍住了。


    他真的想和陳密言換個房間,他很喜歡主臥那個小飄窗。想著夜裏坐在上麵打開窗戶吹吹涼風,抽著煙很愜意。


    “還可以看風景。”他說。


    “得了吧!”陳密言說,“四樓能有什麽風景看,對麵就是隔壁樓,坐那裏看別人家的窗戶差不多。”


    說到這他突然想起來,對樓的窗戶裏麵應該也是臥室,想到這點陳密言瞬間起了疑心,白了眼他道:“一看你就沒安好心。”


    於是更打定主意一口咬死不把主臥讓給他了,李憫臣百口莫辯。


    陳密言第一次房門房門打開著去上班時,他人一走,李憫臣就激動了起來。


    想著,好啊!正好趁他去上班。


    把他房間的東西都搬出來丟客廳,再把自己的東西搬進去,和他換個房間,自己住進去,房間這不就換好了?


    要換作是他裝劉小浪的時候,他直接就開幹了。


    而且還會趁機把他的電腦壁紙換一下,換成裸男,重點裸下半身的那種。


    他都能想像到陳密言下班迴家後看到他所做的這一切臉上那精彩的表情。


    密碼


    嘛,他早就知道了,還偷偷進去玩過幾次電腦。


    一想他那副表情李憫臣就激動不已,想立馬著手開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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