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小浪抬起頭,仰著下巴麵對著他,白皙的皮膚上有一抹青紫。他臉型的輪廓非常好看,棱角分明。


    陳密言下意識伸手捏住他的下巴,噴藥的時候才發覺這個姿勢……於是收迴了手。


    他右手按住藥瓶往他的傷口處噴了兩下然後把藥瓶放在桌子上:“好了上完了。”


    藥噴得亂七八糟,藥霧不小心嗆到了他的鼻子,劉小浪在身後被嗆得直打噴嚏。


    陳密言沒迴頭,“我就這水平,別怪我哈!”


    劉小浪又咳了一會兒,突然嗬嗬一笑,發出一陣愉悅的笑聲。


    “十八歲以前,我沒受過傷,我舅舅是教導主任,沒人敢欺負我。”


    “十八歲以後……”他悠悠的說,說著說著就停住了。


    思考了一下然後開始脫衣服。


    “十八歲以後幹啥?”見劉小浪不說話了,陳密言說,“十八歲後你天天被人揍啊?”


    想想也是,是挺欠揍的。


    “學長!”他突然又用劉小浪的那種語氣喊了他一聲。


    “嗯?”陳密言轉過頭。


    下一秒,“臥槽,你脫衣服幹啥?”


    陳密言一懵,雖然說光著身子的男人他看的多了,但……


    接著,他的關注點就不在這個上麵了。


    隻見劉小浪光著的上半身,身體上……全是青青紫紫的淤痕。


    陳密言沒想到過這種情況,愣住了。眼底是不可思議,愣了許久,他嘴裏才不明不白的習慣性說出一句不好聽的話。


    “臥槽,哥們兒,你是死的還是活的啊?都長屍斑了。”


    劉小浪噗嗤一聲,然後大聲哈哈哈哈笑了起來。


    陳密言第一反應是,我打的?


    很快,他否定了這種猜測,不能啊,我也沒打他啊!摔沙發上能摔成這樣?絕對不可能。


    自殘?不像。


    不小心摔的?今天他一天都在家,在家裏摔成這樣?也不現實。


    前幾天也沒感覺到他身上有受傷的痕跡,一天到晚使不完的牛勁,他快速瞥了一眼他的上身,這一眼看過去都是新傷。


    而且……讓陳密言沒想到的是,這人看起來高高瘦瘦的,一副文藝相,挨不了別人兩拳的樣子。


    身材卻意外的很精壯,肌肉線條流暢緊繃,連腹肌都板板正正的。


    尤其是皮膚又很白很健康,加上這一身青紫,還真是穿衣顯瘦,脫衣顯騷啊,感覺就像是戰損版的……


    陳密言自覺自己想遠了,把思緒拉了迴來,繼續猜測。


    那就是別人打的?於是他想到了黑幫老大懲罰小弟。這種猜測最離譜,他也排除了。


    一瞬間,陳密言腦子裏閃過數十種想法。


    “看夠了沒有?”接著,劉小浪的聲音拉迴了陳密言的神思考,“別杵著了,過來幫我上藥吧哥。”他笑嘻嘻的說。


    他雙手微握胳膊向後抻了抻,拉伸了一下,腰伸了起來,咬緊牙關“啊”了一聲,嘴裏發出吃痛的聲音。


    笑道:“我真的有些地方夠不到,胳膊一抻就疼!”


    此時陳密言依然又驚又疑,“好牛逼。”他問道,“你這……咋弄的?”


    一分鍾後,整棟樓房間都充斥著鬼哭狼嚎的聲音。


    “啊——”


    “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痛——”


    “痛痛痛痛——”


    “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


    陳密言認認真真的給他上了一迴藥,他要掙紮著爬出去,他又按著他的腿給他拖迴來。


    “救命啊!救命啊!”劉小浪大聲道:“你殺了我吧!”


    陳密言說:“好!哈哈哈……”


    結果還沒上手。


    “殺人啦——”


    “哇哇哇哇哇!……”


    陳密言沒見過這麽能鬼哭狼嚎的,手隻要隨便一放上去,就嚎叫起來。


    陳密言手裏有輕重,不會真的趁人之危下重手。


    可盡管陳密言覺得自己的動作已經很輕了,可劉小浪還是叫得慘不忍睹。


    “沒出息。”陳密言說。


    “要什麽出息,被你這麽整。”身下的劉小浪哇哇大叫,“還有氣息已經很厲害了,哇哇哇……”


    不得已陳密言又放輕了手裏的力度,不過他的嘴卻不會放過他。


    “別動!”陳密言賤兮兮的說,“藥要噴均勻,然後揉進去才行。要用力,揉麵團那樣。”


    劉小浪嚇得牙齒發顫:“饒命!”


    “饒命饒命饒命饒命——”


    “我錯了!~我錯了!~我錯了!……真的錯了!……再也不敢了!”


    陳密言不理他,他搓了搓雙手:“我學過專業的護理手法。”


    劉小浪趁機要爬走。


    “嘖,跑什麽跑!”,又被陳密言粗暴的拉了迴來。他得意一笑:“來,讓我來給你做個全身 spa。”


    噴上藥液,陳密言的手輕輕貼上去的時候,劉小浪的背像碰到了烙鐵一般。


    劉小浪:“不要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劉小浪使勁掙紮、發瘋、哭叫,奈何他一個病號……陳密言高興極了。


    “別動!”他按住他,“藥都弄我身上來了。”陳密言說,“弄髒了我我要你舔幹淨的!”


    “啊啊啊啊啊!”劉小浪大叫,邊叫邊用手往自己背上摸了一把,摸到一把剛塗上去,還沒抹勻的白花花油膩膩的藥,他抬起手,反手使勁往陳密言臉上一抹。


    被塗臉的陳密言隨即一愣。


    ……


    完事後,劉小浪胡亂的套好衣服。


    “殺人不過頭點地。”劉小浪氣唿唿的說,“你這樣蹂躪我!”


    “怎麽了。”陳密言說,“是你求著我上藥的。”


    “我這麽盡職盡責。”他拍了拍他的衣服,“你剛剛不是挺滿意的嘛。”


    “叫得這麽爽。”


    “你——”劉小浪要被他氣死。


    上完藥後,陳密言去衛生間洗手,隨著水流的嘩嘩聲,他思考著要不要問關於李憫臣“那身傷怎麽來得”這件事情。


    若涉及到他的人身安全,他肯定要管。


    萬一他出什麽事,自己有連帶責任的。


    可若涉及到他的個人隱私,陳密言又有些猶豫了,畢竟被人揍不是什麽光彩的事情。


    而且被揍成這樣,他想了想,萬一原因是他搶了人家哪個男的的女朋友呢?或者被富婆包養,被人家老公發現了。


    一想到他那張小白臉,他覺得很有可能。


    思考了一下,他還是決定問一嘴。看他願不願意說,說出來了的話自己看一下能不能幫上他,不願意就算了,自己也仁至義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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