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暫的相擁後,舒常峰有些站不住腳,一不小心撲倒在顧秋實身上。


    “嗯!?”


    小朋友被突然壓上來的人嚇了一跳,連忙扶穩了他。


    “......不好意思啊,腳蹲麻了......”舒常峰麵上略顯尷尬,摟著顧秋實的肩膀站起身。


    經過剛才的袒露心意,兩人當下似乎都有些不太自在,舒常峰偏開頭,輕輕咳了一聲。


    “那我們......現在......是算在一起嗎?”顧秋實用手扯了扯舒常峰的衣擺。


    “你願意嗎?”


    舒常峰握住他的手,彎腰在他的手背上落下一吻。


    酥麻的觸感一瞬間衝上顧秋實的大腦,他招架不住,紅著臉點了點頭。


    *


    快要十二點了,商場外的廣場上聚滿了人,人們眼前的大屏正在慶祝著元旦佳節。


    馬上就要等來倒計時了。


    顧秋實被擠在人群裏寸步難行,個子不高的他隻能盯著舒常峰牽著他的手走路,可周圍實在太擠,沒走兩步,他就被擠開了。


    隻剩下可憐的手還牽著。


    “常峰哥......太擠了......”他隔了中間兩個人,著急地說。


    舒常峰迴過頭,見自己的小朋友隻剩下一隻手了。


    他停下腳步,往反方向走。


    顧秋實以為他不高興了,急匆匆地跟著他的腳步,“我不是不想看!我們迴去!......”


    舒常峰帶他來到空曠的地方,在他麵前背過身去蹲了下來。


    “上來,我背你。”


    在這麽多人眼前,背著他看?顧秋實想到那個畫麵,就使勁地搖頭拒絕。


    他臉皮薄,實在受不得這樣。


    舒常峰疑惑地迴頭,在想怎麽還不上來,就看到又躲進圍巾裏的顧秋實。


    他無奈一笑,“給你圍巾不是讓你躲的,怎麽跟個兔子一樣動不動就躲起來?”


    “你背我,太顯眼了......”


    舒常峰撥開擋住視線的圍巾,看到顧秋實水靈靈的大眼睛,心跳都慢了一拍。


    他長得實在是太像個瓷娃娃了,舒常峰還是第一次見到皮膚這麽白的男生,都快比高自強女朋友白了。


    “那怎麽辦?”舒常峰笑著摸了摸他的頭發,“在這裏看?”


    “可以嗎?”


    “你說可以就可以。”他捧起顧秋實的臉,在他的鼻尖上親了一下。


    ......


    十秒倒計時出現在大屏幕上,場地上看著都快有上萬人了,大家都在一起跟著大屏幕上的數字倒數著時間。


    最後五秒。


    最後三秒。


    “2!”


    “1!”


    “新年快樂!”


    齊聲的慶祝在同一時刻喊出,熒幕上赫然的四個大字,映照在顧秋實眼中。


    舒常峰低下頭,在他耳旁捉弄一般吹了一口氣。


    引得顧秋實慌忙捂住自己的耳朵,氣唿唿地看著他。


    男人莞爾一笑,對他柔聲道。


    “新年快樂,小朋友。”


    眼前的人唇上亮晶晶的,大概是剛剛才舔舐過。


    舒常峰盯得入迷,下意識貼了上去,吻上那兩片微涼的唇瓣,帶著一絲甜味。


    分開時,膚白如雪的顧秋實早就似熟透的蘋果,兩隻眼睛暈乎得快要對不上焦,微微張開被吸吮得有些紅腫的嘴唇。


    “新,新年快樂.....”


    盡管這樣,他還不忘和舒常峰說出新年祝福。


    某位“五大三粗的壯漢”,已經被這一聲迷得神魂顛倒,鬼迷心竅。


    舒常峰看了看時間,已經是淩晨。


    第一次約會,把人家帶在外麵到大半夜都沒迴家,不太好。


    不像正經人。


    “你家在哪?我送你迴去。”舒常峰拉著顧秋實的手,在路邊散步。


    “......我自己迴去就好。”他似乎有什麽難言之隱。


    舒常峰沒聽出來,隻是單純地以為他不好意思,“第一天在一起,讓我送你迴家吧。”


    “今天外麵人多,你一個人迴去,我不放心。”


    他又補充了一句。


    顧秋實跟在他身邊,抿了抿唇,在猶豫要不要開口。


    “怎麽了?”舒常峰迴過頭問。


    “我住的地方......太遠了,而且人很多,不太幹淨......怕你介意......”


    “我不介意。”舒常峰轉身,雙手撐著膝蓋彎下腰來。


    “怎麽想這麽多?”他用手指戳了戳顧秋實的額頭,“我不會在意你的出身,你生活的環境,你以為我會嫌棄、會不喜歡,其實我更多的是心疼。”


    在孤兒院長大,又一個人在外麵打工......


    他終於能明白時安禮這小子為什麽一天到晚看見好東西就想買給錢程了。


    現在他也一樣。


    以前不是沒談過戀愛,可他始終認為沒有一段感情是可以保持長久的,新鮮感過了,就什麽也不是。


    他曾經還信誓旦旦地跟錢程說,自己才不會把心思都花在沒有用的感情上。


    除了朋友,其他的任何關係,都不會為他停下。


    就和父母一樣,一直都很遙遠,很縹緲。


    舒常峰對自己突然領悟到的哲理覺得好笑。堅信了很久的理念,在顧秋實的到來後,變得不堪一擊。


    跨年夜,車並不好打。


    “你......要不先住我那?”舒常峰給他看打車軟件的頁麵,方圓五公裏內,沒有車接客。


    “啊?......”


    舒常峰在校外有自己的房子。


    他父母獎勵他考上大學,就買了一套一人住的小公寓在市內,離學校不算太遠,而且就在這附近。


    隻不過他除了寒暑假都不怎麽去住。


    一個人住太孤單,他更喜歡宿舍裏有朋友在。


    “就這麽決定了,走!”


    十指相扣的雙手,在前方的帶動下,兩人一同在街邊迎著新年的風小步奔跑。


    ......


    滴。


    大門的指紋鎖被打開。


    “進來吧,我不怎麽住這,可能有點落灰了。”舒常峰進門從鞋櫃裏拿出了一雙拖鞋,在邊上的櫃子裏翻找了好久。


    “怎麽了?”顧秋實站在門口問。


    “之前出去旅遊應該有帶迴來過一次性拖鞋,我找找......”他單膝跪在門口的地毯上,在櫃子深處找出一雙還帶著包裝的一次性拖鞋,“我這沒來過別人,隻能將就一下讓你穿這個了......明天我去買生活用品。”


    生活用品?所以他的意思是,要讓自己長住在這裏?顧秋實呆呆地站在他的背後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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