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紀嵐坐在時安瑞的對麵,望向剛剛端上來的長壽麵,會心一笑。


    “安禮這麵煮的倒是真不錯,看得出來對哥哥的生日用心了。”


    時安瑞笑著點點頭,“他做事一直都很用心。”


    吳阿姨將蛋糕從冰箱裏端出來,擺到桌子中間,給時安瑞插上了蠟燭。


    “行了,新的一歲,發表一下感言?”方紀嵐臉上雖笑著,可還是在無形之中給時安瑞施加著壓力。


    時安瑞清了清嗓子,和往年一樣,手指交叉,閉上了雙眼。


    “新一歲,希望爸媽身體健康,生意順利,希望卿卿永遠幸福開心,希望安禮永遠自由快樂......希望我,順心順意吧。”


    每一年,他的生日都要先祝福一大堆人,最後才輪到自己。很小的時候方紀嵐就告訴他,許願要先祝大家,再祝自己,這樣別人才會高興......


    時安瑞總是不明白,明明是自己生日,為什麽要先考慮讓別人高興。


    可一想到祝福的都是自己的家人,他也就沒有計較了。


    許完願,時安瑞湊近了蛋糕,對準了蠟燭輕輕一吹,熄滅了蠟燭。


    “生日快樂時安瑞!”坐在旁邊的時安禮手飛快地撈了一塊奶油,往時安瑞臉上一抹,“天天開心!”


    看著樂開懷的弟弟對他真心的祝福,時安瑞沒有因為時安禮偷襲他生氣,反而也笑了起來。


    他低頭往許卿卿那偏了偏身子,輕聲道。


    “你做的蛋糕?”


    許卿卿點點頭,在時安瑞的手背上拍了拍,在他耳邊說,“生日快樂。”


    晚飯的氣氛雖然並不高漲,好在時安禮不管在什麽時候,都能突然開口讓時安瑞高興一下。爸媽沒有說什麽肉麻的祝福,隻是簡單地祝願他身體健康。


    方紀嵐定製了一套高定的西裝送給他,時明昊則是送了塊價值不菲的手表。


    時安瑞都小心地一一收起來保存好。


    吃過蛋糕,父母也都迴了房間,留下三個小輩。


    “你的禮物呢?”時安瑞看向時安禮,伸出自己的一隻手。


    “你都有卿卿姐了!還找我要!而且哪有哥哥向弟弟要的!”時安禮對著他哥的手心一拍,發出“啪”的一聲,“沒有!什麽都沒有!”


    時安瑞收迴自己的手,微微皺起眉,做出一副可惜的樣子。


    “哎,那某人今年的生日,什麽絕版頭盔定製頭盔,就不要想了,卡也差不多可以收迴了......”


    “誒哥!”時安禮又急得從沙發上蹦起來,蹭到他哥邊上,“有話好好說嘛,別動不動拿錢說事,我們之間的兄弟情哪能談錢呢......”


    時安瑞又向他伸出手,“嗯?”


    “走!”時安禮一把抓住他哥的手,將他從沙發上拽了起來,“跟我上樓!”


    許卿卿無奈地搖了搖頭,跟在兩兄弟身後。


    時安禮走進自己的書房,從櫃子裏拿出一本相冊。


    相冊的封麵看起來已經放了很長時間了,上麵積著薄薄的一層灰,老舊的皮革封麵讓相冊看起來有些神秘。


    時安禮用手撣了撣灰塵。


    “猜猜是什麽?”他一臉期待地看著時安瑞。


    “是什麽?你攢的樹葉?”時安瑞想起了小時候的時安禮,總是喜歡撿地上的各種漂亮葉子,夾在厚厚的字典裏麵做成標本。


    等到他真的要用字典的時候,翻開來的那一天,樹葉標本掉了一地。


    “差不多!”時安禮依舊沒有翻開那本相冊。


    “哥,這本相冊我準備了好久了,想著哪年放滿了我就在你生日當天送給你。”時安禮的表情難得嚴肅起來,翻開了相冊的第一頁。


    相冊的第一頁,是從山頂上俯視而下的雲海。照片的旁邊,夾著一枚漂亮的平安符。


    “我知道,爸媽管的嚴,但是我向來都被你慣著。這些年我走了很多地方,每爬一座山,進一座寺廟,我都會給我們倆求兩個平安符。我想心意隻要夠足,上天自然會眷顧我們的。“


    時安禮像小時候和哥哥炫耀自己的滿分試卷一樣,將相冊攤開在手上,遞給時安瑞。


    “哥,謝謝你一直護著我。”


    時安瑞拿著手裏沉甸甸的相冊,感受到眼睛一瞬間的發脹,趕緊低下頭,翻到了下一頁。


    山上的許願樹上都掛滿了紅色的祈願帶,原本綠油油的樹上都變成了一片紅色,他注意到,照片上的人手裏也拿著一條。


    “時安瑞,時安禮,永遠自由。”


    時安瑞知道,他對時安禮的愛,從來都不是單向的。


    小時候調皮的弟弟現在已經長大了,愛玩愛鬧的性格還是沒有變,對哥哥的愛和依賴也沒有變。


    時安禮拉起他哥的手站起來。


    “生日快樂,明年,先許你自己的願望。”和小時候一樣,他伸出自己的小拇指,“拉鉤。”


    “嗯,拉鉤。”


    ......


    時安禮走後,屋裏許卿卿靠在時安瑞的懷裏,一起看著相冊裏的每一張照片和平安符。


    時安瑞的下巴抵在許卿卿的頭頂上,像一隻大熊,把人圈在了自己懷裏。


    “安禮送的這麽用心,我都不好意思把我的禮物給你看了。”許卿卿晃了晃腦袋,連帶著時安瑞的頭也一起擺動。


    “你送什麽我都會特別喜歡。”時安瑞在她的額頭上輕輕一吻,“今天的蛋糕很好吃。”


    “真的嗎?那拿出來你不能笑我。”許卿卿說。


    “我保證。”


    但時安瑞見到禮物的那一瞬間,嘴角的弧度還是明顯上揚了好幾度。


    “時安瑞!不許笑!憋著!”許卿卿惱羞成怒,一把搶走了他手裏的小玩偶。


    時安瑞想搶迴來,奈何慢了一步,隻好軟下聲來,“沒笑,很可愛。”


    玩偶邊緣的縫線磕磕絆絆的,小熊的眼睛是兩顆黑色的紐扣,不過好像縫歪了。時安瑞從許卿卿手裏拿走小熊玩偶,放在手裏捏了捏。


    小熊的身體都是用棉花填充的,不過玩偶肚子上的觸感好像有些不同,硬邦邦的裏麵應該是藏了什麽東西。


    時安瑞手上的勁使大了些。


    “瑞瑞哥哥記得吃飯~”


    和許卿卿一樣的聲音從小熊的身體裏傳出來,時安瑞一驚,轉頭看向她。


    “看什麽!不喜歡還給我!”小熊主人說著就又要伸手來搶。


    時安瑞幹脆趁許卿卿撲過來的瞬間摟住她的腰,往自己懷裏一抱,就讓對方動彈不得。他抱著手上的人,將小熊往她臉上一貼,自己則在許卿卿的另一邊臉上親了一下。


    “超喜歡,更喜歡送小熊的人。”時安瑞慢慢的,在對方的臉頰和脖子上,都落下一個個細膩綿長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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