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沙河,鬼子據點二公裏外的山背。


    正有著一大群戰士,飛速的構建迫擊炮陣地。


    “連長,迫擊炮六十七門炮,都已經分發各排了,同時兩門九二式加農炮也到位了。”呂桂語氣快速的匯報。


    自從李二狗去了開坦克炮,很自然,他就承接了李二狗的任務。


    柱子目光掃視了一眼,看向呂桂所說的兩門92式加農炮,如今的炮兵連可不像之前,專門分配了兩百人幫助他們管理後勤。


    想想以前在新一團的時候,一門迫擊炮一個人扛著,手裏還提著僅有的兩發炮彈,每打一發還要申請。


    一想到這些苦日子,柱子立刻是搖了搖頭,嘀咕著:“向前看。”


    瞬間收斂了心神,轉頭看向了呂桂,語氣嚴肅的開口說道:


    “二排解決04區域,三排解決06區域,一排一會聽我命令,隨時準備進行炮火支援。”


    於承柱拿著兩份地圖,在看了一眼之後,遞給了呂桂。


    小鬼子據點就在不遠處,拿著望遠鏡觀察著,顯然小鬼子還沒有發現他們在三公裏的位置進行了炮兵陣地的構建。


    隻是在觀察的時候,耳邊突然傳出了一道聲音。


    “柱...連長,那我們呢?”一名穿著獨立團軍裝的戰士走到了他的身旁,語氣有些灼熱的開口。


    而他餘光總是不自覺的打量著,那成箱成箱的炮彈,控製不住的吞口水。


    “你們的炮暫時借我們用下,要是損壞了賠你們,我們與各營配合才默契,希望你們理解。”


    柱子看著這個曾經在獨立團認識的炮兵,解釋了一下。


    他並不是故意膈應人,而是這一次的戰鬥強度很高,他必須要保證每一發炮彈都打得精準。


    畢竟,他們炮兵連與各個營之間配合默契,要是突然加入一些不太默契的人,很可能會轟到自己的。


    再加上,這一次明顯團長是想火力覆蓋,快速的解決戰鬥。


    於承柱現在培養出來的炮兵足夠應付七十多門炮,自然就要考慮其炮兵的精準度。


    “......”張常勝想說的,可不是這個意思。


    隻是他想了想,看著緊湊安排起來其他戰士任務的於承柱,最終有些話到了嘴邊,還是沒有開口說出來。


    隻是默默的打起來下手,然後餘光不停的觀察著,畢竟虎賁團聞名的不僅僅是三個營,虎賁團的炮兵連在獨立團裏麵的聲音,可比三個營大。


    他們誰不知道,炮兵連的連長,是他們獨立團團長的愛將


    張常勝看著眼前,整整六十多門迫擊炮井然有序的布置,眼神中不由自主地流露出一絲羨慕。


    畢竟當初,他與於承柱,一個人扛炮,一個人扛炮彈的模樣還曆曆在目,雖然說現在多了幾門迫擊炮,但是與於承柱一對比,他是屬於鄉巴佬進城。


    “我要是表現好....會不會....”張常勝心中不由自主地泛濫起了一絲念頭,可是轉而想了想,瘋狂的搖了搖頭,把腦海中的想法甩了出去。


    .........


    .....


    北沙河,小鬼子據點。


    夜色下,據點中的一處碉堡內,鐵盆內燒著一些木材,熊熊的火焰燃起,讓吊板位的溫度很高,同時也照亮了整個碉堡,濃煙透過著窗戶排泄而出。


    晉地的夜,在六月時節,談不上多低,不過臨近夜晚,溫度低於10度以下,體感便不是太好。


    鐵盆內的小小火堆正在燃燒,一道矮矮瘦瘦的身影坐在板凳上,在篝火旁不停的戳著手,不時拿著一根樹枝,翻滾著火盆內的紅薯。


    “桑海君,這真是一個鬼地方,夏天了晚上還那麽冷。”矮矮瘦瘦的小鬼子,嘴巴控製不住的嘀咕。


    “秋穀君,你是沒有在東三省,在那裏現在估計還有不少山中飄著雪,不過那邊準備清剿,要不然十一月份又要入冬了。”桑海嗬嗬一笑,給鐵盆之中添了一些柴火,倒騰了幾下鐵盆內的火堆。


    一陣陣火星騰起,兩人的身影在火光下漂浮不定。


    “關東軍都在東三省根深蒂固那麽多年,估計是想盡快的解決東三省,要是關東軍入關,我們的兵力就充足了。”秋穀翼說到了關東軍,語氣一下,興奮了起來。


    “到時又哪裏輪得到小小的一個團蹦達,一個團就讓我們這樣鄭重。”秋穀語氣之中濃烈的不屑,語氣微微一頓,再次開口:


    “你那天不在的時候,我們整整打退了他們十一次進攻!我真不知道為什麽要這麽鄭重,他們和我們一交戰,就像潰軍一樣,丟盔卸甲的。”


    一旁的桑海聽了之後,臉上笑了笑。


    “他們確實沒有什麽戰鬥力,當初攻入原城的時候,我一把火燒死了三百多人,一條巷子根本不費力,全部被我當戰功了...”


    桑海臉上的笑容很肆意,說著的時候,抿了抿嘴唇,有些意猶未盡。


    隻是這時,突然神情一愣,因為他聽到了一陣陣急促的聲音。


    咻!咻!咻!


    天空之中就響起了隻有炮彈劃過天際才會發出的聲音。


    兩人仿佛想到了什麽,麵色一頓,笑意全無,可根本來不及反應,突然就感覺地動山搖。


    黑夜,在頃刻間被火光照耀的如同白晝一般,天空就傳來炮彈劃過天際的聲音。


    密集的炮火落在了碉堡的上,兩人清楚的看到在陣地上,全然是一片火海,所建的高塔,還有陣地,在第一輪炮擊就全部被炸毀。


    眼前的炮火,就像是一杆又一杆的槍,落點極為的精準。


    漆黑的天空,火光衝天的大地,火焰不斷吞噬著一個又一個的小鬼子。


    哀嚎聲,求救聲,爆炸聲...交織在一起。


    兩人躲在碉堡之中,瞳孔已經是流露出驚恐,剛剛的笑容全然消失不見,他們的身子在微微的顫抖。


    這密集的火力,他們在這一片大地上哪裏見過,隻是他們還來不及反應,突然間就感受到了一股巨大的衝擊。


    炮彈落在身邊,周圍不時響起的爆炸聲,隻是這聲音仿佛距離越來越遠,直到他們感覺眼前一黑。


    在黃昏剛落的夜色下,此時馮見海看著眼前目光有些呆滯。


    “這炮火密集度,真的是我們軍隊所擁有的嗎?”馮見海望著如同白晝一般的鬼子據點,眼神充斥著不敢相信。


    隻是他還來不及驚訝,瞬間旁邊便傳來一聲怒吼。


    “長生,立旗,團長要速戰速決。”


    怒吼聲音剛剛落下,黑白兩色旗幟飄起,在炮火閃光下,哪怕就是黑夜,可依然還是成為了最為醒目的存在。


    迎風待月,向陽而生。


    馮見海不是第一次看到這一麵旗幟,可與照片上看到,完完全全是兩種感覺。


    一種黑白,一種充滿色彩,剛才還讓他感受到讀書人氣節的營長,在怒吼發出的那一刻瞬間變了。


    訓話時,文質彬彬的模樣,聲音很平和。


    隻是,如今聲起旗立,麵容青筋暴起,手中拿著歪把子不停著射擊著,身形更是第一個衝出。


    火光照耀在他那通紅的臉上,怒吼聲,眼神變得嗜血。


    “這...這是營長?”馮見海神情充滿著錯愕。


    可是莫名間,馮見海感覺血液開始沸騰,心跳正在加速的跳動。


    再讓馮見海努力的想讓自己冷靜下來,畢竟學習特工滲透時,最需要穩定的就是情緒,這是第一準則。


    就像是之前一樣,哪怕他很健淡,可那隻是表相,他需要的是鍵淡的外表,可以給他帶來更好的偽裝,也能更好的融入到群體裏麵,隱藏自己。


    可是現在,他感覺自己的情緒真的有些控製不住。


    “殺!!”馮見海一聲沉喝,雙目赤紅,一下躍出了掩體,緊緊的跟在身後。


    戰場上,殺聲已然蓋過槍聲,喊殺聲就從未間斷過!


    馮見海感覺自己已經把所有的想法都拋之腦後,想的隻有一個,就是跟著衝鋒。


    可這讓他造成一個離奇的狀態,身體的沸騰,腦子又在保持著清醒,他保持著衝鋒的同時,看著一營,就像是旁觀者看著一個個瘋子在衝鋒。


    那一股強絕的氣勢,前麵是山也得挪開,前麵是河也得斷流。


    “殺!”鄭星怒吼著,瞳孔中的殺意控製不住,衝鋒之前早早就擼起來的袖口,兩個手臂上的疤痕清晰可見。


    皮膚起皺很嚴重,就像是將手放在火上烤一般,才會出現斷層分明的疤痕。


    此刻的鄭星,卻根本不在意這些,開了一槍又一槍,因為他現在就是惡鬼,一個比小鬼子更惡的惡,他活著,唯一的目的就是殺小鬼子。。


    馮見海看的比一營的瘋子還要瘋的鄭星,神情一閃而過的錯愕,在之前的接觸中,他就明顯的感覺這人背後有故事,而且也一直想借著鄭星的身份更好的隱藏自己,因為鄭星的那一副狀態,就是最好的保護色。


    甚至能得到鄭星的交情之後,極有可能鄭星還會主動掩護他。


    隻不過現在看著鄭星眼神中毫不掩飾的殺意,那瘋狂的模樣,真的讓馮見海心中有些膽寒,因為那扭曲的麵容,從鄭星的臉上,他就隻看到一種想法,那就是殺鬼子。


    隻是這時,鄭星突然間被一隻手扯住,按在了一個掩體後。


    “兔崽子,找掩體衝!還輪不到你這個新兵蛋子去死,老宋,快跟上營長,他們已經是衝了。”


    聲音落下,一名老兵衝向了右邊的一個凹地,鄭星被硬生生的摁在邊上的掩體裏。


    一群群戰士,從倆人身旁飛奔而過,他們身上的軍裝顯得有些老舊。


    甚至那名老兵,看了一眼鄭星,語氣十分鄭重的開口說道:


    “營長說了,要死,也是老兵先死...你個龜孫,別亂跑,跟在我身後。”老兵說完,貓著身體快速的衝出了掩體,迅速的朝著前方衝鋒。


    速度之快,讓鄭星一直都沒有反應過來。


    馮見海把這一幕清晰的收入眼底,在十一處的時候,無論是訓練還是長官所教,或是和他們的相處,皆是殘酷的。


    沒有人同情,刀光劍影下所要保證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任務。


    “殺!”鄭星眼神有些發愣,一名名老兵奔跑,讓他瞬間反應過來,從掩體後爬起,緊緊追隨著前方的身影。


    在馮見海印象中那個不愛說話的青年,這一個字,震耳欲聾又穿心貫血。


    “去tmd理智....去tnd任務....”馮見海本就跳動快速的心,這一刻在燃燒。


    十一處的那些訓話,仿佛在這一刻被呐喊聲所掩埋。


    “殺!”馮見海怒吼,迅速的跟上了鄭星。


    星火飛揚,群星閃耀。


    漆黑的夜色下,早已經被一道道身影照亮。


    在河岸旁,獨立團和新二團的陣地上。


    李雲龍和孔捷兩人望著眼前的一幕幕,是屬於那種想看,又不想去看的表情。


    炮火一聲聲響起,簡直比過年還熱鬧。


    隻是這煙火很美,可李雲龍看著,手握的很緊。


    “你個狗日的別抓了,能不能抓你自己。”孔捷終於是受不了,大聲罵道。


    “狗日的林連長,也不給老子省著點。”李雲龍聞言,下意識的嘀咕道。


    這些炮彈可是他勒著褲腰帶省下來的,旅--長好幾次恭喜發財都捂住了,沒有上交。


    在這個時候,這些炮彈沒有經過他的手,一發發的在他的頭頂劃過。


    這狗日的主家...真不知道柴米油鹽貴...李雲龍能夠清楚的感受到,自己的心跳隨著那一聲聲爆炸聲而跳動。


    每炸一聲,跳動就慢一些,然後再炸一聲,又快一些。


    “能不能別嚷嚷了,省個錘子,這要是省了,死字營得拿命去填....”孔捷雖然很心痛,但很清楚,這巨大的火力下,死字營直接冒著炮火衝鋒了。


    孔捷的話一出,李雲龍不說話了,因為他又何嚐不知道眼前的情況,要速戰速決,在炮火掀起的那一刻,死字旗便立了起來,全營衝鋒了。


    可李雲龍的痛苦,顯然不會就此終結,此時他一臉惆悵的看著眼前,炮火犁地,可這樣的炮火轟擊,卻十分的精準,每一發炮彈都落在小鬼子堆裏。


    “柱子的精準度又長進了...狗日的林連長,他的坦克兵,全部都是我給他送的!全是我送他的啊!!!”李雲龍很痛苦,痛苦的十分糾結。


    特別是看著兩輛坦克正在快速的推進,他的痛苦又多了幾分。


    “這才是你不爽的。”孔捷無語的搖了搖頭,炮火這般密集的攻擊,他能想到,李雲龍又怎麽可能想不到。


    顯然李雲龍所不爽的,炮彈隻是一個小小的誘因,真正讓李雲龍自閉的是於承柱和孫德勝。


    特別是在坦克裏麵當起了縮頭烏龜的孫德勝,用通俗的話來說,就是嫁出去的女兒,不認娘了。


    隻不過李雲龍雖然痛苦,但是打量著眼前,他的目光微微一閃。


    “準備好,他們要破了。”李雲龍沒有搭理孔捷,而是語氣凝重的開口說道。


    “這麽快?”孔捷立刻拿起了望遠鏡,仔細的觀察著。


    “狗日的步炮協同,你以為是假的。”李雲龍搖了搖頭,迅速的轉頭看向張大彪。


    “通知下去,衝鋒。”


    他們待在虎賁團在右翼的山坡,為的就是能夠快速的繞過據點,衝後麵的兵工廠。


    虎賁團二營和三營沒有動,也正是這個理。


    炮火洗地很爽,可如果兵工廠沒有打下來,虎賁團的炮火優勢就沒有。


    李雲龍內心再清楚不過,林天塵還是和以前一樣在拚,就賭自己能勝,而且穩勝。


    “二營與三營動了!”孔捷大聲叫道。


    “跟我衝!”李雲龍大吼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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