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淮安話音剛落,周天安怒目圓睜,搶先表達對周天啟的憤怒。


    “父皇,兒臣實在是沒有想到,大皇兄能做出這等天理難容,悖逆人倫之惡行。”


    “竟然對父皇下毒,導致父皇的身體出現嚴重的損害,實廳是可惡至極,氣得兒臣心肝都發顫,大皇兄萬死難辭其咎!”


    “這種行為,必須要施以嚴懲,方能警示後人,以正朝綱。”


    “兒臣認為,大皇兄宜明正典刑!”


    他的心裏在竊喜,周天啟這個他最大的競爭對手,做了這麽一件蠢事,將自己自絕於靈帝麵前,實在是太好了!


    趁機將他徹底鏟除,讓他不再有死灰複燃的一絲一毫的機會。


    所謂斬草除根,必須要又狠又快!


    靈帝的表情沒有絲毫的變化,轉而看向周天仁,開口說,“你呢,覺得如何處置?”


    周天仁臉上也故意露出難以掩飾心中的憤怒的表情,雙手握成拳頭,咬著牙說,“大皇兄之事,人神共憤,實在是難以原諒。”


    “兒臣恨不得親手將他的心肝挖出來,看看究竟是不是黑的。”


    “然而!”


    周天仁頓了一下,眼中浮現出複雜的神色。


    “大皇兄始終與兒臣是血脈相連的兄弟,始終是父皇的兒子,兒臣······”


    周天仁的眼中泛出一抹淚光,“發生這樣的事情,兒臣心裏怒其不爭,卻也為此心痛,本就是血脈相連的親人,何必如此?”


    “兒臣願意為大皇兄求一次情,請父皇給他一次機會,饒其一命,貶為庶民,以感化其心,相信,大皇兄感受到父皇對他的來自於一個父親的大度和關愛,他一定悔不當初,向父皇懺悔的!”


    周天安一聽這話,同時看到靈帝眼中閃過的那一抹欣賞的眼神,猛地意識到,他說錯話了。


    周天啟毒殺靈帝,讓靈帝受到重創,周天啟就再無競爭的資格。


    所以,不妨大度一點,給周天啟求個情,更符合靈帝的預期。


    最近,被林水汐一文一鬥的糧食,給搞得血本無歸,焦頭爛額的他,還真是有些糊塗了。


    竟然頭一次,在靈帝麵前,遜色於周天仁。


    靈帝還是一副不動聲色的樣子,看向核心大臣們。


    “你們的看法如何?”


    丞相田博率先站出來,躬身說,“陛下,鎮南王行此惡舉,天理難容,然而,撫遠王所言,不無道理。”


    “無論陛下作出任何決定,都是對的,請陛下定奪!”


    作為靈帝的核心大臣,自然是了解靈帝的。


    靈帝也就是隨口問一下他們而已,和稀泥的做法,才是最正確的。


    要是真的像周天安和周天仁一樣,提出不同的意見來,後麵,靈帝要是反悔,當初提意見之人,必定倒黴。


    這事雖然事關江山社稷,但是,依然是皇族內部之事。


    皇族內部的事情,由靈帝聖裁即可。


    他們不是皇族成員,作為大臣,千萬不要把自己當皇帝的自己人。


    其他大臣隨之附和,“請陛下定奪!”


    靈帝的表情還是沒有什麽變化,安靜了好一會兒,才開口說,“他雖對朕無情,但是,作為父親,朕不能對他不義。”


    “虎毒尚且不食子,朕還不至於連老虎都不如。”


    “傳旨,封鎖消息,褫奪鎮南王封號,貶為庶民,圈養於城西大悲寺中,讓其頌經懺悔吧!”


    周天仁和周天安,以及這些核心老臣們,齊齊躬身下去。


    “陛下英明!”


    靈帝微微頷首,再次說,“朕······身體受到嚴重的損傷,禦醫的診斷,相信你們已經知道了!”


    這是瞞不住人的,他昏迷之時,蕭銘和周玉嬌,以及一眾的核心大臣,禦醫已經說過他的情況。


    他頓了一下才說,“朕將不久於人世這一點······”


    周天仁和周天安露出急切之色,“父皇······”


    他們搶著想說幾句安慰的話,顯得他們在意靈帝,靈帝卻沒有給他們機會,抬手製止他們說話。


    “朕已經接受這一點,所以,今天讓你們過來,還想商議一事!”


    所有人安靜下來,他們都猜得到,靈帝接下來要說的話。


    果然,靈帝接著說,“朕要立太子!”


    周天仁和周天安身軀一震,那些核心大臣也提起了精神。


    以前,靈帝沒有立太子,是擔心他身體健康,還能活很多年,擔心太子等不及,起了謀害他之心。


    如今,他身體出問題,禦醫拚死也隻能讓他再活三年,立太子的話,就不存在這種情況了。


    無論是誰,三年還是等得了的。


    太子不僅不會謀害他,還會千方百計地護著他,以來證明孝道,得到更多人的認可。


    靈帝現在要立太子的原因,還有一個考慮。


    那就是確定繼承人,就能共同應對西昌王府,打周玉嬌一個措手不及。


    所有人都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等著靈帝繼續發話。


    靈帝這麽說了,可能心裏已經有底,確定了誰才是繼承人。


    周天仁和周天安眼中,都浮現出期待之色。


    靈帝看了一眼周天仁,又看了一眼周天安,像是在思考,好一會兒才說,“撫遠王和安定王自小熟讀詩書,對理政治國之道,耳熟能詳。”


    “他們的性格柔善仁愛,愛護百姓,傳承著朕的良好傳統,雖然在一些方麵的能力,各有千秋,總體相差不大。”


    “他們都是那麽的完美,讓朕找不到缺點,故而,朕在他們之間,真的很難做出選擇!”


    “諸位愛卿,都是朕的肱骨之臣,在朕登位之前,就追隨在朕左右,為朕出謀劃策之人。”


    “你們幫朕來解決這個難題,可好?”


    靈帝這話,讓得周天仁和周天安的眼睛,都看向那些核心大臣們。


    他們沒有想到,靈帝會突然提出,決定立太子。


    而且,靈帝不是看誰的優勢,而是讓這些大臣來幫忙。


    如此,他們都站在同一水平線上了。


    原本,周天仁自認為得到西昌王府的支持了,他占盡優勢。


    現在,靈帝這樣搞,蕭銘和周玉嬌又不在場,他反而處於劣勢。


    因為,周天安對朝廷百官更用心,支持他的人更多一些。


    最為興奮的就是周天安。


    要是讓百官來討論的話,排除西昌王府,他的優勢不言而喻。


    周天仁根本不可能是他的對手。


    他在朝廷百官身上花的心思,用掉的銀兩,比周天仁高幾倍不止。


    要是讓這些核心官員來決定,誰當太子,那他就是當朝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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