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水汐看著呆若木雞的耶律浮兒,臉上還是帶著那副看戲的笑容。


    “現在知道,我剛才是在笑自己可悲,還是在笑你可悲了吧?”


    耶律浮兒眼眶通紅,死死的盯著林水汐,用近乎崩潰的聲音咆哮,“林水汐,這絕對不是真的,對話是你偽造出來的,對不對?”


    林水汐嗬嗬的笑著,“既然你還不相信,那麽,就讓你親自去驗證一下,現實就是這麽的殘酷!”


    “來人,送她迴鎮南王府,要是鎮南王府願意留下她,那就讓她在鎮南王府待著,告訴鎮南王府的人看管好她即可!”


    什麽?


    耶律浮兒驚訝地看著林水汐,“你真的能放本公主迴鎮南王府?”


    她要親自問周天啟,是不是這麽一迴事!


    絕對不能讓林水汐給蒙騙了!


    林水汐對著巧燕點頭,巧燕立刻喊來獄卒,獄卒果然把牢門打開,巧燕手一揮,便有兩個獄卒進去,把耶律浮兒扶了出來。


    此時的耶律浮兒極其的虛弱,被兩個獄卒架著離開大理寺的大牢,送上外麵停著的一輛馬車,由幾名大理寺的衙役簇擁著,往鎮南王府而去。


    林水汐帶著巧燕,在外麵數十名府衛的環護之下,騎著高頭大馬,遠遠地跟著。


    耶律浮兒的馬車抵達鎮南王府大門前,一個大理寺的獄卒,正要上前去通報鎮南王府的護衛,耶律浮兒便迫不及待地拉開馬車簾,衝護衛喊道,“是我迴來了,快讓王爺來接我!”


    那護衛愣了一下,看著馬車內探出頭來的人好一會兒,才認出這個蓬頭垢麵的女人是誰!


    他沒有急著迴去稟報,而是開口問押送的獄卒,“這是怎麽迴事?”


    獄卒如實迴答說,“經過我們大人同意,西遼國公主在獄中,身體情況不佳,送迴鎮南王府中,由鎮南王府看管,隻需要在大理寺需要她的時候,鎮南王府能讓其出現在大理寺即可。”


    “去通報你家王爺,前來接收吧!”


    那護衛一臉狐疑地看了一眼滿懷期待的耶律浮兒,又看了一眼街頭那邊,才轉身跑迴府內。


    不一會兒,那護衛重新跑了出來,神色淡漠地說,“西遼國公主欺騙了我們王爺,我們王爺已向陛下說明,將她休棄,同她劃清了界線。”


    “她不再是我們王爺的側妃,故而,她不能留在鎮南王府內,還請你們將她送迴去吧!”


    耶律浮兒的臉色,早就綠了。


    “不可能!”


    她掙紮著從馬車上下來,朝著門口而去,卻被護衛給攔住,她隻能衝裏麵哭喊,“王爺,我是浮兒,浮不相信您不要我了,您說過的,要與浮兒白頭到老的!”


    “王爺,您不能不要浮兒,浮兒什麽都沒有了,隻有您了啊!”


    吳浮兒的聲音,變得無比的淒涼。


    一路上過來,她也想得有些明白了。


    這麽長時間,周天啟將她拋在大理寺,任由她受盡折磨,不聞不問,她就隱隱意識到不妙。


    作為一個封王,要是真想護她,不至於大理寺就能攔得住周天啟的。


    也許不能把她帶走,想要來看她,那是輕而易舉之事,沒人能攔得住。


    然而,周天啟一次都沒有出現過,甚至都沒有派人去看過她的情況。


    當聽到巧燕手中的留聲石中的對話,吳浮兒感覺天都塌了。


    在慢慢地思考下來之後,雖然不願意承認,畢竟太過於殘酷,卻不得不接受現實。


    她真的被周天啟一家人給騙了!


    但是,如今的她,已然沒有了退路。


    為了周天啟,她把北趙國和西遼國的關係,給搞得勢如水火。


    西遼國皇帝已將她貶為庶民。


    她什麽都沒有了!


    “王爺,您出來見見浮兒!”


    “王爺,浮兒不相信,您是那般絕情之人,浮兒要見······”


    “西遼公主!”


    門口處,鄭鐸走了出來,打斷耶律浮兒的哭喊,沉聲說,“是你欺騙我家王爺,用假身份靠近我家王爺,迷惑我家王爺,怎麽就成了我家王爺絕情呢?”


    “你休得在此處胡說八道來詆毀我家王爺,你西遼國狼子野心,試圖禍亂我北趙,從中取利,實在可惡至極,我家王爺不親手殺了你,已是我家王爺仁慈。”


    “我家王爺作為皇子,必定是站在江山社稷這一邊的,豈會為兒女私情,而不顧大局,去損害北趙國的利益?”


    耶律浮兒絕望地看著鄭鐸,最後一絲期待都消失了,徑直癱軟在地上。


    她喃喃地說,“王爺,不是那樣的,我不是為了禍害北趙國而來······”


    隻是,沒人理會她說的這些話,而她也意識到,說再多也沒有意義。


    周天啟早就知道她的身份,就是奔著她西遼國公主的身份而來的。


    現在的她不僅沒有利用價值,留下她還會有很多的後患。


    周天啟怎麽可能還會收留她?


    她瞬間想起林水汐!


    此時的她,神誌倒是瞬間清明。


    林水汐為了周天啟,傾盡所有,娘家悉數戰死,家財耗光,一無所有之後,就被周天啟為了哄她肆意羞辱。


    如今的她,就像林水汐!


    周天啟簡直將她視若瘟神,避之唯恐不及!


    可笑的是她,在大牢裏,受盡折磨的時候,還以周天啟作為支撐下去的信念。


    她一口咬定,此事與周天啟毫無關係,絕不牽連到周天啟。


    而張文舉見她如此,還相信了她說的話,最終向靈帝的奏書裏,沒有提及周天啟。


    她的眼淚,如同潰堤的洪水,洶湧而出。


    林水汐說的是對的,她何其可笑!


    她最終成為了另一個林水汐!


    然而,林水汐能逆風翻盤,轉身就嫁給了西昌王世子。


    因為林水汐武功高強,還有那麽多的資產,購買得到那麽多的糧食,來養活整個北趙國。


    她呢?


    被周天啟所棄,被西遼國的父皇所棄,淪為階下之囚,一無所有。


    隨著鄭鐸的一聲令下,兩個護衛提起爛泥一樣的耶律浮兒,將她重新丟迴馬車上。


    “帶她走!”


    幾個獄卒沒有辦法,隻得簇擁著馬車,迴大理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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