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亭書剛和心月提起這事的時候,她很驚訝。


    心月知道在這世道上,一個女人拋頭露麵,終究不好,更別說出了芙蓉這件事。


    她是很想繼續做豆腐,但她應該先履行母親的職責,履行妻子的本分。


    所以那日她對李衝說出了不想繼續做豆腐,不想出門的想法。


    誰知道,阿衝和小四都不同意。


    她很高興,有這麽兩個人在支持自己,還是自己最親的兩個人。


    後來,沈家派來幾個小夥子,每日都陪她去豆腐店,是非常安全,但她還是有些不習慣。


    此時,她的乖寶跑來問她可不可以將張家豆腐發揚光大。


    一旁的張老伯覺得好笑,半逗孩子的問他怎麽發揚光大?


    李亭書搬個小板凳坐在他們身邊:“外公,娘親,我們家的豆腐做的真好,但我和爹爹都去書院了,娘親一個人太辛苦了些,我在想娘親能不能收些徒弟。”


    他將板凳湊近心月:“不用許多,就幾個,徒弟們學會了,隻能在我們家做工,秘方不能外傳,然後將豆腐做成許多美食,隻能我們家賣,除非我家沒人了”


    張老伯一開始皺著眉,後來慢慢鬆開眉頭:“小四的意思是,我們將這生意做大?”


    李亭書點點頭:“隻要教會徒弟,娘親就可以休息了,當個掌櫃的!後麵還可以雇人當掌櫃的,心情好時可以親自做做豆腐,我們賣限量的,張家豆腐也不會失傳,至少現在秘方緊緊握在自己手裏”


    李衝和李亭書都去念書了,以後是要做大官的,張老伯知道,他們不可能將這門手藝傳承下去。


    他提出的這個想法很好,就算以後他們沒了,心月也沒了,手藝還可以傳承下去。


    但他們還在的時候,秘方怎麽保證隻有他們家知道呢?


    李亭書提出,他們可以和沈家商量,他和沈硯塵是很好的朋友,到時候給他們分成,一起賺錢嘛。


    心月還有些不放心:“讓沈家參與經商,有些不好吧?亭書,娘也不會做大生意啊,隻會賣些豆腐”


    她沒什麽大誌向,隻會做做小生意。


    李亭書握住心月的手:“娘,你不要灰心,我也不是生來就會念書呀,都可以學,這幾日,我聽說,有個先生很會做生意,你別擔心,我去找他來幫忙。”


    然後他笑笑繼續說:“硯塵他們家你就更不用擔心啦,我去說,硯塵肯定會答應”


    說到這,他神秘的在心月耳邊念叨:“聽說沈家有個三皇子,他們家以後肯定需要用錢!”


    什麽皇子?她兒子怎麽知道的?


    心月瞪大了眼睛看向李亭書。


    李亭書跟她點點頭,讓她放心,悄悄對她說:“上次,我去找硯塵的時候,就是那次我接他迴來的時候,去給沈皇後磕過頭,見過那個三皇子”


    “那個三皇子人挺好的,沒怎麽難為我和硯塵,還在硯塵的父親教訓他的時候,幫硯塵說話呢”


    三皇子和沈硯塵是一個人,當然人好啦!但他不會告訴心月這件事,免得她惶恐不安。


    他都這麽說了,心月應該放心了吧?


    他這麽說,心月想起來了,就是因為硯塵的父親不同意,他才住到這裏來的。


    沒想到這一住,都快一年了,他父親還沒和他和好


    硯塵這麽好的孩子,為什麽他父親不願意他念書呢?


    真是個可憐的孩子。


    於是她對李亭書說:“那就試試吧,以後你和阿衝也需要很多錢”


    如果有機會,在官場上也需要很多錢吧?


    她總要為他們打算幾分。


    亭書心疼的抱住心月,為什麽不能自私一次為自己想想呢?


    …………


    李亭書將自己的計劃告訴許由。


    期待著許由的反應,但許由笑了:“小公子的想法很好,但略顯幼稚。”


    他居然敢如此無禮?阿亭哪裏幼稚?


    沈硯塵正要發作被李亭書攔住:“我知道自己幼稚,這才來請先生幫忙,先生需要一個機會,我們需要先生的才華,我們雙贏不是很好嗎?”


    許由沒想到他隨口試探,李亭書這麽沉得住氣,看來這莊買賣能使得?


    他對對麵的兩個看起來不大的男孩道:“小公子說的是,我沒有理由不答應,可。。”


    李亭書很高興許由這麽快鬆口:“先生放心,李家,沈家都不會虧待你,您的待遇肯定是最好的,如果生意做大後,先生可參與分紅,風險由我們承擔。”


    如此大方的主家,許由沒有見識過,但他還有疑問:“我們才第一次見麵,小公子就這般信任在下?”


    李亭書認真的對他說:“自然信任先生,要和先生交朋友,不給出信任,那太不像話。何況,商人嘛,利益為重,我們也是利益交易,聖人道: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隻有永遠的利益。”


    他說完,閉嘴等待一會,又繼續說:“我們之間永遠有利益可言,我們也坦坦蕩蕩,先生隻管做生意,永遠不會涉及到官場,當然了,先生可以隨時抽身,也可以拒絕我。”


    他這話說的十分透徹了,雖然許由不知道是哪個聖人說過這個話,但他說的很有道理。


    商人更注重的是利益,他們可以給自己利益,還不用擔風險,如此買賣可以做。


    如果李亭書騙他,他可以隨時抽身,這是他給的承諾。


    許由思索許久,然後給兩小孩行禮:“那,就請小公子立個字據吧?明日我就走馬上任!”


    李亭書聽他這麽說,立刻從懷裏掏出早備好的合同,然後和許由簽約。


    許由沒想到李亭書是有備而來,他仔細檢查這份叫‘合同’的東西。


    上麵寫的報酬,分紅實在太豐厚了,好像得利者隻有他,但他怎麽覺得有點不對呢?


    可能是自己想多了吧。


    於是他按照李亭書的說法,在最後簽上自己的姓名,還按了手印。


    李亭書將一份合同交給他,說是如果違反上述規定,先生可去告他。


    許由拿著這張紙,這真能告?


    如此正式,許由也不再說什麽,就要告辭。


    李亭書在他走之前,告知他,自己家在何處,店鋪在何處,然後交給他一封信,說是明日交給自己母親便是。


    許由了然,這小公子還要在此處遊玩幾日,並不先迴去。


    他接過信,和李亭書再次施禮,便離開了。


    等他一走,沈硯塵立刻問李亭書:“阿亭,你說的那什麽利益,什麽敵人是哪個聖人說的啊?我怎麽沒聽過?還有你和他簽的什麽啊?”


    李亭書坐下,和他搖頭晃腦的說:“我讓他簽的賣身契啊!哈哈哈,那個話是丘吉爾說的”


    沈硯塵沒聽懂:“丘吉爾是誰啊?他不是很厲害嗎?賣身契也肯簽啊?”


    “丘吉爾是個聖人啊!哈哈哈,那合同不一樣,反正他不知道那個是‘賣身契’”李亭書笑得傻氣


    眾所周知,勞動合同和簽了賣身契有什麽區別?看起來薪資豐厚,實際上,誰知道呢?


    沈硯塵的表情有點傻,他剛剛問了什麽?阿亭還是沒告訴他丘吉爾是誰啊!不過許由就這麽被說服了?阿亭真厲害!


    他迴過神對李亭書說:“沒想到這麽順利就解決了,那我們現在就迴去?”


    這次出門的目的達到了,他們該迴去了。


    “好不容易出來玩幾天,迴去幹嘛?”李亭書也不管髒不髒,就直挺挺的躺在床上


    他以為要好幾天才能遇見許由的,沒想到這麽順利,這許由也是的,怎麽第一日就出現了?那他還怎麽編理由把小甲魚留在這?


    不迴去?阿亭什麽時候這麽貪玩了?


    他又要胡思亂想了。


    李亭書適時打斷他的思路:“櫻花很好看啊,對了東邊還有山,聽說山上有兔子,我們去抓兔子吧?”


    打獵嗎?


    沈硯塵對他說:“我以前沒有打過誒”


    李亭書接著他的話說:“那我們就去試試唄,我也沒有抓過野兔子”


    這野兔子不能吃吧?他記得有一種病毒就是在野生動物身上傳播的。


    他有罪,去捕殺野生動物。


    如果沈硯塵再不答應,那他也沒辦法了,迴家吧。


    可沈硯塵遲疑了一下,還是說:“阿亭沒有獵過兔子嗎?那我們去一趟吧,不過要快點迴去”


    他說完,突然放低聲音:“沒幾日就四月十七了。。”


    噗嗤,不是不在乎嗎?


    死傲嬌!


    李亭書眨眨眼,看著天花板:“哦,知道了,不會耽誤的”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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