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夢日記四十一


    話說黛玉葬父隨賈隨進京,這時賈雨村因王子滕保舉的關係,在京城謀得一差事,隨林黛玉進京任職。林黛玉此去賈府,心中本就懷著複雜的情緒。她自幼喪母,如今又要遠離家鄉,雖說是去往外祖母家,可那畢竟是一個大家族,關係錯綜複雜。而父親林如海的資產處置,成了她心中一個隱隱的擔憂。雪雁雖隻是個丫鬟,卻也心思細膩,她提醒黛玉,賈府到底會如何對待老爺的資產,這不得不防。黛玉心中一動,這賈府到底是怎樣的心思呢?自己年幼喪母,如今又即將失去父親的庇護,雖說是至親,但在這世間,錢財之事往往最能考驗人心。


    賈雨村偶然也來到林如海的書房。他本就是個極會鑽營之人,如今靠著王子滕的保薦得以進京任職,心中對賈府充滿了感激。他看到黛玉在書房中,先是一愣,隨後恭敬地行禮。黛玉微微點頭,示意他起身。此時的書房裏,彌漫著一種微妙的氛圍。陽光透過雕花的窗戶,灑在一排排書架上,那些書卷似乎散發著一種陳舊的氣息。


    黛玉站在書架前,看似在尋找著什麽,其實心中在思索著如何開口。賈雨村站在一旁,他似乎察覺到黛玉有心事,但又不敢貿然詢問。良久,黛玉輕輕歎了口氣,打破了沉默:“賈先生,您如今靠著賈府的保薦得以進京任職,可知這賈府之人待人情誼如何?”賈雨村一聽,心中一動,他知道黛玉這是話中有話,但他還是恭敬地迴答:“迴姑娘的話,賈府乃是名門望族,待人寬厚,且極重情誼。從老祖宗到下麵的少爺小姐,皆有仁善之心。”黛玉嘴角微微上揚,似有一絲嘲諷:“哦?賈先生如此說,可是真的看清了這賈府之人?”賈雨村心中有些惶恐,他不知道黛玉為何突然這樣問,但他還是硬著頭皮說:“在下在這賈府時日尚短,但就所見所聞,確實如此。”


    黛玉轉過身來,直視著賈雨村的眼睛:“賈先生,您可知道我父親的資產之事?”賈雨村心中一驚,他沒想到黛玉會如此直接地問到這個問題。他斟酌著字句迴答:“姑娘,林老爺的資產,想必是會按照老爺的遺願妥善處置的。”黛玉冷笑一聲:“遺願?我父親尚未離世,賈先生何來遺願之說?”賈雨村額頭上冒出了冷汗,他急忙解釋:“姑娘恕罪,在下口誤。隻是林老爺如此疼愛姑娘,必定是為姑娘的將來考慮周全,這資產自是為姑娘所留。”


    黛玉微微點頭:“賈先生說得在理。隻是我如今住在這賈府,雖說是至親,可畢竟寄人籬下。這資產之事,賈府從未與我提及,我心中難免擔憂。”賈雨村擦了擦額頭的汗水:“姑娘不必過於憂慮。賈府之人都是有體麵的,定不會做出不當之事。”黛玉走到書桌前,輕輕撫摸著桌上的筆墨紙硯:“賈先生,您在官場也算是經曆之人。這世上之人,有多少是見利忘義的。我雖年幼,但也懂得人心險惡。我父親的資產,並非小數目,若是賈府起了別樣心思,我又該如何是好?”


    賈雨村心裏暗暗叫苦,他不想卷入這賈府和黛玉之間可能的資產紛爭,但又不能得罪黛玉。他想了想說道:“姑娘,您是林老爺的嫡親女兒,在這賈府中,老祖宗對您疼愛有加。以老祖宗的為人,斷不會讓姑娘受委屈。至於資產之事,或許是時機未到,賈府也不好貿然提起。”黛玉看著賈雨村,眼中滿是審視:“賈先生,您這是在安慰我,還是在為賈府開脫呢?”賈雨村急忙擺手:“姑娘誤會了,在下隻是說出自己的看法。”


    黛玉緩緩在椅子上坐下,眼神有些迷離:“賈先生,您不知道。我母親去世後,我在林家的日子,雖說有父親的疼愛,但也深知世事艱難。如今父親病重,我又來到這賈府。這賈府看似繁花似錦,但內裏的複雜,我也能感覺到。我隻是擔心,他們看重的是我林家的資產,而不是我這個人。”賈雨村聽了,心中也有些同情黛玉,但他還是說:“姑娘多慮了。姑娘才情出眾,貌比天仙,賈府之人必定是真心喜愛姑娘的。”


    黛玉搖搖頭:“賈先生,您不懂。我曾聽聞,在這世上,錢財往往能使親人反目。我林家雖算不上富可敵國,但也是有些家底的。我怕的是,一旦父親不在了,這賈府會將我父親的資產據為己有,而我卻隻能默默忍受。”賈雨村無言以對,他不知道該如何打消黛玉的疑慮。黛玉繼續說道:“我還記得小時候,父親教我讀書識字,他總是說,要我做一個知書達理之人。可如今,我卻要為這些俗事擔憂。


    賈雨村想了想,說:“姑娘,若是您真的擔憂此事,不妨找個機會和老祖宗或者二老爺、二太太提及此事,也好讓他們知曉姑娘的心思。”黛玉看著賈雨村:“賈先生,您覺得這樣合適嗎?我一個未出閣的女子,直接提及錢財之事,豈不是落了下乘?”賈雨村忙說:“姑娘說的也是。那姑娘不妨從側麵打探一下,比如讓身邊可靠的丫鬟去打聽一下賈府眾人的口風。”


    黛玉沉思片刻,說:“賈先生的話,也有幾分道理。隻是這事情還需從長計議。我今日與您說這些,隻是心中煩悶,想找個人傾訴一下。還望賈先生不要將今日之事說與他人。”賈雨村連忙點頭:“姑娘放心,在下必定守口如瓶。”黛玉站起身來:“那便好。賈先生,今日之事就到此為止吧。”賈雨村恭敬地行禮,然後退出了書房。


    黛玉看著賈雨村離去的背影,心中暗暗下定決心。她知道,這件事情必須要謹慎處理。她不能讓自己的父親的資產不明不白地被處置,同時,她也不想因為此事和賈府的關係鬧僵。她要在這複雜的環境中,找到一個平衡,既能保護自己的權益,又能維持與賈府的關係。她相信,隻要自己足夠謹慎、聰慧,總會有辦法解決這個難題的。


    從那以後,黛玉變得更加敏感和謹慎。她在賈府中的一言一行,都似乎在探尋著關於資產的蛛絲馬跡。她的丫鬟雪雁也時刻留意著賈府眾人的動靜,隨時向黛玉匯報。而賈府眾人,卻還渾然不知黛玉心中的這個秘密擔憂,依舊沉浸在日常的生活瑣事和家族的各種事務之中。


    在這個大家族中,黛玉就像一朵獨自綻放的花朵,美麗卻又脆弱。她要在這暗流湧動的賈府中,守護自己的那一份尊嚴和權益,而這一場關於林如海資產的試探,才剛剛拉開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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