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媞說得沒錯,裴衍的確很強。


    到底是十五歲入伍,十八歲立下赫赫戰功的少年將軍,浸淫軍中、處理政務多年,鎮國公裴懷信交接出來的事務,裴衍立馬就上手了,甚至連過渡都不需要。


    眼看著裴衍有條不紊地安排了幾件事,連夜接見安南這邊的官員與軍中高級將領,並在很短的時間內就得到了眾人的信服,裴懷信的心情是十分複雜的。


    二十年前,大哥就是這樣雷厲風行,事必躬親的。那時,他跟在大哥身邊,隻是個名不見傳的小將。


    二十年後,這個人換成了侄子裴衍。一樣的砥誌研思、雲合景從。


    不同的是,當年大哥與他親密無間,而裴衍待他,幾乎是個陌生人。


    說不上來心中是什麽滋味,裴懷信交接完事務之後,連天亮都等不及,連夜迴京了。


    次日清早,明曦與景媞是在一片雄壯響亮的喊殺中醒來的,號角吹得嘹亮,將士們精神抖擻,意氣風發,原來是裴衍在考核操|練。


    若說在民間裴衍是保護神,那在軍中,在將士們心中,他便是毋庸置疑的戰神。


    早在幾個月前聽說裴衍要來的時候,將士們就沸騰了。盼星星盼月亮終於把裴大將軍盼來了,眾將士爭先恐後、力爭上遊,個個都要在裴大將軍麵前拿出本事來,就希望能叫裴衍高看一眼。


    若是誰能得裴衍多看一眼,那便可以讓別人羨慕好幾年;若誰能讓裴衍誇一句好,那便是可以沾沾自喜一輩子的事。


    操|練持續了整整一個上午,到結束時將士們還覺得意猶未盡。


    不過短短一個上午,就叫將士歸心,真不愧是裴衍。


    下午,隊伍繼續出發,去大羅城,那是安南王庭所在地,昔日的安南國京城。


    千戶營的三位高級將領奉命相送。


    這個送裴衍的機會,是他們上午操|練考核打敗上百人爭取來的,這會子騎在馬上,跟在裴衍左右,三人容光煥發,神采奕奕,腰杆挺得一個比一個直。


    明曦在馬車裏坐著,從車窗朝外瞧,隻見裴衍手握馬韁,身姿清貴,俊美的臉上雍容揖遜,目光和煦而專注。


    那三個人正在向他請教什麽,他認真聽了之後給予意見,三人提出反饋後他便點頭讚許。


    不消說什麽誇讚的話,隻一個讚同的眼神便讓對方激動不已,分明對裴衍佩服至極,一副願意為裴衍赴湯蹈火、肝腦塗地模樣。


    此時的裴衍才是那個運籌帷幄、萬事雲淡風輕的裴府大公子,與膩在明曦身邊情緒忽高忽低的毛頭小子判若兩人。


    感受到明曦的目光,裴衍轉頭朝她看來,明曦嫣然一笑,知道自己處於那三個人的視線盲區,便眨眨眼,笑著給裴衍拋了個飛吻。


    裴衍臉孔一熱,眼眸變深了,不知想到了什麽,喉結忽然滾動了幾下,聽到那三位將士在問話,趕緊把注意力拉迴來,強迫自己穩住心神,不去想她笑靨如花的模樣。


    幾十裏後,到了三位將士迴程的時候,三人十分不舍,但也絕不敢違抗軍令,尤其這還是裴衍的軍令。


    站在路口,目送裴衍,直到大軍徹底看不見了,三人才興奮不已地策馬迴軍營。


    見裴衍終於閑下來了,裴四正就騎馬過來,「昨晚一夜沒睡,上午又一直在忙,公子進馬車裏歇一下吧。」


    雖然裴衍一向勤勉,經常通宵,但現在屬於治療頭疾的特殊時期,不宜太過操勞;二來,他們明天就要到安南王城了,可能會遇到許多事,裴衍需要為明天積蓄精力。


    「嗯。」


    點了點頭,裴衍進了馬車,車簾一落下,就把明曦抵在角落吻。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兩刻鍾後,他還沒有停下的跡象,唿吸也越來越急促了。


    天知道她剛才的那個飛吻多撩人,讓他身子一軟,險些從馬背上摔下去。


    所以他一進馬車就把人撲倒了,這個親吻原本是發泄,是懲罰。可他卻控製不住,越來越熾熱,越來越沉淪,她真是該死的甜美,讓他唇齒間溢出羞恥的聲音。


    「你可以叫出來!」


    低低一笑,明曦咬了下他的耳朵,「之前又不是沒叫過。」


    胡說!


    那次……那次分明是推拿。


    明明該反駁,但他根本張不開口,隻因耳邊的溫熱讓他渾身緊繃,意亂神迷。


    「別動!」這次說別動的不是裴衍,卻是明曦,她反客為主,坐起身來,讓裴衍枕在她的腿上,然後輕輕吻了下他的額頭、眼睛。


    裴衍本能地閉上雙眼,竟不知不覺睡著了。


    明曦笑了笑,輕輕捏了下他的鼻梁。


    這邊和親隊伍浩浩蕩蕩朝安南王庭進發,安南那邊已經接到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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