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了,南霜躺在床上輾轉難眠,是在無聊,才叫醒了睡在床邊的陶子茉。


    陶子茉睡眼惺忪的翻過身,眯著雙眼道:“你怎麽迴了家還迴失眠,心疾不是好了嗎,該睡得香才是?”


    南霜趴在床榻上,探出半個頭道:“那個什麽禦林軍副統領,帶著人在宮門外守著,我感覺像被關在牢房裏。”


    南霜撅著嘴,她在陶子茉麵前,也如在茹四蘅麵前般,如同一天真孩童,畢竟她在雲上青風見到陶子茉的時候,還是個孩子,而陶子茉已經是大姑娘了。


    過了這些年,陶子茉韶光猶在,還多了些成熟的風韻。


    “是你自己說,兇手若真是想置你於死地,今夜是最好的機會。國主也想到了,所以才派禦林軍駐紮,你難道不慶幸嗎?”


    “慶幸什麽,有個比自己還要雞賊的爹嗎?”南霜照例翻了一個白眼。


    前半夜,就在明湘入睡後不久,這位禦林軍副統領杭休,就帶人來求見南霜了。


    當時陶子茉還很驚異,為何不是那位在壽宴上打過照麵的禦林軍正統領封帆,而是這位更年輕看著甚至還有些稚嫩的副統領?


    陶子茉瞟了一眼南霜,看她的表情似乎在意料之中。


    “請杭大人迴稟我父皇,南霜並不需要……如此隆重的保護。”


    杭休瞥了一眼身後的護衛,麵不改色地說道:“公主該知,皇宮有法陣,無法施展六境以上的法術。我們禦林軍士,除了統領之外,其餘皆是五境巔峰的實力。而且皆訓練成將身體力量發揮到極致之人。


    並不像尋常修士,失了真氣就如凡人無異。”


    這杭休還真是耿直漢子不會說話,南霜聽了反而有些被氣到了:“父皇這是打算保護我還是看著我啊,難不成怕我夜裏夢魘,出去發瘋不成。”


    “額……”杭休即刻愣在原地,口舌之爭,他從不擅長。


    “嘿呀!”陶子茉從南霜身後飄然伸出一隻玉手,輕巧地推了杭休的肩膀一把,打趣道:“公主跟你開玩笑呢,侍衛大哥們,守在宮門外便成,公主身邊尚且有我。”


    這軟綿綿的一推,像是在杭休心上捏了一把,小臉“唰”得就紅了,說話都結巴:“對,我們在牆外守著,便是了。”


    南霜聽了之後直接把宮門一關,還碰得震天響,直接把嫌棄寫在了臉上。


    “怎的?你與這杭大人不對付?”陶子茉見南霜不尋常的反應,好奇地問道。


    南霜無奈地說道:“我這父皇為了討好我,還真是用心良苦。杭休是先皇後的弟弟,小時候是皇子們的伴讀,那時便相識了。


    你再看他今日穿得鎧甲,都不怎麽合身,顯然是剛提拔上來,就為了今日讓我有些親切感,省得把人轟走。”


    陶子茉腦子又轉了轉,望著南霜道:“國主不會是連你心儀的對象,都要做手腳吧?”


    這麽安排很明顯,昔日玩伴相見,總有些舊情,再加上鎧甲加身,手持長劍,英姿颯爽。南霜進宮第一個晚上,還徹夜相互。像極了一個父親給自己的女兒特意安排的夫婿。


    陶子茉知南霜的確是那種能放開心享受他人嗬護的小女子,但這一麵僅僅隻會在她仰慕的人麵前展現。


    而這是在皇宮內,她是大霍高高在上的公主,怎麽可能會對一個卑微的禦林副統領動心。


    “還不止這個呢。”被陶子茉一說,南霜心情更低落了,“你知道為什麽不派封帆過來嗎?”


    “我剛還想問呢,那杭休像是急匆匆地趕來,我見他額頭的熱汗都沒幹呢。”


    “因為國主也是今日才知,封帆是皇後的人,或者說是夢星帝姬的人。他氣憤離席,也是為此。原本禦林軍統領與副統領都是輪換當值,今夜卻都在宮中,可見杭休是之後才奉召入宮的。”南霜說此話的時候頗有些疲憊,她似乎覺得,宮內這錯綜複雜的關係,得需要幾張紙才理得清楚。


    “何以見得啊?”


    南霜這才發現,原來當青樓媽媽桑是不需要智商的嗎?還是說她都把精力用到別的地方去了,甚至覺得是自己太過苛求她了。


    茹四蘅在時,自己並不用過多言語,他總是很懂自己的心,所以南霜才會覺得如此有依賴感。


    “熊光的弓。所有人都知,熊光是太後的人,但一個死人,要指鹿為馬也不是不行。封帆卻偏偏跳出來,用熊光的弓證實了他的身份,不就是紮紮實實地給了太後一腳。父皇顯然生氣了,當麵又不能駁斥太後,隻能撒手走人。”


    南霜在那兒滔滔不絕的分析給陶子茉聽,陶子茉腦中卻已變成一團亂麻,昏昏欲睡了。


    到了半夜,睡得正酣,還被南霜搖醒,覺得她是在太慘無人道了,一臉的不情願。


    “哈欠……”陶子茉見南霜皺眉不展,仍舊毫不用心地說道,“你呀,就是太沒自信了。父親想念孩子,這是天經地義的事兒。再說,他花那麽大功夫來討好你,就是怕你對他心生怨懟,你見不到他的真心,還覺得他處處算計。虎毒還不食子呢。”


    南霜徹底泄了氣,沒想到陶子茉這早年被賣到煙花之地的孤兒,竟還相信父母親情。或許,她未上雲上青風時,在市井街邊見到的,都是感人至深相伴相扶的一家人吧。


    “你不信的話就看著,明天一大早,封我為帝姬額聖旨就會過來,搞不好還有塊封地呢。”


    “那是你應得的。”


    “那是我用來抗衡夢星帝姬必須的。”


    兩人吵吵嚷嚷,最終還是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可皇後那兒,就沒那麽閑情逸致了。


    從太後的壽宴迴來後,皇後就一直心驚膽戰的,在屋內行來走去,整顆心提在胸口,怎麽深唿吸都落不下去。


    直到身邊的齊姑姑去請了夢星帝姬來。


    “母後,您這是在慌什麽?左右不過打破個杯子,國主疑心不到你頭上。再者,這事情又不是您做的,清者自清,把心放肚子裏就是。”


    夢星帝姬硬是拉著皇後坐在了書塌上,皇後卻依舊愁眉不展。


    “你們終是親姐妹啊,我不過是個養母。”


    皇後已年逾四十,在子嗣上早就不奢求了。這些年,她也是把夢星當做親生女兒一樣對待,悉心教養。


    終是將她養成了國主膝下文韜武略、才貌雙全,最出色的皇子。如今不過十七歲,就已踏入七境禦物,是現在霍朝唯一能繼承皇位的人選。


    可皇後不明白,如此完美的夢星帝姬,是哪裏做得還不夠好,要將南霜這個臭丫頭千裏迢迢召迴來與她作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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