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了聽說了,據說那六個倒黴蛋還是武院的!”


    “虧的是武院的,皮糙肉厚,要是我們丹藥或儒院的,那可就慘了。”


    “不過為什麽好好的蛇妖會跑出來?”


    學院裏頭抓有妖獸,供武院學子上課使用。


    平日裏好生關在籠子裏,從未出現這種情況。


    幸好剛喂過這隻蛇妖,蛇妖沒有胃口,六人性命無虞。


    “也是他們倒黴嘍,那麽多路不走,偏偏走那裏。”


    談論的話漸漸停息。


    眾人隻當個笑話過去。


    自這天起,不止那六人,就連何清彩也沒來上課。


    顧洛泱的生活恢複平靜。


    上課,藏書閣,迴家。


    她已經把藏書閣一層的書看完了一半,這麽快的原因是因為第一層的知識傾向於普及,不需要高深的理解,隻要背記便可。


    那七人一走便是七天。


    轉眼間就來到了一月一次的大測。


    丹院、武院、儒院三院同時進行。


    隻不過地點不在一處。


    “若是大測前三,還有進入藏書閣四層半個時辰,選一本書帶走的資格呢!”


    身旁的人議論著,無不羨慕。


    “不過這跟我們沒有關係了,大測的成績是全丹院的,我們這種連丹藥都練不成的……”


    並不是一年級二年級三年級考核的內容不同。


    就拿此次大測來講,三個年級同樣煉製迴春丹,根據煉製迴春丹的數量、品質方麵,定下個一二三名。


    全丹院三個年級,丹師共四百有餘。


    前三名這個條件算是非常苛刻。


    大測分兩天,顧洛泱是第一日下午。


    考完之後便迴了家。


    街道上家家戶戶掛起燈籠,還有著小販的叫賣聲,雖未入夜,已經燈火通明。


    中秋了。


    顧思明買好了月餅模具和餡料。


    他口味偏向於甜,餡料都是紫薯加糖。


    “迴來了?洗洗手我們全家一起做月餅。”


    小寶煞有其事的點點頭,用力的揉了揉麵團,自豪的把麵團擺在顧洛泱麵前。


    “小寶做噠!”


    顧洛泱洗好了手,毫不猶豫的誇讚道:“小寶真棒。”


    “獎勵小寶一個桃子味的月餅。”


    小寶驚訝的長大了嘴,“還有桃子味的嗎?”


    顧洛泱肯定的點點頭。


    小寶眼睛亮了亮,“小寶要!”


    又看向一旁的大黃,“大黃也要。”


    “一共兩個!”


    小寶興奮的比了兩根手指頭。


    顧洛泱一口應下來,“沒問題。”


    顧思明輕咳兩聲,“桃子味的嗎?聽不起來還不錯的樣子。”


    顧洛泱笑嘻嘻說道:“要不爹也來一個?”


    顧思明矜持的點點頭,“我覺得可以。”


    月亮不知何時爬上樹梢,越過屋頂,高高掛起。


    城中煙花點燃,霎是好看。


    做好月餅,三人坐在庭院中,談論起未來。


    “爹在城裏頭找了份木匠的活,也算有個收入。”


    顧洛泱不反對。


    挑著學院裏的趣聞趣事講了起來。


    歡聲笑語不停。


    另一邊。


    何家。


    燈火通明。


    仆人行色匆匆。


    管家行至家主何連瑞身邊,低聲耳語道:“家主,人請來了。”


    何家主年四十,國字臉,身材高大,神情威嚴。


    聽到管家的話後,神色動容,“快請方儒師進來。”


    屋子裏坐了不少人。


    三房的夫人站起來,笑道:“大哥當真關心清彩心切,竟連方儒師這樣的人物都請出來了,也不知付了多少代價,大哥真舍得。”


    大房夫人,也就是家主夫人,聽到三房這陰陽怪氣的話,麵色不虞。


    還未說些什麽,她的大女兒何清瑤便搶先開口道:“三嬸說笑了。”


    “清彩不過十三歲便能煉製出一品丹藥,假以時日必定能突破二品!一個二品丹師對家族來說多重要,三嬸不會不知道吧?”


    “於公於私,我覺得父親請方儒師來是正確的選擇。”


    “當然,我並沒有針對三嬸的意思,若是高泉能像清彩這麽優秀,父親也定會優待高泉。”


    高泉是三房夫人的兒子,十五歲了,十次有有八九連丹液都煉製不出來,更遑論丹藥。


    半點不成器。


    何清瑤的話完完全全是往三房夫人的心尖上戳。


    偏偏何清瑤十五歲便是一階丹師,據說不出三年便要突破二階丹師,不是輕易能得罪的。


    她的臉色僵硬,訕笑道:“清瑤說的是,是三嬸語言不當。”


    何清瑤淡笑道:“那三嬸下次可要注意了,我與三嬸一心,自然知道三嬸是關心則亂,若是旁人聽去了,怕不是要以為我們何家不合!”


    三房夫人徹底僵了下來。


    二房連忙打合場,“都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說這些話……方儒師快到了,我們快些請方儒師進來看看清彩的病情吧。”


    朱雀帝國,武道大興。


    但儒道也不可小覷。


    儒道修浩然正氣,驅馳邪祟。


    何清彩近日黴運連連,吃飯被噎住,喝水被嗆到,就連走路都能摔的頭破血流!


    大房夫人是一點都不敢讓何清彩動作半分。


    二房夫人話音剛落,一瘦弱老者便在管家的引路下走了進來。


    他的麵須發白,神彩奕奕,一雙老眼帶著歲月波瀾沉澱下來的安定,身著一身寬大儒袍,被夜風吹起,氣度超然。


    何連瑞上前一步,拱手道:“方儒師!”


    方知悔擺擺手,“不用多禮,我來此隻是因為令小姐的病情,帶我過去吧。”


    “是。”


    方知悔作為平河城唯一一位三階儒師,也是青鬆學院的儒院院長,身份尊貴,鮮少出麵。


    何連瑞帶人去往何清彩的房間。


    身後烏泱泱的一堆人也緊緊跟上。


    “跟我說說具體情況吧。”方知悔早些年因恩送出去三道令牌,直言一道令牌可令他辦一件事。


    不傷天不害理皆可。


    何連瑞手中有一道令牌,故而才能請到他來。


    何連瑞忙把何清彩這幾天的狀況一一道了出來。


    “……之前我們並未注意,隻是事情越發嚴重,請過幾位丹師來看,最後下定結論,清彩可能是中了邪祟。”


    儒修驅邪祟。


    因此求到方知悔頭上來。


    他點點頭。


    眾人來到何清彩放門外,兩個守在此的仆人恭敬道:“家主!”


    “小姐情況怎麽樣?”


    “小姐睡醒已有一刻鍾,至今不想用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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