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迴到林府的時候,天也已經蒙蒙亮了,林尚辰趕緊把林數趕了迴去,兩個人都累死了,誰還想搭理他。


    他們雙雙都虛脫地躺在床上,沒有說半句話,氛圍十分安靜。對於步箏來說今天真是充實的一天,但是這一天過得並不開心。


    “尚辰。”步箏忽然開口,叫了一聲林尚辰的名字。


    “嗯?”這讓林尚辰有點迷惑。


    “我可能又要走了。”步箏繼續說。


    “去哪裏?”


    “北疆,應該就在這個春天…”步箏語速放慢,語氣滿是無奈與不舍。


    “我等你。”林尚辰雖然閉著眼睛躺在床上,但是聲音堅定有力,完全不像是在開玩笑。


    步箏眼皮微微動了一下,但是依舊沒有吭聲。


    “其實我們也成親這麽久了,我們之間的關係…”沒等到步箏的迴應,林尚辰繼續若有所意地說著。


    “還是等迴來以後再說吧。”步箏說完,就轉過身去背對著林尚辰。


    她緩緩張開眼睛,她很感動林尚辰可以為自己做的妥協與讓步。


    那一句“我等你”是她多年前就想在李靖友口中得到的迴應,可是她沒有等到。


    雖然時隔多年,也不是同一個人,但步箏的感情也早就深深寄托給了林尚辰,何況他也是如此深愛著自己,理解自己,無怨無悔地支持自己。


    她也不是沒想過他們是關係是不是應該進一步發展,可是她不敢對林尚辰做任何的承諾,她不是不想負責,她隻是害怕負不了責。


    她身上的使命太多,在必要的時候,她隻會舍棄愛情,成全國家,甚至犧牲愛情,隻為成全自己。


    就像當年的李靖友威脅她,不讓她領兵去北疆,她依然毅然決然地轉身,走得沒有絲毫拖泥帶水,甚至是不告而別。


    ……


    早朝步箏原本可以請假的,但是為了快點把王世傑這個人渣趕出京城,下完早朝步箏便直接向皇上詳細稟告了昨晚在滿香樓的所見所聞。


    特意點名丞相王方枸的兒子王世傑利用親爹的特殊身份公然觸碰大梁法律,請求皇上絕不能姑息此事。


    竟然揪住了王方枸的小辮子,那就再用力扯下去,讓他事多。


    步箏十分了解皇上,皇上最痛恨的就是那些濫用權力淩駕於法律之上的人,不出所料,當場就命令步箏親自率領一支軍隊去繳了滿香樓。


    還有猥瑣男王世傑,身為高官子弟,卻知法犯法,當場羞辱朝廷命官,即刻流放至嶺南一帶。


    步箏聽到這件事的處理結果後,開心得不得了啊,王世傑雖然沒有被直接處死,但王方枸唯一的兒子被流放,就他那把老骨頭,豈不得當場散架?活該!


    當官兵來押送王世傑去嶺南的時候,王夫人當場暈死了過去。


    她的兒子從小都是被捧在手心裏長大的,身嬌肉貴,嶺南地區酷暑難耐,各種瘟疫頻發,這不就是去送死嗎?


    “娘,娘!你醒醒!”王夏玉焦急的晃著暈死過去的王夫人,啜泣地唿喊著。


    王方枸和王夫人除了有一個兒子外,還有一個女兒,就是王夏玉,隻是王家重兒輕女嚴重,王夏玉一直都隻是一個王方枸用來製衡他義子的工具。


    王夏玉旁邊站著的一名年輕男子輕輕把她拉到一旁,把了一下王夫人的脈,隨後舒了一口氣。


    “沒事的,玉兒,義母隻是一時接受不了這個消息,急火攻心暈過去了而已,沒什麽大事,休息一會就行了。”男人輕聲安慰道。


    這個男人就是王方枸的義子,沒有具體的姓,大家都叫他阿琮。


    阿琮十歲寵愛那年就被王方枸帶迴家,收為了義子,對他的寵愛程度不亞於王世傑,曾經還想過讓他改姓王,入王家族譜,可是被阿琮拒絕了。


    王方枸甚至在他及冠之時,把自己唯一的女兒許配給了他。


    除了王方枸,王家上下沒人清楚阿琮的來曆,連王夏玉這個未來的夫人也不知道。


    他每天腰間都別著把劍,他很寶貝那把劍,隻有在他洗澡睡覺時才會放下。


    王世傑以前趁他睡覺時偷拿著這把劍出去玩,迴來時不但被阿琮揍,連王方枸這個慈父都對他大發雷霆,讓他跪了整整三天的祠堂,對此王夫人對阿琮很不滿。


    然後府上一直有人傳聞他其實是王方枸外麵的私生子,可如果是私生子,又怎麽會將親生女兒許配給他,這不就是**嗎?顯然這個猜想是不正確的。


    王方枸一直不允許阿琮在外麵拋頭露臉,不過阿琮也是一直待在府中,隻有這幾年,王方枸派他處理幾件重要的大事,他才會出門。


    下人們將王夫人抬迴臥房,王夏玉親自留下來照料。


    傍晚時分,王方枸被下人攙扶著,踉踉蹌蹌地走進丞相府。


    他早上第一時間聽到消息,就立馬進宮請求皇上能夠網開一麵,說什麽強迫女子都是一時糊塗,還說當眾侮辱步箏跟林尚辰都是無心之失,希望皇上看在自己忠心耿耿任勞任怨的份上收迴成命。


    可皇上非但沒有收迴,還將一大疊別人上奏的奏折扔到地上,讓他自己瞧瞧自己兒子幹的好事。


    “朕就是念你這個丞相忠心耿耿任勞任怨,才沒有立馬斬了他!你自己看這是人能幹出來的事?簡直豬狗不如!你也枉為人父!”皇上怒斥著。


    王方枸慌忙將地上的奏折撿起,戰戰巍巍地打開,然後腿一軟立馬癱坐在地上。


    原來王世傑那個大孝子經常頂著丞相兒子的帽子,在京城裏作威作福,不但強迫青樓女子賣淫,還當街強搶民女,更有甚者強搶完民女後直接賣去青樓,強迫其賣淫。


    當地官員念在他是丞相王方枸的兒子,全都不敢聲張,選擇置之不理,受害者投狀無門,無處申冤。


    然而這些全部都被步家兩兄妹搜集出來,一股腦全都上報給了皇上,現在不但揪出了王世傑這個渣子,連那些享受朝廷俸祿,卻官官相護的官員,都通通陪著王世傑去流放。


    這個不孝子,去惹誰不好,非要去惹步箏!王方枸在每次在參步箏一腳的時候都得深思熟慮好幾天,他倒好,做壞事還處處留名,步箏哪是什麽好惹的!


    “皇上,我知道我兒子罪該萬死,但是求求皇上…”


    “夠了!你身為一國之相,大梁的法律應該比誰都清楚,去!在外麵跪到太陽落山,算是換迴你兒子的一條狗命!”皇上說完便拂袖而去。


    奈何王方枸是一國之相,權勢滔天,暫時還動不得,否則王方枸這整個人,都得陪他兒子流放嶺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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