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尊身子僵住了,胸口熱乎乎的,忽然有些想要流淚。


    他迴給蘇香香一個大大的擁抱,用健壯的胸膛將她緊緊包裹。


    蘇香香討厭他的過度親近,但是這一次,義尊仿佛隔著溫暖的胸腔,感受到了蘇香香一顆赤誠跳動的心髒。


    她沒有推開他,也沒有表現出任何不悅。


    一股奇異的感覺在義尊腦子裏升起,仿佛置身於雲端,有種不真實的幸福感。


    蘇香香被四周健壯的肌肉擠在中間,有些喘不過氣。


    但是她不能在這個時候推開義尊。


    義尊被別人踩在腳下太久,如果此時放開他,蘇香香真怕他再也沒勇氣抬起頭。


    「好了,迴去吧。」


    修白拍了拍義尊的肩膀,公式化地安慰了一句,順便巧妙地將兩個人隔開。


    義尊順著修白的力道鬆開了蘇香香,卻從脖子紅到耳根,額頭前的頭發垂下來蓋住眼睛。


    小修燁狐假虎威,本想繼續追幾步,被修白一個眼神製止,隻好衝著野豬消失的方向做了個鬼臉。


    趕走了野豬獸人,為了不讓剩下的桑拓木被野豬族毀掉,三個雄性幫著蘇香香將林子裏所有的桑拓木都包攬迴家。


    強龍壓不過地頭蛇,蘇香香自知得罪了野豬族,打算盡快離開,朝著海邊趕路。


    可是修白和蘇香香的空間幾乎都被果酒和果醋裝滿,沒法裝得下所有的桑拓木。


    他們隻能日夜不眠,蘇香香負責選擇出合適的木材,製作弓箭。


    修白因為之前負責過釀造果酒,經驗豐富,於是承擔了將桑拓木釀製成酒的重任。


    義尊和修燁沒什麽經驗,負責打獵準備夥食這類日常的後勤工作。


    幾人忙忙碌碌了整整兩天多,終於在第三天的正午之前處理好了所有的桑拓木。


    明媚的陽光之下,蘇香香握著一把小巧的弓箭,端詳,臉上洋溢滿了喜悅的笑容。


    這把弓箭比她張開雙臂略微長出兩寸,弓弦是從義尊打死的野牛身上抽出來曬幹製成的,強韌勁道。


    搭配上韌性十足,雕刻精細的桑拓木,兩百米開外,仍舊能夠一箭射中要害。


    她正愛惜地把玩著手中弓箭,一隻沾滿了泥土,有些嬰兒肥的小手輕輕扯了扯她的衣角。


    「我都幹好啦!」


    蘇香香一低頭,她的獸皮衣服上多了一個黑乎乎的小爪印。


    小修燁一臉邀功請賞的笑容,兩隻小手為了把桑拓木的根皮扒下來,已經被土壤染成了黑灰色,正有些疲憊地朝著自己的大眼睛伸過去,想要揉眼睛。


    「謝謝你啦!以後給你做好吃的!」


    蘇香香一把握住小家夥的手腕,蹲下身子,潔白圓潤的指腹輕輕拂過小家夥眯起來的眼睛。


    小修燁頓時就不累了,淡藍色的眼睛瞪得圓溜溜的,一股腦衝進蘇香香懷裏,用力地抱著她,將她後背按上了好幾個灰色的手印。


    義尊不知何時拿著飯勺,紮著獸皮剪裁的圍裙,眼神幽怨地站在了蘇香香身後。


    「可以吃飯了。」


    在義尊三番五次的催促之下,小修燁極不情願地放開了蘇香香,去河邊洗幹淨了小爪子,乖乖地坐上了飯桌。


    經過將近三天的辛苦勞作,幾人整理出了三把弓箭。


    蘇香香拿了最小的一把,剩下兩個分別送給了修白和義尊,還有五包桑拓木根皮,剩下的就是用桑拓木果子釀造的八壇子美酒,還沒來得及挖地窖,於是暫時放在了樹蔭之下。jj.br>


    四人成就感滿滿地圍坐在左邊,義尊烹飪的食物雖然味道平平,種


    類比較單一,但好在總量大,用了五頭牛和三頭羊,足夠四人吃飽。


    勞動過後的午餐總是格外誘人,四人均是端著碗低頭大口猛吃,餐桌上安靜得隻剩下一片咀嚼吞咽的聲音。


    率先警惕起來的是修白,他猛然抬起頭,緊張地辨別了兩秒,立刻放下碗,一把將蘇香香拉起來。


    修白是四人當中感覺最為敏銳的,剩下三人立刻隨著他警惕起來。


    義尊和修燁化為獸性,將蘇香香圍在中央,保持警惕的姿態。


    蘇香香手心一閃,從空間裏掏出了剛剛製成的弓箭,將精神力全部發散出去,感受著林中的動靜。


    林中……


    有什麽東西正在快速接近,體積並不大,感覺很像是紅骨獸。


    片刻後,蘇香香抽出一支木箭,拉滿弓箭,眉頭緊鎖,緊盯著一個方向。


    「莎莎莎……」


    一陣急促的響動之後,數隻小小的身影衝了出來。


    蘇香香指尖一鬆,箭矢離弦而出,直接射穿了一個圓圓的小腦袋。


    迎麵衝過來的,竟然是成群結隊的猴子!


    四人來不及仔細觀察,就被成群的猴子們撲到了身上。


    這些猴子與上次見到的猴子看起來雖有些相似,但卻處處透著詭異。


    它們行動比上次快了幾倍,一點兒也沒有猴子的聒噪,就算是被掐住脖子狠狠摔在地上,也一聲不吭,爬起來不斷地攻擊,直到自身徹底死亡。


    更加怪異的是,猴子們像是提前約好了似的,對著三個雄性拚命展開進攻,可卻沒有一隻敢靠近蘇香香。


    盡管三個雄性實力比無法化形的猴子強了不知多少,卻抵不住這群猴子瘋了似的前赴後繼的攻擊。


    小修燁憤怒地又叫又跳,身上還是免不了多了許多細小的血痕。


    義尊和修白也沒好到哪裏去,獸型的義尊幾次險些被猴子抓傷了眼睛。


    蘇香香拉滿弓箭,心急如焚地看著人,卻遲遲無法射出一箭。


    猴子目標很小,速度又快,近距離下,如不注意,很容易誤傷友軍。


    她隻好將武器切換成了骨刀,左手長刀,右手短刀,近身加入了幾人的戰鬥當中。


    猴子似乎非常忌憚著蘇香香,任由她手起刀落,將他們刺穿胸膛。


    猴子的屍體越來越多,堆積在地上甚至無處下腳。


    鍋中熱氣騰騰的食物涼透了,這場血腥的屠殺才將近落幕。


    僅剩幾隻活著的猴子似乎聽見了什麽,均是一愣,隨後行徑統一地撤退出去。


    留下四人站在一地的屍體上,久久無法迴神。


    整場戰鬥,他們甚至沒有聽見一聲猴子的尖叫。


    上次遇到猴子的時候,他們雖然吱吱喳喳,吵得令人心煩,但至少是有血有肉,能感受到疼痛和恐懼的活物。


    可這一次,猴子們給人的感覺,就像是無情的殺戮機器,對性命沒有絲毫的敬畏。


    四個人迴過神來,眼前是一地的狼藉。


    鍋中滿滿的食物被打翻在地,被猴子的深紅的血跡汙染。


    還沒來得及收進地下的酒壇子被全部打翻,裏麵的液體撒了滿地。


    四人當中傷得最重的當屬小修燁。


    小白狼全身上下布滿了猴爪大小的抓傷,其中有一些已經紅腫,表皮冰冷。


    小家夥虛弱地變迴了人形,被蘇香香心疼地抱在懷裏,眼神渙散,看著蘇香香的虛影,露出一個傻乎乎的笑容。


    「姐姐好暖,抱……」


    蘇香香額頭冒汗,懷中小小的身體冰得嚇人。


    她忽然想起了第一次撿到修燁時的場景,那時候的小白狼也是渾身是傷,冰冷得像一具屍體。


    蘇香香鼻頭一酸,視線被一片水霧模糊,彎腰緊緊摟住了修燁。


    「乖,絕對不許睡覺,不然姐姐就再也不會抱你了……」


    修燁像是沒聽見似的,臉上掛著滿足的微笑,眼睛漸漸失去了焦點。


    一壇酒被適時地遞了過來,蘇香香從失去小家夥的恐懼當中迴過了神。


    這壇酒是四人剛離開雪山時,在一個小山坡附近釀造的,每一壇子當中都裝了兩三顆晶石,是對恢複傷口極好的良藥。


    她從修白手裏接過酒壇子,打開泥質封口,將修燁後背扶起來,托著壇子,一小口一小口地喂給修燁。


    清香的果酒充滿了修燁微微張開的嘴,卻沒有被吞咽下去,而是順著嘴角緩緩流出。


    蘇香香急得淚水直流,輕輕晃動著修燁小小的身軀。


    「臭小子,快點喝呀!你平時不是特別貪吃嗎……」雖然是威脅的話語,但此時的蘇香香依然泣不成聲。


    義尊看著蘇香香哭泣的模樣,染上了同樣的悲傷,卻笨拙地不知如何安慰,隻能眼睜睜地瞪著蘇香香和虛弱的修燁。


    修白也緊張地圍在蘇香香身後,緊縮的眉頭卻在看見小修燁正臉的一刹那舒展開來。


    修燁閉著眼睛,臉色慘白,在蘇香香背後的小手卻下意識緊緊地抓著她的衣服。


    義尊看到這一幕,覺得修燁還有救,剛想要開口提醒,卻被一壇酒擋在麵前。


    「喝吧。」修白爽快地將未開封的一整壇子酒塞到了義尊麵前。


    義尊頓了一下,出於好意,還是接了過來。


    此時,蘇香香懷中的小修燁在劇烈的搖晃當中,緩緩睜開了眼睛。


    「姐姐……我可能不行了……」


    平日裏,小修燁或許有些調皮,但蘇香香曾經親手將他從鬼門關救迴來,又看著他一點點長大,如今麵臨生離死別,難免慌張難過。


    「不會的!不會的……」


    蘇香香淚流滿麵,痛苦地搖著頭。


    「香香姐姐,可以答應我一件事嗎?」小修燁氣若遊絲,眼底同樣閃爍著淚花。


    蘇香香猛然點頭,「當然可以,隻要你能挺過來,姐姐什麽都答應你!」


    沉浸在巨大的恐懼和悲傷中,蘇香香沒有察覺到修燁深埋在眼底的狡黠。


    「哥哥真的很愛你……所以可不可以不要丟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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