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晨露在樹葉上閃耀,第一縷太陽光照到大地上。


    「大人,北邊有獸人正在靠近,要帶著蘇香香大人離開嗎?」


    葉秋悠閑地坐在幾米高的樹枝上,修長的雙腿交疊在一起,修長的輪廓在逆光中顯得格外玲瓏妖嬈。


    狐狸火紅的眸子微微眯起。


    北邊?看來修鎮那邊終於是頂不住了。


    昨日蘇香香抵觸的神色浮現於腦海。


    葉秋不緊不慢地晃了晃手裏的樹葉,露水在葉片中蕩漾遊動。


    「現在還不是時候……」


    「可,可是白狼族馬上就會殺過來了!難道我們要把那個雌性拱手讓人嗎?」一旁的獸人神色慌張,時不時朝著身後張望,似乎下一秒就會從林中竄出致命的危險。


    葉秋眼底一抹精光一閃而逝。


    「當然不。」


    他輕盈地跳下樹梢,絲毫沒有大軍壓境的緊張,反而輕鬆道,「走,我們去會一會修白。」


    在旁的獸人震驚得瞪大了眼,苦口婆心地勸阻。


    「大人,據說修白現在已經有了三階的實力,以您的能力……是萬萬打不過他的!」


    葉秋自信一笑,「當然,所以等下讓大部隊先走,留幾個膽大的跟著我就行。」


    手下的獸人猶如雷擊,不解地楞在原地。


    葉秋朝著修白的方向走了兩步,忽然迴身,笑意盈盈地補充道,「至於蘇香香……暫且什麽都不要告訴她,一切照常。」


    手下的獸人做了一番心理鬥爭,最終還是按照葉秋的吩咐帶了幾個獸人。


    畢竟,他們這位老大,看似浪蕩不著調,但隻要是他想要的東西,就從未失手過。………………


    昏暗的樹洞中,第一縷陽光仍未照進來。


    蘇香香懶洋洋地縮在軟軟的獸皮中。


    昨天為了對付不請自來的葉秋,她花費了不少精力,現在隻想躺在床上。


    微微側身一看,洞中除了她之外,空空如也。


    義尊仍像往常一樣,起了個大清早,出門打獵,鍛煉,準備早餐。


    蘇香香翻了個身,趴在胳膊上抬頭看著洞外的風景。


    晨間幾縷淡淡的陽光從樹葉縫隙透下來,打在滿地的樹葉上。


    翠綠的葉片上仍舊掛著閃耀的露水,幾隻小蟲子在草叢間安逸地飛來飛去。


    蘇香香愜意地抻了個懶腰。


    忽然,寧靜的林子中傳來一串雜亂的腳步聲,以飛快的速度由遠及近,一個狼狽的身影跌出了草叢,正好單膝跪在蘇香香麵前。


    蘇香香一個哈氣沒打完,看著眼前的一幕,一口氣愣是噎在嗓子裏。


    麵前的獸人正是葉秋,隻見他渾身是血,胸前的抓痕中鮮血成股流出,鮮紅的血液和火紅的頭發連成一片。


    他瘦削的臉龐上沾染了驚人的鮮紅,脆弱得仿佛隨時都會破碎。


    可一雙紅寶石一般閃耀的眸子裏,卻全部都是擔憂和關心,清晰地倒映著蘇香香震驚的臉龐。


    「快……走……香香……」葉秋啞著嗓子艱難地吐出幾個字,體力不支,撲通一聲趴在了地上,喘息微弱。


    蘇香香被這麽一嚇,瞌睡蟲全都跑光了,從床上跳起來,衝到葉秋身旁查看傷勢。


    「怎麽迴事?」蘇香香慌亂地詢問,雙手顫抖著伸向葉秋。


    「別管我了……隻要你能自由自在……就好。」


    葉秋虛弱地握住了蘇香香的手腕,用盡全力將她向後一推,火紅色的眸子依然模糊,嘴角卻依然掛著破碎的笑容。


    蘇香香心髒一滯,竟有些感動,慌


    亂的眼被淚水濡濕。


    莫不是葉秋私自幫她逃離,遭到了修鎮的報複?


    如果是這樣,她一定不會丟下葉秋一人離去。


    「到底怎麽迴事?我不是忘恩負義之人!絕不會丟下你!」


    蘇香香用手背快速拭去眼角的淚花,不理會葉秋的推拒,拉起他一隻手臂,想要把他扛在肩膀上。


    葉秋被拉起來,虛弱地咳了兩聲,胸口的血流得更甚。


    如同楊柳般垂下的紅發,卻擋住了他嘴角一抹狡黠的笑意。


    下一秒,叢林中衝出了一道閃電般的身影,直直襲向蘇香香葉秋二人。


    速度之快,連蘇香香一階的能力都無法察覺。


    「香香小心!」


    一道熟悉的暴喝之後,蘇香香感覺手裏一空,耳畔傳來狐狸痛苦壓抑的呻吟,紅色的身影被一爪拍飛了出去。


    一切發生的太快,蘇香香隻能啞然地看著,葉秋漂亮的身段像是個破碎的布娃娃,飛出幾米遠後在地上打了幾個滾,麵朝下一動不動地停住了。


    難以抑製的憤怒頃刻湧上心頭,蘇香香在片刻之內做出了反應。


    她熟練地摸出了腰間雪白的骨刀,用盡全身力氣,朝著身邊人刺了過去,刀刃處融入了所有的精神力。


    然而就是這融入了蘇香香全部力氣的一刀,卻被對方輕易地製住了手腕。


    「香香……你就這麽恨我嗎?」


    低沉又痛苦的聲音從頭頂傳來,蘇香香身體一僵,這聲音太熟悉了,抬眸一看,是那個她也許一輩子都不想再見到的雄性——修白。


    怪不得她剛剛完全無法覺察出敵人的靠近,因為修白用三階的精神力封鎖了她所有的感知,所以她隻能從受傷的葉秋口中得知情況。


    修白捏著蘇香香的手腕,稍一用力,一陣痛麻的感覺就從手腕散開。


    蘇香香無力地鬆開了骨刀,被卸下了防備。


    不遠處,幾隻白狼圍著昏迷的葉秋,張開了血盆大口。


    「不!」


    蘇香香竭盡全力,掙脫了修白的桎梏,飛撲到葉秋身邊,為他擋掉了致命一擊。


    幾隻白狼圍繞在手下身邊,他們奉命殺掉流浪獸狐狸,卻不敢傷及未來族母蘇香香分毫,隻能為難地看向修白。


    修白眉頭緊蹙,走上前,「香香,別被他騙了,流浪獸都不懷好心!」


    蘇香香看著葉秋慘白的皮膚周圍不斷蔓延的血跡,內心煩躁不已。


    「至少他把我從修鎮手下救了出來,而因為你和你的好哥哥!卻差點讓我被十幾隻流浪獸一起糟踐!!!」


    修白的腳步怔住了,停在離蘇香香三步遠的位置,臉上先是震驚,再到憤怒,再到無盡的歉疚和悲哀。


    「我……」修白啞了幾秒,強迫自己收起了悲傷,換上了強硬的態度,「你不該逃走的,現在隻有我能保護你,也隻有我真心的想保護你。」


    蘇香香愣了,周身的憤怒散去。


    她現在隻覺得荒唐的可笑。


    如果沒有被卷入雪山紛爭,於她而言又哪裏會有危險,她又怎麽需要格外的保護?!


    蘇香香冷靜下來,餘光看見樹林深處幾個鬼鬼祟祟的身影,正向著葉秋的方向張望。


    既然葉秋能把她從修鎮手裏保下來,她也能從修白手裏把他保出去。


    蘇香香深吸一口氣,平複心緒,一邊轉身笑對修白,一邊背後用力地掐葉秋的虎口,想要將他喚醒。


    修白將她的小動作都看在眼裏,眸色冷了幾分,大步上前,伸手欲拉起蘇香香。


    「你隻是被狐狸的話術迷了心智,狐族天性


    狡詐自私,絕不會做有利於你的事!」


    蘇香香倔強地向後一躲,忽然感到葉秋的手弱弱地反握了她一下,當即心領神會。


    她站起身子,遠離修白,後退半步,忽然一個飛踢朝身側的白狼族人打過去。


    白狼應付不及,連連後退,鼻子卻仍被狠狠地踢了一腳,狼狽後仰。


    而趁著這個機會,火紅色的身影一躍而起,化為一隻通體紅色的狐狸,從蘇香香撕開的缺口奔向樹林,與幾隻流浪獸匯合。


    蘇香香則是立刻衝到修白麵前,雙手死死抱住他的腰身,限製住他的行為。


    修白忙命人去追,可火狐狸像是一縷煙,即使帶著傷,仍然快速地消失在了白狼族的視野,隻留下幾聲綿長的哀鳴,似是在向蘇香香道謝,又像是在哀婉。


    蘇香香見葉秋脫困,馬上放開了修白的腰身。


    時隔多日,兩人之間的矛盾隔閡愈發激化,讓蘇香香甚至不想靠近修白半步。


    修白胸前的溫暖消失,低頭便看見了蘇香香迴避的眼神,心頭說不上是什麽滋味,隻覺得胸中悶得發痛。


    他長臂一伸,抓著蘇香香小巧的肩膀,強製性地將她禁錮在身邊。


    即使兩人之間的已經橫亙了一道鴻溝,但修白仍舊想要她靠在他身邊。


    似乎感受著她的溫度和唿吸,就能讓他乖戾煩躁的心緒安靜下來。


    正當蘇香香心亂如麻,想著如何擺脫修白之時,一道雪白的身影忽然從林中一躍而出,震耳欲聾地嘶吼著,朝著修白撲過來。


    蘇香香心裏咯噔一下。


    來者正是暴怒的義尊。


    白獅子雙目布滿血絲,獠牙利爪全部出鞘,勇猛地飛撲而來,即使眼前這個雄性是壓了她三階的白狼王,仍然沒有絲毫懼色。


    修白神色自若,看著義尊眼神透出鄙夷,飛身上前一步,將蘇香香護在背後,人形的五指長出利爪,直直拍在義尊額頭。


    砰的一聲巨響,龐大的獅子被修白的人形打趴在地,額頭上的白毛被劃出五道血印子。


    蘇香香覺得她甚至聽到了無數骨頭碎裂的聲音。


    修白三階的實力她見識過無數次,就算是堅硬的巨石在他的手下也可以炸裂粉碎,何況大病初愈的義尊呢?


    「義尊!」蘇香香撕心裂肺地哀嚎,頓時心頭怨怒滔天。


    如果說葉秋的受傷隻是讓她於心不忍,那麽義尊受傷,就好像是母親看著自己親生孩子被人欺淩粉碎。


    她掙紮著想要到義尊身旁查看他的情況,卻被一隻鐵手猛地拉了迴去。


    修白忌憚地盯著地上的白獅子,甩了甩拍過義尊的手,關切道,「別過去,它是詛咒。」


    蘇香香紅了眼,緩緩轉過頭,憤恨地瞪著修白,一字一句道,「你才是我的詛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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