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稍稍借用一下,如果沒法歸還的話,我一定會找一顆新的還給你的!”


    蘇香香將晶石握在手裏,真誠地保證道。


    修白嘴角微微揚起,似笑非笑看著蘇香香。


    她看上去柔柔弱弱,實際卻還挺講義氣。


    任誰也想不到,未來,無數殘暴的紅骨獸都將葬身在這個弱小的雌性手上。


    蘇香香習慣了修白的沉默寡言,權當他這副表情為默認。


    她兀自將晶石穩穩放在滋滋作響的烤魚上,收迴手期待地等著晶石的變化。


    修白筆直的脊背微微後傾,沒了興趣,默默與蘇香香拉開距離,目光放遠看了看夜色。


    也許是時候該出發了,耽誤的時間已經夠多了。


    一聲驚喜的叫聲拉迴了修白的思緒。


    清冷的目光順著蘇香香激動的眼神看去,瞬間凍結在石板上。


    隻見原本完整的紅色晶石此刻正在滋滋作響的烤魚上融化,裏麵象征著汙染的猩紅色如同一陣輕煙散去。


    留下的隻有透明澄澈的液體,緩緩融入烤魚中。


    修白瞪大了雙眼,震驚地看著眼前的變化,甚至難以相信自己的雙眼。


    堅硬的晶石竟然輕易地融入了美味的食物中。


    就算是一個二階獸人,為了吸收一顆這樣的晶石,也要做足至少三天的準備。


    保證身體健康、精神飽滿的境況下,才勉強可以靠精神力瓦解並且吸收晶石。


    而且晶石當中紅色的汙染物會導致獸人虛弱高燒,而強行吸收一顆汙染過重的晶石甚至會導致獸人糜爛死亡。


    修白之所以積攢了那麽多的晶石無法吸收,是因為他連日奔波,身體疲乏,加上等階不夠。


    根本無法一次性承受其中的毒素。


    “要嚐嚐看嗎?”蘇香香收起垂涎的目光,禮貌地提示修白。


    她的基本推論已經驗證,雖然很想親自體驗一下晶石的力量。


    但是她深知捕獵一隻紅骨獸的不易,她不能再從修白那裏貪圖更多。


    修白看蘇香香的眼神沉了沉。


    靜默片刻,他緩緩提起一條被晶石潤得亮晶晶的烤魚,咬了滿滿一口。


    入口的一瞬間,修白筆直的脊背僵住了。


    純淨的力量在全身流淌翻湧,說不出的舒適。


    蘇香香兩手托腮,看著修白。


    良久,喉結動了動,修白恢複了平靜,不疾不徐地繼續吃著,低垂著眸子,一言不發。


    蘇香香滿心期待,正好奇地想要詢問一下功效,卻感到周身的氣壓驟然降低,唿吸一滯。


    對麵一雙冰藍色的眸子緊緊鎖著她。


    蘇香香緊張地抓緊了雙臂,笑容僵在臉上。


    修白帶給她的壓力絲毫不亞於兇神惡煞的棕熊。


    少了幾分暴虐,卻多了些讓人戰栗的肅殺和冷冽。


    “你到底是什麽人?”修白聲音冷沉,不複先前的禮貌,帶著幾分王者的壓迫。


    蘇香香緊咬牙關,倔強地抗拒著對方施加的壓力。


    這個世界未知的因素太多,過早暴露身份很容易帶來意想不到的麻煩。


    修白並未把蘇香香無聲的抵抗放在眼裏,一步步增加威壓。


    蘇香香大腦飛速轉動,努力思考著對策。


    修白勤勞善良,並非貪圖她的食物或者身體。


    但他卻銳利地容不下任何欺騙。


    對於這種吃軟不吃硬的,有時示弱才是最好的解決方法。


    “我……唔……我不能說,阿爹……就是因為這個死掉的……”


    蘇香香強撐著紅了眼眶,眼神卻倔強地強行與修白對視,添了幾分恐懼和戒備,如同一隻受傷的小獸。


    修白如冰的眼神未曾移開,施加的威壓卻無形中輕了些許。


    初見蘇香香時她便是這樣的眼神,即使處於絕對的弱勢,渾身戰栗著麵臨死亡,卻沒有半點兒求饒服軟的意思。


    脆弱,卻又美得驚心動魄。


    修白挑眉,冰藍色的眼神鬆動,卻不肯退讓半步,仍然沉默地持續施壓。


    蘇香香麵上努力抑製著渾身的顫抖,可周遭散去的威壓讓她心裏已經有了底。


    修白性本善,威脅她不過是為了探出她的背景,並沒有傷害她的意思。


    “……我和阿爹一直生活在山穀裏,直到有壞人闖進來,阿爹努力幫我逃走,可是自己卻……”


    說到這裏,蘇香香戲精附體,哽咽著低下了頭,嬌小的身子微微顫抖。


    “你不會跟那些壞人一樣吧?”說著,蘇香香紅著眼睛,不安又警惕地盯著修白,一副硬拚到底的模樣。


    她從現代社會來,哪有什麽山穀裏的阿爹?


    她的親生父母在寒冬臘月將她拋棄在醫院門口,至此再未管過她的死活。


    她那個從未見過麵的渣爹,是死是活她從不在乎。


    今天把老人家拉出來當個擋箭牌,也算是討迴點兒當年欠她的債。


    空氣沉寂半晌,“你會的這些東西有沒有跟別的獸人說過?”修白忽地問道。


    蘇香香搖搖頭,委屈地抿緊了嘴巴。


    修白一語不發,沉默良久。


    狹長的眼眸深深地看著眼前的雌性,壓抑的風暴在冰藍的眼眸中翻湧。


    正當蘇香香以為自己演戲失敗,考慮要不要全盤托出時,一聲似有若無的歎息在空中響起。


    修白撤掉了所有駭人的威壓,氛圍重新變得輕鬆,冰藍色的眼眸也不再壓迫性地盯著蘇香香。


    蘇香香低頭擋住表情,正慶幸躲過一劫。


    忽然聽得輕輕“砰”的一聲,裝著晶石和鹽的獸皮包被扔在蘇香香腳邊。


    “我用不到了,你拿去吧。”


    修白低沉涼薄的聲音帶著幾許不易察覺的孤寂,說完,似無所留戀,起身就走。


    “誒?!這些太貴重了,我不能收,你先別走!”蘇香香忙抄起獸皮包,邊喊邊快步追到修白麵前,擋住他去路。


    修白越過蘇香香頭頂,眉峰微蹙,眼神投向高懸的彎月和遠處險峻山峰。


    “不喜歡可以扔掉,隨你處置。”低沉涼薄的聲音在夜風中消散,好像他贈與的不是好幾塊貴重的晶石,而是一文不值的塵土。


    不等蘇香香更多挽留的話出口,修白順著河裏兀自離去。


    蘇香香見修白去意已決,情急之下也顧不上矜持,忙開口提出交易。


    “等下!我想要請你做我的幫手!每天我都可以給你做好吃的,和你一起打紅骨獸,得到晶石我們四六分,你六我四,保證不虧!”


    修白對她的話充耳不聞,離去的步伐很快。


    蘇香香不得不小跑著跟在後麵。


    她怎麽也想不到,差點兒騙到手的優質勞動力怎麽就急著跑了。


    “你,你要是不滿意,咱三七分也行!真別走啊!你有什麽要求咱們好商量!”


    大步流星的修白毫無征兆地停住了腳步。


    蘇香香一個急刹車,差點撞到人家寬厚的後背上,喋喋不休地剛要開口繼續勸誘,忽聽得修白開口。


    “如果……”修白深吸一口氣,梗在喉嚨裏許久,卻遲遲沒有話出口。


    蘇香香安靜下來,緩步轉到修白麵前,耐心又平靜地等待著他的下文。


    “對不起。”修白忽的撇開臉,避開蘇香香的視線,低沉又堅決道,“我不能。”


    如果他迴不來呢?


    難道讓她一直等下去?


    說完,似乎是做了什麽重大決定,修白頭也不迴,化作一頭雪白的狼,飛速離去。


    徒留蘇香香一個人站在空空如也的溪邊,呆呆地望著快速縮小的背影。


    ……


    怎麽搞得像是生離死別一樣。


    蘇香香奇怪地聳肩。


    此時的蘇香香並不知道,不遠的將來,她的一念成讖。


    蘇香香嘟囔著抱怨了幾句,以她兩條腿,肯定是追不上人家巨獸四條腿的速度,隻好迴到河岸。


    她就著剩下兩條烤魚,把包裏三顆晶石都吸收掉,頓覺神清氣爽,整個人仙氣飄飄。


    晶石這東西,既然人家大方送給她,蘇香香也不能浪費了。


    帶在身上又怕被搶走,最好的方式是一次性吸收掉,把能量存儲在身體裏。


    “修白童鞋,放心吧,雖然今天姐白收了你的好東西,但如果日後有機會相見,一定會雙倍奉還!”


    蘇香香對著修白留下的獸皮包認真道,好似對著修白那張臉信誓旦旦地保證。


    她蘇香香可不是忘恩負義之人,幫過她的人一定都會受到她的迴報!


    夜色已深,蘇香香吸收完晶石,清理了篝火的痕跡,把裝鹽的獸皮包綁在腰間,輕盈地進了樹林,轉了幾圈,找到一棵粗壯繁茂的大樹,爬上樹梢靠著樹幹,閉眼休憩。


    森林中夜晚很快度過。


    也許是吸收了晶石的緣故,蘇香香雖整夜淺眠,第二天晨起時仍然精力充沛。


    蘇香香花了幾天時間熟悉整片森林。


    修白曾指出最近村莊的方向,但蘇香香並沒有選擇直接前往。


    人心叵測,她一個外鄉人去村莊說不準會遇上什麽牛鬼蛇神。


    最妥當的做法是先在森林中熟悉環境,強大自己,積攢一些晶石,用來交易備用,再去麵對其他的獸人。


    蘇香香徘徊在森林裏的幾天,靠著清澈的溪流、豐富的野菜和陷阱捕獲的小動物過得順風順水,生活富足。


    憑借著她精湛的廚藝,她不但沒有餓到,反而覺得胖了些許。


    同時也為自己添置了幾套獸皮衣褲。


    除了野外生存,她還摸清了森林中被汙染的位置。


    修白曾警告過她千萬不可以靠近森林的北方,因為那裏遍布危險嗜血的紅骨獸,進去就很難全身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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