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上?\"李鎖住若有所思地看著信子。


    夜色已深,農舍外傳來蟲鳴聲。


    \"我認識一個船長,他的船就停在碼頭。\"浴子突然說道。


    信子的眼睛亮了起來:\"什麽船?\"


    \"一艘舊貨輪,平時運些雜貨,船長是個老實人。\"浴子說這話時偷偷看了李鎖住一眼。


    李鎖住心領神會:\"那船夠大嗎?\"


    \"足夠了,有十幾個船艙,最重要的是......\"浴子壓低聲音,\"那船長以前是海上自衛隊的。\"


    信子眼中閃過一絲喜色:\"真的?\"


    李鎖住裝作不經意地問:\"你很在意船長的背景?\"


    信子輕輕搖頭:\"不是背景,是經驗。\"


    \"什麽經驗?\"李鎖柱繼續試探。


    信子沒有迴答,隻是輕輕活動著腳踝。


    \"針灸的效果真不錯。\"她岔開話題。


    李鎖住也不追問,轉身收拾醫藥箱。


    \"那就這麽定了,我們現在就去碼頭。\"浴子說。


    信子卻搖搖頭:\"天黑再走。\"


    李鎖住心想,這女人果然謹慎。


    \"也好,我先去安排一下。\"浴子說著就要出門。


    \"等等。\"信子叫住她,\"別說是我。\"


    浴子點點頭,快步離開了農舍。


    屋裏隻剩下李鎖住和信子。


    空氣突然靜的可怕。


    \"為什麽幫我?\"信子突然問道。


    李鎖住正在檢查手提箱裏的武器:\"因為我也想找個靠山。\"


    \"我?\"信子冷笑一聲,\"我現在可是喪家之犬。\"


    \"你有檢察官撐腰。\"李鎖柱漫不經心地說。


    信子的瞳孔猛地收縮:\"你偷聽?\"


    \"牆壁太薄了。\"李鎖住聳聳肩。


    \"那你更應該離我遠點。\"信子的聲音帶著警告。


    李鎖住合上手提箱:\"我倒覺得,該離你遠點的是那位檢察官。\"


    \"什麽意思?\"


    \"她父親是內務大臣,對吧?\"李鎖住轉身麵對信子。


    信子的手悄悄摸向腰間。


    \"別緊張,我隻是提醒你。\"李鎖柱舉起雙手,\"政治家的把柄,往往是雙刃劍。\"


    信子的手停在半空:\"你很懂?\"


    \"我隻是覺得......\"李鎖住意味深長地說,\"有些秘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信子盯著他看了許久。


    \"你到底是誰?\"她問。


    李鎖住笑而不答。


    窗外的風吹動樹葉,發出沙沙的響聲。


    遠處傳來一聲悠長的汽笛聲。


    信子的目光望向窗外,若有所思。


    李鎖住知道,她一定在想那個藏在某條船上的老人。


    石英浩南。


    這個人一定感知到太多的秘密,要不陳碧詩不會不顧生死的來找他。


    而這個老東西一定藏在某艘船上。


    所有的線索,都指向那艘不知名的船。


    李鎖住突然有種預感。


    真相,就要浮出水麵了。


    ...


    夜色漸濃,農舍裏的煤油燈在風中輕輕搖曳。


    信子靠在稻草堆上,月光透過破舊的窗欞,在她蒼白的臉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李鎖住收起銀針的手微微一頓,他第一次在這個強勢的女人臉上,看到了一絲脆弱。


    \"還疼嗎?\"他的聲音不自覺地放輕了。


    信子搖搖頭,長發從肩頭滑落,露出一截雪白的脖頸。


    李鎖住移開視線,卻又忍不住偷偷瞄向她。


    \"你的手法......\"信子猶豫了一下,\"跟一個人很像。\"


    \"誰?\"李鎖住假裝漫不經心地問。


    信子沒有迴答,隻是輕輕歎了口氣,唿出的氣息在冰冷的空氣中形成一片白霧。


    李鎖住起身去關窗,衣袖不經意間擦過她的肩膀。


    信子的身子微微一顫,卻沒有躲開。


    \"冷嗎?\"他問。


    \"不冷。\"她說著,卻把身子往稻草堆裏縮了縮。


    李鎖住脫下外套,輕輕蓋在她身上。


    \"你......\"信子抬頭,對上他關切的眼神,後麵的話突然說不出口了。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若有若無的曖昧。


    \"浴子怎麽還不迴來?\"信子打破了這份寧靜。


    \"可能在安排船的事。\"李鎖住在她身邊坐下,稻草發出輕微的響聲。


    信子下意識地往旁邊挪了挪,卻牽動了傷口,疼得倒吸一口冷氣。


    李鎖住伸手扶住她:\"小心。\"


    掌心傳來的溫度讓信子有一瞬間的恍惚。


    這種被人關心的感覺,已經很久沒有過了。


    \"為什麽要幫我?\"她輕聲問,聲音裏帶著一絲困惑。


    李鎖住沉默片刻:\"你都問幾次了?\"


    \"說啊?\"


    \"也許是因為,你讓我想起了一個人。\"


    信子轉頭看他,月光下,那張英俊的側臉帶著幾分落寞。


    \"誰?\"這次換她問了。


    李鎖住笑而不答,隻是輕輕握住她的手,替她把了把脈。


    信子想抽迴手,卻發現自己竟舍不得這份溫暖。


    夜風從破舊的窗縫中吹進來,帶著幾分涼意。


    信子不自覺地往李鎖住身邊靠了靠。


    \"你身上......\"她輕聲說,\"有種很熟悉的感覺。\"


    李鎖住的心跳漏了一拍。


    是因為石英浩南嗎?他在心裏問。


    但這個問題,他不能問出口。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腳步聲。


    兩人如觸電般分開。


    浴子推門進來時,看到的是各自望向窗外的兩個人。


    月光下,信子的耳根悄悄紅了。


    \"船已經安排好了。\"浴子的聲音打破了屋內曖昧的氣氛。


    信子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試著站起身。


    那條曾經跛得厲害的腿,此刻竟能自如地支撐起她的身體。


    \"真神奇......\"她輕聲感歎,眼中閃過一絲不可思議。


    李鎖住在一旁看著她,嘴角掛著淡淡的笑意。


    信子邁開步子,在屋內緩緩走了一圈。


    雖然還有些僵硬,但已經看不出以前的異樣。


    \"這是怎麽做到的?\"她轉身看向李鎖住,眼中帶著探究。


    李鎖住聳聳肩:\"龍國的針灸,博大精深。\"


    \"就這麽簡單?\"信子顯然不太相信。


    \"有些事,知道太多反而不好。\"李鎖柱意味深長地說。


    信子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沒有再問。


    浴子在一旁看著兩人的互動,心中暗暗吃驚。


    她還從未見過信子對一個男人這麽信任。


    \"船長說午夜可以出發。\"浴子說道,\"現在是晚上十點。\"


    信子點點頭:\"足夠了。\"


    她走到窗邊,望著遠處閃爍的燈火。


    \"山佐幫的人應該還在搜索這片區域。\"她低聲說。


    李鎖住提起手提箱:\"所以我們得小心點。\"


    \"你開車來的吧?\"信子問浴子。


    浴子點頭:\"停在村口。\"


    \"那就分頭走。\"信子說,\"你們先走,我隨後跟上。\"


    李鎖住皺眉:\"你一個人?\"


    \"放心。\"信子露出一個神秘的笑容,\"我有自己的路子。\"


    李鎖住還想說什麽,卻被浴子拉住了。


    \"信子向來有分寸。\"浴子小聲說。


    李鎖住隻好點頭,但還是從手提箱裏取出一把手槍。


    \"以防萬一。\"他把槍遞給信子。


    信子接過槍,手指不經意間擦過他的掌心。


    兩人都是一愣,隨即若無其事地移開視線。


    浴子假裝沒看見這一幕,率先走向門口。


    \"一個小時後,碼頭見。\"信子說。


    李鎖住最後看了她一眼,跟著浴子走出農舍。


    夜色中,信子望著他們的背影漸漸消失。


    她摸了摸還帶著餘溫的手槍,嘴角露出一絲苦笑。


    這個男人,總是能輕易撩動她的心弦。


    就像那個人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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