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時序突然看到瞿清手中的花,便好奇詢問起來,“哥,這是什麽花啊?”


    瞿清順著鬱時序的目光看去,這才發現他看的是自己懷裏的花。


    “水仙百合。”瞿清舉起百合聞了一下,花朵清新的香味在鼻腔散開,溫柔的花朵在寒冷的冬天中顯得別具一格。


    “哎!水仙百合嗎!是要送給林北的吧!”鬱時序朝瞿清拋了個媚眼,又挑了挑眉。


    瞿清小臉一紅,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誰......誰要送他了,我自己喜歡還不行嗎......”


    “哥,雖然我比你小,但我不傻,你耳朵根都紅了。”鬱時序這人說話直來直往,從不繞彎子,聽的瞿清心裏熱熱的。


    瞿清下意識向後看去,看了半天沒看見,後來才想起來自己看不見自己的耳朵跟。


    “哈哈哥你好可愛啊!怪不得北子喜歡你!”鬱時序說完才感覺氣氛有些不對,什麽叫喜歡啊,人家是純兄弟情,沒錯,兄弟情,“哈呸!我是說稀罕你了。”


    那不還是喜歡嗎?


    瞿清不禁懷疑,麵前人除了數學以外,剩下的科目都很獵奇。


    “我真謝謝你啊,哦對了,我喜歡說謊話!”瞿清笑著將圍巾向上拉了一些。


    今年冬天屬實是有些冷了,自己急急忙忙從家出來,棉服也沒穿。


    瞿清將自己的包打開些。


    生日禮物,水仙百合,筆記本,攝像機所有有關林北的東西全部都帶齊了。


    唯獨沒有一件厚實的衣服。


    鬱時序很會來事,見瞿清凍得直發抖,便從他的包中拽出來了一件棉服。


    瞿清一看,這衣服正是前幾天自己過生日時,自己給林北套上的。


    “林北不穿嗎?他不冷嗎?”瞿清腦子暈暈乎乎的,完全思考不了問題,在他現在的主觀意識裏,林北就站在他麵前。


    “他穿什麽啊?”鬱時序有些不解,但還是耐心的指了指大熒幕,“他不是在場館裏嗎?”


    “哦對哦,他還在場館裏。”瞿清傻笑了兩聲。


    鬱時序對瞿清突然的神經質見怪不怪,瞿清就是這樣一個人,性情不定,但腦子很好使。


    但現在瞿清像腦子好使的樣子嗎?鬱時序又打翻了之前的想法。


    這時鬱時序收到了主辦方的短信,需要他去參加頒獎,鬱時序隻好先把棉服披在瞿清身上,不告而別。


    腦袋好沉,好像有什麽東西壓在自己身上。


    好難受......


    瞿清被凍得有些遲鈍,半將半就的把棉服套在了自己身上,貪婪的唿吸棉服中的空氣,好像這樣,瞿清就可以得到安撫。


    衣服裏混雜著自己和林北的沐浴露香味,還有一絲......青提軟糖的味道。


    奇怪......林北不吃軟糖的啊。


    瞿清在棉服兜裏翻來翻去,終於,讓他翻出了一盒開過封的青提軟糖。


    盡管瞿清知道隨便動別人東西不好,但自己還是張開嘴巴,將軟糖送了進去。


    就吃一顆,吃完馬上封瓶。


    轉眼過去,那一盒小小的青提軟糖被瞿清吃的就隻剩一半了。


    一陣大風吹過,雪又大了些,一片片雪花從無際的天空緩緩飄落,如同糖霜般,為灰蒙蒙的大地上蓋上一層雪白。


    整個街道都充滿了甜蜜的味道。


    瞿清並沒有戴帽子,任由無情的雪安靜的落在自己微長的眼睫毛上,烏黑的睫毛都被染成了白色。


    瞿清抬頭,林北帥氣的臉就在眼前,可惜可能通過電子屏幕傳播。


    好冷啊。


    瞿清四處望了望,雪下這麽大,街上幾乎已經沒有人了。太冷了,瞿清準備再去碰一碰運氣。


    踩著雪再一次來到了場館外。


    “那個......我可以進去躲一會雪嗎,我有些不舒服。”瞿清緩緩開口。


    工作人員見瞿清穿著單薄便心軟破例讓他進了場館。


    瞿清被一個安保人員領著到了工作人員休息室,瞿清坐在沙發上,透過玻璃看向比賽場。


    雖然從玻璃裏看到的林北小小的,甚至一點也看不清,但也總比看不到有好,至少現在瞿清眼裏的林北是真實的。


    現在已經是距離總決賽的最後一場比賽了,如果林北可以在這一場中進入前兩名,那麽,他就可以直接進入總決賽。


    大熒幕閃了閃,出現了一道新的題。


    字符一排排出現,最先出現的便是“附加題”三字。


    主持人舉起話筒解釋道:“我們隨機加入一道附加題,這道題直至完全迴答正確前,有無數次迴答機會,但請注意,半答半對加5分,完全答對加10分,答錯扣10分。”


    附加題,那這題就大概率和數學有關,但主要關係並不在數學上吧......瞿清這些想著,事實證明他也確實想對了。


    [地球與火星與水星哪一個更近?]


    瞿清看到這問題差點笑噴出來,最後還是控製住身體,倒在了玻璃上。


    這不正是林北最擅長的天文學嗎?


    但是說是和數學有一點關係,真的就是一點關係啊,完完全全就是天文基礎知識,再加上一小點數學比大小啊。


    怪不得是附加題呢,正常人還真想不出來這題答案。


    瞿清本以為林北會站起來迴答,但萬萬沒想到,林北居然被隔壁師尚的學生給搶了。


    那學生被主持人點到,還嘲諷的看了一眼林北,畢竟場上幾乎沒有人不知道林北對天文學是異於常人的喜愛。


    師尚的學生舉起了話筒,直接迴答道,“火星。”


    瞿清再一次笑趴到玻璃上。


    雖然瞿清並不了解天文學,但是個人應該都知道水星離地球更近吧。


    “迴答錯誤,師尚扣10分。”


    那個被扣分了的同學還不服氣,大聲說著不公平,被主持人警告過後又說什麽自己是讀錯題了,最後直接被主持人罰下了舞台。


    五十與五十的概率,既然火星是錯誤答案,那水星一定就是正確答案了吧。


    除了林北外,在場每一個人都按下了紅色按鈕,所有人都在為這白給的五十分拚命,誰也不讓誰。


    林北沒有舉手,通常這種他一定會把按鈕按下的最大聲,頭抬得最高才對。


    而現在的林北隻是低著頭在草稿紙上畫著什麽東西,連眼睛都不帶抬一下的。


    後台工作人員以為林北在畫什麽高級幾何圖形,便讓攝像師將相機對準草稿紙,準備給林北來一張特寫。


    可將畫麵放大了才發現,林北的草稿紙哪有什麽圖形,空白一半的草稿紙上隻有“菜”這一個用熒光筆寫上的漢字。


    畫麵被轉播到選手們頭頂上的的大熒幕上,在座的觀眾們,包括瞿清在內,都發出了一聲喟歎。


    這種情況下,隻有兩種可能。


    第一種,林北沒有心情作答。


    第二種,林北篤定了所有人都會答錯。


    而現在明顯是第二種情況。


    書康的學生被點了起來,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領,對著鏡頭激動的說,“水星最近!”


    “嗶——”迴答錯誤的警報聲再次響起。


    主持人對著懷疑人生的書康學生搖了搖頭,遺憾的宣布了扣分。


    所有人,除林北外,都傻傻的看向書康學生的位置,不是火星,又不是水星,那還能是什麽嗎?


    主辦方也覺得這道題對於幾個學數學的學生來說,可能有些太難了,便在耳麥裏讓主持人切題。


    主持人歎了一口氣,最後說道,“還有人要迴答嗎?沒有就下一題了。”


    而這時,林北終於按下了他麵前的按鈕,並給出了標準答案。


    “通常情況水星更近,距離地球差不多是0.92到2.08億公裏,但在火星衝日那一天,火星會與太陽、地球重合在一條線上,此時的火星會比水星到地球的距離要近。”林北迴答完問題,剛準備要坐下,又突然想起來了一點,“哦對了,上一次火星衝日在2018年7月27日,火星衝日差不多26個月一次。”


    林北的答案甚至比主持人手中的標準答案還要全麵,主持人早就聽說林北對天文學感興趣,但沒想到會這麽好。


    “完全正確,加十分!”


    之後剩下七八個人又比了幾局,直到最終林北的分數達到總決賽要求的150分才停下。


    總決賽為四個年級積分最高的兩個人參加個人賽,一共八個人,這八個人都是各個學校,各個年級數學頂尖的存在。


    這次要認真了。


    開始的幾題還算簡單,也就是高二的數學基礎大題,在草稿紙上耐心的算個三四分鍾,誰都能算出來。但重要的是,這場比賽不僅僅要比知識儲存量,更重要的是要比算數時間與速度。


    但這點小題對林北根本不算什麽,對腦子混沌,腦子發熱,頭腦不清醒的瞿清也一樣簡單。


    瞿清在休息室看了看,身邊好像沒有紙筆之類的東西,於是瞿清又把之前的草稿本拿了出來。


    大屏幕上出現一道題,瞿清就跟著做,每次瞿清做完題抬起頭後,過幾秒林北也會抬起。


    前10道題,光林北作答的就有6題,這場麵,給高三嚇的一愣一愣的。


    又比了幾場,大家終於熬到了中場休息。


    中場休息的鈴聲剛打起,那幾個高二高三的學生就圍了起來。


    “那個林北是哪來的!為什麽他做題的速度這麽快!我還沒看完題呢,他都算出來了?”


    “育華的啊,你不知道嗎,雖然去年育華有些招笑,但你如果小看育華,那你就輸了!”


    “哎等等,我朋友是育華的,他跟我說,這次育華數學第一名不是林北,好像是一個姓瞿的男生!”


    “啊!還有高手?”


    休息室離舞台並不遠,再加上場館並不隔音,幾人的對話像風一樣的傳進了瞿清的耳朵裏,聽的瞿清整個人都輕飄飄的。


    瞿清突然覺得偷聽別人說話其實也不是什麽好事,便扭頭尋找起林北來。


    但瞿清在找到林北的一瞬間,林北也轉過頭看向自己。


    兩人對視。


    就像一場跨越階級的重逢。


    瞿清向林北招了招手,林北也向瞿清點了點頭,並做了一個“睡覺”的手勢。


    想讓自己先睡會覺嗎。


    瞿清點了點頭,但並沒有睡覺,而是把落地窗的窗簾拉了下來,好讓林北不會分心。


    瞿清學著上半場的樣子,在電視裏看著題目,又將題目在草稿紙上算了出來。


    時間不知不覺又過去了半小時。


    這是最後一道題了。


    現在林北和一個高三的學長分數相等,兩人都摸清楚了對方的答題思路,這最後一道題,將是決勝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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