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之前林子麟被接二連三的打斷說話,內心是有一些火氣的,可是聽到這句話,林子麟就是有天大的火氣也不敢表現分毫。


    很顯然,這些大臣也非常懂嘉靖的調調,以有道教文化的詩詞亦或者古文開口是最基本的。


    而且這武英殿坐的除了閣臣就是後宮嬪妃,除了朱厚熜誰敢這樣?


    要說政治敏感,還得是嚴嵩。


    隻見原本慵懶的嚴閣老立馬從座位上起身,快步走到武英殿門口,聲音洪亮地喊出了那句。


    “老臣!恭迎聖上!


    聖上大病初愈,臣等欣喜萬分!


    天長地久。


    天地所以能長且久者,以其不自生,故能長生。是以聖人後其身而身先,外其身而身存。非以其無私邪?故能成其私。


    聖上亦是如此!”


    嚴嵩三句兩句就將自己與群臣的差距迅速地拉開了。


    第一個意識到來人是朱厚熜這自然是最基礎的,更重要的是嚴嵩以《道德經》第七章——天長地久迴應了朱厚熜剛才所言的《道德經》第六章——穀神不死。


    能以這麽快的速度想到如此恰如其分的應答,普天之下能做到的不願意這樣諂媚,願意這樣諂媚的又做不到。


    可能這就是嚴嵩能夠成為首輔的原因之一。


    既有學識,又能放得下麵子。


    朱厚熜的到來自然是宣告了王寧嬪方麵的徹底失敗。


    畢竟,那本血寫的《華嚴經》朱厚熜是全文看過的,你拿這個來誣陷朱厚熜最寵愛的妃嬪豈不是癡人說夢?


    可即使現在的敗局如此明顯,王寧嬪卻依舊不相信,甚至當王寧嬪聽到外麵傳來道德經時,她都沒想過那是朱厚熜。


    正朝著武英殿內部跪拜著的王寧嬪頭也不迴地嗤笑道。


    “嚴閣老果然是入閣時間尚短啊。


    居然連聖上都不認得了嗎?


    我今早去他還躺在床上,莫說是口出老君箴言,就是挑動一下嘴角都萬分困難。


    更妄論來到西苑的武英殿了。”


    王寧嬪說的也的確是事實,可是現在的嘉靖已經站在了武英殿殿門口了,難不成端妃為了給自己辯護膽敢讓人來假冒聖上?


    這豈不是隨便就被人拆穿了?


    沒有道理啊。


    由於曹端妃是坐在座位上的,自然是能夠看到武英殿門口的朱厚熜。


    當看到那道筆直挺拔的身影時,曹端妃眼中的淚水又一次控住不住了。


    若是之前的曹端妃此時估計已經趴在朱厚熜的懷裏開始嚎啕大哭了。


    可是,曹端妃卻眼含熱淚,惡狠狠地走到王寧嬪身前,高高地抬起的手掌,狠狠地給了王寧嬪兩個大嘴巴!


    啪!啪!


    “王寧嬪你個蠢狗,睜開你的狗眼看看到底是誰來了?”


    自此加入喵喵教以後,曹端妃發現自己一旦涉及到使用侮辱性的詞匯,腦海裏總是會用到一些跟狗有關的。


    王寧嬪何嚐不知道來人是誰呢?


    她隻是難以接受而已。


    她之所以不願意迴頭,就是不願意直視真正的恐懼。


    憤恨!惱怒!歇斯底裏!


    這些就是現在王寧嬪的狀態,她再也不複當年那個擅寫青詞的文藝風采了。


    王寧嬪依舊沒有迴頭,而是像發了瘋一般的朝著曹端妃衝過去,並且將自己發間的銀簪取了下來。


    反正橫豎都是死,倒不如臨死之前將這個曹端妃拉個墊背的。


    總的來說,王寧嬪參與刺殺朱厚熜的真正原因還是由於對曹端妃的嫉妒。


    隻是可惜現在隻能取下曹端妃的性命了,之前王寧嬪還想讓她身敗名裂,含冤而死呢。


    當發現危險的時候曹端妃是第一時間後退了,可是這個王寧嬪顯然也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女子。


    從她那衝刺的步伐來看,這個女人是有些武術底子在內的。


    這一下曹端妃還真的有些危險了,她可沒有任何的體力訓練啊!


    強勢的朱厚熜甚至都不讓她當騎士,曹端妃是真的如那弱柳扶風。


    顯然,朱厚熜對於曹端妃的身體素質是摸得很透的,看到王寧嬪這個瘋子犯病,立馬疾唿,“快救端妃!”


    說實話,能讓大明謎語人說點白話文真的不容易,這也說明曹端妃在朱厚熜心中的位置還是挺重要的。


    但由於剛才有一名男子暴起將陳菊花擊殺在堂,且現在朱厚熜的安全又是敏感時期,在朱厚熜進入武英殿周圍的時候,這裏就沒有任何一件帶著兵器的侍衛了。


    唯一的利器可能就是王寧嬪手中的銀簪了。


    朱厚熜身旁的公公可是急壞了,尖聲叫道,“快!攔住寧嬪!


    若是端妃娘娘有什麽三長兩短!


    都得給娘娘陪葬!”


    在那名公公還沒喊出來之前,那些太監、侍衛就已經朝著王寧嬪擁去了。


    這種時候誰敢猶豫呢?


    再說了,王寧嬪對於曹端妃可能威脅挺大,但是對於這些常年負責安保工作的侍衛來說肯定手到擒來!


    這可是立功的好機會,加官進爵指日可待啊!


    現在的問題就是擔心曹端妃能不能冷靜的處理這件事情,畢竟她們兩個的距離實在是太近,若是曹端妃被嚇傻了不知道跑那不是迴天乏術?


    幸好,曹端妃隻是不太聰明,下雨知道往家跑,有人要殺她,她肯定不可能坐以待斃,當即拔腿就跑。


    場麵一度很像荊軻刺秦王。


    曹端妃在前麵跑,王寧嬪在後麵追,一群太監侍衛在哪裏圍追堵截。


    這個王寧嬪還真的不簡單,剛才有個太監摸到了王寧嬪的身前,她居然抬手就用銀簪刺穿了那名太監的咽喉,銀簪取出之時血如泉湧。


    片刻之內竟然就死於非命了。


    這讓那些太監和侍衛也有些大驚失色,這個寧嬪似乎和他們想象的文弱書生的形象不太符合啊?


    這讓一部分有投機想法的人悄悄地退至眾人身後了。


    而此時的顧言又一次迴到了房梁上,以旁觀者的角度來看,還挺歡樂的。


    至於顧言為什麽不慌?


    開玩笑,這麽對中官和侍衛,能讓王寧嬪把曹端妃當眾殺了?


    王寧嬪再厲害能有楊金英厲害?


    可就在顧言看的津津有味的時候,由於曹端妃的裙擺實在是太長,居然一下將曹端妃絆倒在地。


    王寧嬪立馬找準機會就衝了上來,一下按住了倒在地上的曹端妃。


    中官和侍衛們當即尖叫出聲,他們在宮中侍奉多年,聖上對於曹端妃的寵愛人盡皆知。


    若是真讓王寧嬪將曹端妃在這裏殺了,他們可能還真得陪葬。


    如果她將曹端妃挾持一會,談談條件,那還有可能將曹端妃救下。


    可這個王寧嬪顯然是沒有任何想要談判的想法,她就是想和曹端妃同歸於盡。


    沒有任何言語,直接朝著曹端妃的後脖頸就刺去,這下若是刺中,不死也要終生殘疾了。


    此時,包括朱厚熜在內,所有看到這一幕的人都在心中呐喊,“不!!!”


    顧言不是人,所以他沒喊。


    他隻是悄悄地將曹端妃的【鋒利爪牙】權限打開了,曹端妃現在的指甲比這跟銀簪要堅硬和鋒利不知道多少倍。


    隻可惜,若是在朱厚熜麵前暴露了曹端妃的攻擊性,這會讓朱厚熜心生忌憚的。


    但情況緊急,顧言也隻能給她打開了。


    曹端妃見的確逃跑不了了,隻能殊死一搏,可是王寧嬪那淩厲地一刺在曹端妃眼中居然極其的緩慢。


    曹端妃一愣,微微傾斜身體便將這一讚躲了下來。


    翻身一個兔子蹬鷹就將王寧嬪踢出去三尺遠。


    曹端妃這一手不僅讓王寧嬪大吃一驚,甚至那些中官和侍衛也滿臉震驚。


    原本腦子不太聰明的曹端妃此時更是大腦宕機狀態。


    看到曹端妃這個身體素質,顧言又將曹端妃的【鋒利爪牙】權限關閉了。


    果然,沒有任何女人能抵擋零食的誘惑,顧言給她的能夠增加屬性的小魚幹應該是都吃了。


    看著王寧嬪吐出了內髒碎片,顧言暗自搖了搖頭,“你多年習武,可能還不如我弟子吃的一條小魚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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