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言看著王寧嬪那張逐漸興奮起來的臉,一時間竟有些束手無策。


    如果這個王寧嬪直接承認自己是主謀,然後誣陷曹端妃是同謀的話,我能做什麽呢?


    雖然,顧言早就考慮到這個情況,可是他現在困在嚴嵩懷裏,根本無法脫身。


    再加上,方皇後的威脅在前,且若是顧言不在,曹端妃可能會對於王寧嬪的惡意誣陷沒有任何的辦法,然後做出些過激的舉動,那可真就是有理也說不清了。


    顧言想了想,如果實在沒辦法隻能用緩兵之計了,是不是可以將這次庭審的結果再次弄得撲朔迷離,如果能夠第二次庭審,那麽就簡單得多了。


    此時顧言視線的中心聚焦到了一個人——陳菊花。


    這個宮女雖然是暗殺嘉靖的刺客,可是卻是出於他內心的那份懲惡揚善的堅持,其實心性還真不壞。


    當然,還是那句話,顧言可不會因為某些人是好人,顧言就覺得自己應該救下她。


    顧言對於陳菊花的改觀,自然是因為現在的陳菊花的確是有大用。


    可以理解為等價交換吧。


    顧言決定一會找個機會去跟陳菊花交流一下,反正他與陳菊花用貓語溝通,屬於加密通話,大庭廣眾的講也無所謂。


    隻需要將其他宮女的貓語權限關閉便是。


    此時開始例行公事的領導講話時間,隻不過嚴嵩他們這些陪審的內閣大學士的發言早就講完了,現在到大理寺那邊的官員陳述案發現場以及宮女們的供詞的時候。


    如果換到比較好理解的角度就是公示證據環節。


    嚴嵩從顧言到他懷裏就沒有停止過自己的撫摸,而且嚴嵩的手法非常的輕柔,真說起來比起曹端妃也不遑多讓。


    顧言暗戳戳的給他評價為,大明第二擼貓高手。


    可是,漸漸地,顧言發現了一個問題。


    這個嚴嵩怎麽一點信仰值都沒給自己帶來啊???


    這讓顧言有些迷茫了,按理說隻要是撫摸就會有信仰值出現啊?


    顧言專門和係統交流了一番,係統那邊的解釋是,必須是發自內心的喜愛小貓咪,那樣的撫摸才會增加信仰值。


    帶著厭惡的話是不會增加的。


    厭惡?


    顧言抬頭看了看嚴嵩那飽含風霜的臉龐,嚴嵩察覺到顧言抬頭居然還給了顧言一個極其慈祥的微笑。


    即使顧言一直盯著嚴嵩的眼睛了,可是依舊沒能從中看出任何的蛛絲馬跡。


    可能是顧言的經曆不足,當然更重要的是嚴嵩的確是黨爭中的老狐狸,表麵功夫是一點也沒拉下。


    此時嚴嵩又帶著他那慈祥的微笑輕輕地撫摸了一下顧言的後背,這時顧言才發現,這個嚴嵩居然從始至終都是用自己的長袖幫顧言順的毛。


    這麽久了,他居然一下都沒有接觸過顧言?!


    異端!絕對的異端!


    可惜嚴嵩並沒有像方皇後那樣對顧言產生傷害或者辱罵,不然檢測成喵喵教異端的話,還能獲得清掃異端的獎勵。


    不過,既然這個老狐狸是在演戲,顧言也就沒有繼續奉陪的必要了。


    反正顧言現在的身份僅僅是一隻小貓咪而已,不想讓抱就不抱了唄。


    顧言直接飛身竄出,直衝陳菊花而去。


    對於顧言的突然離去,倒是讓嚴嵩有些錯愕,隻見他目光微微一凝,多年的政治鬥爭為他養成了一顆極其敏感的心髒。


    嚴嵩看了看自己的雙手,出於對自己擼貓技術的自信,讓他不得不懷疑是不是霜眉的問題。


    可是但他腦子裏出現這個問題的時候,又輕笑著搖了搖頭,心中訕笑,“老夫最近是不是太緊張了,一隻貓而已,誰能猜透這勞什子在想什麽呢?”


    顧言跑出去之後,一旁的侍衛立馬看向嚴閣老。


    嚴嵩卻微笑著搖頭,抬手表示由他去吧。


    這才使得顧言能在人滿為患的武英殿上順利的跑到陳菊花身邊。


    陳菊花正低著頭,仔細地聽著大理寺的宣讀,沒曾想顧言直接出現在了她的雙膝之前。


    陳菊花剛想開口,發出聲音卻又變成了和顧言一樣的貓叫。


    “呀?上仙您怎麽來了?


    誒?我會上仙的語言了?”


    顧言也沒有心情與她敘舊,直截了當地說道,“本尊得知你們當真要被處以淩遲之刑,如果真是淩遲的話本尊想救你也救不得了。”


    陳菊花瞬間找到了顧言此話的關鍵點,“什麽?上仙您還有辦法救我?”


    顧言自信一笑,“區區凡間的刑罰罷了,還能奈何得了本尊?


    本尊這裏是一張替死人偶,你攜帶它的子偶死亡,三日之後會複活在母偶的位置。


    我將子偶給你一會你找時機吞下,三日之後我們便可相見。


    但有一點,你不能被處以淩遲之刑,不是瞬間死亡的話可能沒法將你的三魂七魄收集完整。”


    這可讓陳菊花有些為難了,大明律就是這麽規定的,誰也沒法改變結果啊?


    “我這裏有個驚天的消息,一會到你發言的時候你趁機說出來,我敢保證你說不到一半就會被直接抹殺。”


    隨後顧言就將方皇後留宿王寧嬪寢宮的消息告訴了陳菊花。


    這件事不僅會讓方皇後有和嫌犯私通的嫌疑,更關鍵的後宮嬪妃穢亂對於皇室聲名也是一大威脅。


    至於方皇後去王寧嬪宮裏這件事,肯定不是一次兩次了,錦衣衛和東廠很難不知道。


    甚至朱厚熜也可能知道,隻不過是估計皇家顏麵,沒戳穿罷了。


    當然,朱厚熜也有可能不知道,因為嬪妃私通不就是說明他這個皇上沒能滿足她們嘛。


    這對於了解朱厚熜的人來說可是大忌諱!


    “訟詞、供詞宣講完畢。”負責念供詞的人可算是將那又臭又長的供詞念完了,他說完這話後看了一眼時任刑部尚書的張子麟。


    這個張子麟可了不得,武宗時寧王朱宸濠、錢寧、江彬等案件就是由他主持審理的,可是出了名的秉公嚴明。


    當然,他雖然從不徇私枉法,但卻不代表他不懂規矩。


    他還是跟首位上的嚴嵩打了聲招唿,直到嚴嵩點頭示意他才開始了自己的審理過程。


    “下麵跪著的可是王寧嬪?”現在寧嬪是刺殺皇上的幕後主使已經是板上釘釘了,可沒有宣判以前王寧嬪的身份還是沒變的,所以依舊要尊稱。


    “是嬪妾!”


    “宮女們的供詞表明,在謀殺聖上一案中你為幕後主使,你可承認?”


    “嬪妾承認!”


    這判案過程似乎有點出奇的順利了,使得見慣了胡攪蠻纏,刻意狡辯的張子麟反倒有些不會了。


    “既然供認不諱,那你可還有什麽好說的?”


    聽到這話,王寧嬪的嘴角立馬揚起。


    “嬪妾坦白,嬪妾還有一同謀!”


    王寧嬪的話立刻讓武英殿變得嘈雜起來,那些辦案人員心中暗道不好,之前審訊的時候那些宮女沒說過他們還有其他的幕後主使啊?


    “那就是——端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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