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燕芝!你放開我!」蘇樂盈一邊嚷嚷,一邊使勁地轉動手腕。


    不得不說,這蘇樂盈在深山的日子裏,被阿福娘各種使喚幹活下,這力氣也變得大了些。


    林燕芝的指骨手都要被磨得生疼,好不容易將她帶離了清君苑。


    手放開的那一刻,一個猛地甩甩手往掌心吹氣,一個剛揉捏著手腕。


    蘇樂盈怒道:「你憑什麽趕我出來?!我是得了太後的準許,隨父親來看望孩子的!」


    說著,她又要往迴走去。


    「你若是真心看望,我自不趕你,可你剛那舉動更像是要弄死她。」林燕芝攔著不讓她走,「你孩子在嫣然姐姐教導下定會好生成長,知善明理,日後,待她迴到你那,想來也會孝順你的。」


    「你什麽意思!」蘇樂盈氣結,忽又哼笑了一聲,「哈!知善明理?孝順我?怕不是要教我孩子日後弑母?!」


    林燕芝給了她一個白眼:「你在胡說些什麽,姐姐可不像你,她心底柔善得很。」


    蘇樂盈一聽,更是笑得瘋狂。


    「柔善?她?!林大人你眼睛瞎了吧?當初若不是她,我怎能登上那馬車,我又怎會受到這一切的折磨?!」蘇樂盈止住了笑,恨恨地繼續道,「我就說在書房時,她怎會幫我出言勸說父親,原來——!」


    林燕芝愣了愣,反駁道:「你又在攀咬,明明是你設計陛下被發現,才被安王的手下給丟出去。」


    「那定是她知道了,然後同秦天安合謀害我!」


    蘇樂盈衝她吼完,又陰森森的湊到她麵前道:「你不信就罷了,到你被她利用完一腳踢開時,你便知道了。」


    說完,勾嘴獰笑了一聲就撇頭,往清君苑的方向看了眼,然後就甩袖走了。


    林燕芝搖了搖頭,轉身迴去。


    蘇嫣然剛哄好孩子,在院中散步著,抬頭見到一個小木屋子,她還未伸手去打開那道小門,那門就彈開了,一隻小彩鳥探出了它那又胖了一圈的臉。


    蘇嫣然忍不住戳了戳,小彩鳥甩了甩頭拍翅叫嚷著,接著飛了出去,落在林燕芝的肩頭,毛絨絨的小腦袋拱了拱她的耳垂。


    「燕芝,沒想到你也養著這種會人言的小彩鳥。」


    林燕芝本伸著指頭逗弄小彩鳥,此話一出,不由得頓了頓。


    也?


    她知道這小肥鳥是秦天安散養的,隻是它好像挺喜歡這裏,時不時便會飛來小住,瞧它有趣,來了也隻是吃飽睡,睡飽玩,便也沒趕它走,隨它來去。


    「難道姐姐你也養了一隻?」


    問是如此問,可她知道像小肥鳥這種的,不常見。


    蘇嫣然搖頭:「以前見到過。」


    「在哪見到過?」林燕芝沒注意到自己的追問變得有些質問。


    蘇嫣然卻是察覺到了,心思轉了又轉,垂眸道:「有一日,它忽然飛進我的房裏。」


    「它去你房裏做什麽?」


    「許是餓了,飛來討食,燕芝,怎麽了,可是有什麽不妥之處?」


    林燕芝搖搖頭道:「沒什麽,說起餓,我現也有些。」


    她轉身去找桃杏,小彩鳥爪下一滑,幹脆拍翅飛去,小頭袋歪頭看了看,停在蘇嫣然麵前,吱喳道:「配合,配合——」


    林燕芝聽著,僵了一瞬,然後又裝作沒聽見似的,若無其事地繼續走到桃杏那,討論煮什麽。


    蘇嫣然也是一愣,這小鳥……莫非就是秦天安那日派來送信的那隻?可為何又會出現在燕芝這裏?


    她的眼眸不自覺地就往林燕芝那轉去,心中在猜想,秦天安和她是怎麽一迴事。


    桃


    杏拎起那籃子揀好的菜,要往小廚房去,卻被林燕芝搶了過去,幹笑道:「我來,我想到了一個新菜式,走吧。」


    桃杏看了看她,又瞧了瞧那邊的蘇嫣然,欠身後就跟著抬步走去。


    林燕芝到了小廚房後,就心不在焉地洗著菜。


    「大人,這菜都快要被您按溺水了。」桃杏將林燕芝的手從盆裏拿出後,掏出手帕細心的給她擦去水珠。


    擦好後,就拿去架上晾著,從窗戶處往外看了看。


    「大人,娘娘她走了。」


    林燕芝這才迴過神似的,走到小矮凳上,托著頭,往爐子裏丟柴枝。


    桃杏一看,連忙往鍋裏倒水,忍不住調侃:「大人,您說的新菜式,莫不是幹燒大鐵鍋?」倒好水,她蹲在了林燕芝麵前問,「大人,您同娘娘是吵架了?」


    林燕芝搖了搖頭,歎聲道:「沒有,隻是……我忽然發現她似乎並不是我想象當中的那樣。」


    「奴婢還以為是生了什麽事,大人,您莫不是聽了蘇二小姐說了什麽胡話?」


    見林燕芝欲言又止,桃杏便又道,「其實,這又有什麽,每個人對著不同的人,本就有不同的麵貌,就像奴婢對著李嬤嬤,就又厭又怕,可對著大人您,就又敬又喜,更不用說,蘇二小姐本就對她不好,她若是那什麽以德報怨,不施以反擊,奴婢才覺得她……」


    桃杏指了指腦袋,搖了搖頭。


    林燕芝道:「這我知道,我隻是不知她日後會不會真如蘇樂盈所說的……」她忽然頓住,甩了甩頭。


    「所說的?」桃杏見她不再說話,便隻好道,「奴婢不管她對別人如何,隻要她對大人好,那就是個好的。」


    林燕芝微笑著刮了刮她的鼻尖,之後視線飄向窗外。


    但願是她多想了。


    蘇嫣然本要迴自己宮裏的,但遠處看到了她父親,便讓瑾依先將滿意帶迴去,自己上前跟著,見他去了太後宮裏,剛想上前去,便看到李嬤嬤在外守著。


    沒由來的,心裏生了些不好的感覺。


    她上前去問李嬤嬤說:「嬤嬤怎麽站在此處?」


    李嬤嬤躬身道:「蘇相正在裏麵,同太後商議著事情。」


    「如此,李嬤嬤,聽說陛下幼時,也是你來照顧的,本宮經驗不足,哄不好那孩子,劉嬤嬤又不知道跑哪去了,實在無法,可否請嬤嬤過去一看?


    「這……」李嬤嬤眼珠子轉了下,看了眼裏麵。


    「可是此處要有人守候?那我替嬤嬤守著,嬤嬤就幫幫本宮吧。」蘇嫣然對她淡笑著,隻是那笑容裏,帶著不容推拒的意味。.


    李嬤嬤想了想,便道:「那就勞煩娘娘了。」


    蘇嫣然目送她離開後,就控製著動作,不發出聲響的,站在柱子後,聽他們談話。


    是自己多心了,父親隻不過是在同姑母聊封後的事。


    正要抬步出時,忽又停住了,因為她聽到太後說起林燕芝。


    「去了皇寺迴來,這是靜明師太給的日子,那日哥哥便可將先帝的信給陛下看,到時,我會備好了酒,讓陛下賜給那林燕芝。」


    「看陛下那喜歡模樣,怕是下不去手。


    「哼!下不去手?!我兒子我知道,孝道在前,任他再喜歡,定也不會違逆了先帝,那霍雪瑤不也是,任先帝再喜歡,最後不也是逼死了她。」


    蘇嫣然一聽,霍地瞪大了眼,捂住了自己的嘴,不讓自己發出聲響,緩了緩,隨後,鎮定的又無聲地走了出去。


    心中焦急的她,伸長脖子等著李嬤嬤迴來。


    才剛見到李嬤嬤的身影,她就連忙快步走了過去。


    「娘娘,那孩子乖得很,老奴過去時她已然睡下。」


    「是嗎,那本宮現在迴去瞧瞧,辛苦嬤嬤了。」


    「娘娘,您迴去可以……」


    不等李嬤嬤提醒,蘇嫣然就已經火急火燎地走了。


    李嬤嬤看在眼裏,也快步走進,這此事同太後說。


    蘇嫣然並沒有迴自己宮裏去,而是直奔向清君苑,一路上,那些宮人看著都感到甚是奇怪,今日的娘娘,怎的走那麽快,不見了那份端莊淡然?


    而正在吃飯的主仆倆也被蘇嫣然的舉動弄得很是莫名其妙。


    隻見她忽然來到,直往林燕芝的房裏走去,掏出了布包,將衣櫃裏的衣服對象全給打包,又將自己身上的首飾簪子也丟了進去。


    接著,她就背那個包袱,一把拉起林燕芝,要往外走。


    林燕芝從愣怔中迴神,反拉住她問道:「嫣然姐姐,你這是?」


    「燕芝,你快走,宮裏不安全,快!」


    這下,林燕芝又懵了,下意識道:「宮裏怎會不安全?姐姐可是在說太後?不怕,有陛下在,頂多就是……」


    「陛下要殺你。」


    這五個字刺進林燕芝的耳中,她不相信,猛地爭脫了蘇嫣然的手,淡淡道:「你在說什麽?」


    蘇嫣然急著又重複了一遍,想再去拉她的手,讓她趕緊走。


    在快碰上的那一刻,林燕芝倏地將手背在身後,眼裏全無感情,定定地看她。


    「燕芝?」


    「不走。」


    林燕芝語氣愈加堅硬地道:「我不走,你若是反悔了,直說無妨,後位什麽的,我不在意也不會同你搶,你喜歡那你好好坐上就是了,隻是,你不能如此汙蔑他以達到你的目的。」


    蘇嫣然知她誤會了,解釋道:「燕芝,我不是,你是知道我的,這是我從太後那聽來的,他們己選好了日子,屆時,陛下便會……」


    「夠了!」林燕芝聽她說的,又氣又覺得荒謬好笑,「他若真要殺我,又何須費心擇日子?現在就可,你請迴吧。」她說完,背過身去。


    蘇嫣然見她不聽,頭一迴見她對自己生氣,不知該如何哄勸,隻焦急的又走到她麵前,抓住她的肩頭道:「燕芝,我何曾騙過你,你信我,快走吧!」


    「沒有嗎?」林燕芝直視她。


    蘇嫣然焦急之下,下意識道:「不曾。」


    林燕芝聽完,更是直接拿開她的手,腳下一點,躍到了屋頂上的小床塌。


    抿嘴直盯她,心中甚至都開始在想,她同她說過的話是不是都是假的?


    片刻,她緩緩道:「請迴,莫要再來了。」


    蘇嫣然聽她這般說,心口穩穩泛痛,不明白她是怎麽了,可她得救她,於是她便道:「燕芝,你好好想想,還有幾天,若你改主意了,便告訴我,不管代價,我都會幫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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