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你怎麽突然要下旨賜封予我?」林燕芝看著上麵剛寫的皇後二字,立馬按住了秦天澤的手。


    「不可不可,先不說賜封得等一年後,就說你不是答應了嫣然姐姐?這後位怎可……」


    秦天澤將她一頓搖的小腦袋控住,低下頭去,深情道:「可是你肚子裏,我們的孩子怕是要等不急了。」


    林燕芝瞪大了眼,順著他轉移的視線,同看向自己的小腹處。


    她抬起手,將他的手扒拉開,又羞又無語地道:「胡說什麽呢,我們都沒有那﹑那什麽,怎會有孩子?」


    「……原來沒有啊。」秦天澤眼裏的欣喜散去了些,多了點複雜的情緒,似失落自己想差,又慶幸自己沒有酒後失禮,抿嘴問道,「可燕芝你剛說什麽孩子,又讓我提前練習,那是?」


    於是,林燕芝便將今日去蕭府的事告訴了他。


    他聽完,很是無語。


    「這蘇樂盈真是賊心不死,怎的就這般想賴上我,之前在客棧對我用藥,現在又——」秦天澤扶額,「真是荒謬。」


    「她想要賴上的是大秦皇後的位置,才不是你呢——」林燕芝哼哼地戳了戮他的腰間,忽然,她腦海一閃,瞇眼問道,「用藥?所以,那日安王你說在練功,其實是……可也沒見她在你房中?那她的孩子……」


    林燕芝狐疑地盯著他看,愈看愈氣,氣鼓鼓的撇過頭去:「你不幹淨了!」


    秦天澤聽明白她的意思後,趕忙道:「沒有沒有,燕芝,我很幹淨的,那日,幸虧二弟早發現了,讓手下的人給解決,我則獨自在房裏熬過去,至於她為何有了孩子,這事,我確實不知。」


    林燕芝摸了摸下巴,努力在迴想些什麽,片刻後,她打了個響指道:「陛下,可還記得我們曾跟著一男子去深山找的孕婦?如今想想,跟她頗為相似,那男子莫非就是孩子的生父?」


    秦天澤頷首:「有可能,現在她迴來了,燕芝可有見到那對母子?」


    林燕芝搖了搖頭:「沒有,可她獨自一人定迴不到盛京,陛下,雖說她做了許多錯事,但一碼歸一碼,她若是被強迫的,定然也要依法處置他們。」


    秦天澤揉了揉她的小腦瓜,忽喊了聲,「池惟,去查探下。」


    不知從哪,傳來了一聲「是。」


    秦天澤看她一臉神奇的左看右瞧,煞是可愛的模樣,忍不住也坐了過去,將她抱起橫坐在自己膝上,摟著她肩頭的手,一下又一下的輕拍著。


    林燕芝先是驚唿了聲,接著不明所以地問道:「陛下,你這是?」


    「燕芝剛不是要我練習如何抱孩子?」


    林燕芝一聽,甜甜一笑,眼珠子轉了一圈,伸手去抓他的頭發:「既然這樣,那我也得裝得像一些。」


    程東這時走了進來,看那兩人打鬧的樣子,立馬彎下了腰,拱手遮去雙眸。


    陛下也就對著林大人才有如此幼稚的時候,對著娘娘就客氣得,似有堵牆隔著般,不得不說林大人可真厲害啊——


    啊不對,不是想這些無聊的時候。


    程東輕咳了聲,上前道:「陛下,太後娘娘讓您去她那用膳。」


    「那本寶寶也迴去找吃的了。」


    說完林燕芝就起身,迴自己的清君苑去了。


    在八角亭處,桃杏放下最後一盤菜後,又擱了三雙筷子,同林燕芝一起坐著吃。


    「嗯,這拔絲土豆做得不錯。」


    「大人,會不會太甜?」


    林燕芝看著對麵空著的碗筷,笑道:「不會,吃著吃著也習慣了。」


    忽然,對麵來了一道身影。


    秦天安垂眸看著那


    份碗筷,知是擺給她師父的,便沒動,隻讓桃杏去取份新的來。


    「桃杏這廚藝如此好,日後嫁給衛千城後,你就吃不到了。」他定定地看著林燕芝,勾唇道,「不過,你若是嫁我,做安王妃,以後就可以同他們一起在南懷生活了。」


    林燕芝沒忍住,搶走了他剛夾起的豬肉片道:「安王若不為蹭飯,而是說這些話,那就別怪我無禮逐客了。」


    秦天安一把抓住她的手,自己湊了過去,張嘴將那塊肉吃下。


    林燕芝眼神死地看著自己的筷子,直接擱到桌上,起身道:「王爺你自己慢用吧。」


    她手腕忽地生痛,不禁生了些怒意:「秦天安!」


    「陪我,就這一頓飯,明日過後我就要離開盛京了,從此,你我大概就沒機會再見了。」秦天安鬆開了些,眼神帶著渴求,「你就當作是給朋友餞行,可好?」


    林燕芝暗歎了一聲,緩緩坐下。


    「王爺,南懷多的是美女,你去那邊後,不妨靜下心,眼睛張大一些,說不定你就能找到你的安王妃,和和美美的相伴終老。」


    秦天安不應她,反倒說起別的:「你還是想些別的吧,衛千城的事務快要處理完,之後便會迴宮述職,想必,到時候就會提娶她,你給她準備的嫁妝可夠了?」


    他指了指桃杏,狐狸眼一瞇,笑道:「若是不夠,可以找我借,反正你都欠了,多一些也一樣。」


    敢情他是來提醒她債務人的身份,順道增加業績的?


    林燕芝翻了個白眼:「我知道,我還欠你,記著呢,你倒是說說你要什麽?」


    「你。」秦天安含笑道。


    「門在那,不送。」林燕芝直指向院門。


    秦天安垂眸,忽哈哈大笑,眼角都擠出了水光,又道:「你既給不了,那就還是先欠著吧,這債,我會記你一輩子,等著你來還。」


    這次,不等她出聲,他就自己往大門走去。


    太後宮裏,三人用完飯後,便換了個地方佳著喝茶。


    太後看著秦天澤道:「陛下,靜明師太今日來向哀家提醒說,得將寧王的棺木交給她們,放在皇寺裏。」


    秦天澤皺眉問道:「這事恐怕不行,皇叔早已安葬,又怎能再抬棺?」


    太後看了眼李嬤嬤,李嬤嬤便去將一道聖旨給取來,呈給了秦天澤。


    「可她們拿著先帝的聖旨,再說了,大秦的二皇子曆來死後都是交由皇寺處理,放上牌位的,祖製便是如此。」


    「兒臣愚笨,不知這是為何?」


    太後想了想道:「哀家也不知詳細,隻知如此也是為了大秦的安泰。」


    「也?母後此言,可是還有別的?」秦天澤很是疑惑地抬眸看她。


    太後眼神略有閃躲:「待她們選好了日子,到時你便知道了,你啊,剛登基,定有很多事務要忙,這事,你就別費心了,隻管等著,然後按著去做就好了。」


    她起身走到秦天澤麵前,他連忙站起,扶著。


    接著,太後又對蘇嫣然招了招,笑容滿臉地將秦天澤的手放到蘇嫣然的手上。


    「你若要費心,那便多費在子嗣的事上,讓哀家早日抱得孫兒。」


    見他兩人同時低下頭去,便又道:「對了,陛下打算何時封嫣然為後,哀家聽聞,不僅是朝中大臣,就連坊間百姓都盼著能早些。」


    秦天澤這才點頭道:「是該提上了,之後,兒臣打算也給燕芝她……」


    「哀家在同你說嫣然,你同哀家說什麽林燕芝,陛下事忙,哀家就不好打擾你了,李嬤嬤,送陛下出去罷。」


    秦天澤心情瞬間有些不好,淡淡道:「不


    必了,嬤嬤還是留步,好好侍奉母後吧。」


    「那臣妾送陛下。」


    秦天澤看了她一眼,徑自往前走去。


    蘇嫣然溫馴地跟在他身後,忽見他停下腳步,便抬頭看向他。


    「母後還是不喜歡燕芝。」


    蘇嫣然輕聲道:「待日後,母後同燕芝多些接觸,定會喜歡,臣妾也會多努力些,讓母後對燕芝改觀。」


    「有勞了。」秦天澤頷首,又再抬步。


    這迴,蘇嫣然沒再跟著,隻欠身目送他,之後又迴去太後那。


    太後已坐了迴去,眉頭緊皺,一臉的不悅。


    李嬤嬤見狀,便伸去給她揉著太陽穴:「娘娘可是又頭疼了?」


    「哼,本來好好的,他提什麽林燕芝,這不,單是聽見這名字就讓我頭泛疼!」


    蘇嫣然聽見,身子頓了頓,眸中一暗,走了過去。


    「母後,這是嫣然特意為您製作,加以改良的膏藥,沾取一些,配合手法,揉在穴位處,便可解去頭疼。」她一邊說,一邊沾取膏藥。


    李嬤嬤瞧見,便退到一旁,改由蘇嫣然去給太後揉著。


    太後一臉滿意地閉著眼睛,許是她手法得當,又或是膏藥有效,揉著揉著,果真不怎麽疼了,不禁道:「還是哀家的嫣然好啊。」


    蘇嫣然淡笑道:「其實這手法是燕芝教我的。」


    「怎麽連你也向著她?」太後好不容易平順迴去的眉頭,又皺了起來。


    「嫣然隻是想著,這宮裏,若能多一人同嫣然一起侍奉母後,那不也是件好事?」


    太後輕哼一聲:「那她也得有命侍奉,身為諫命使,便當好好順應天命,完成職責,旁的,輪不到她。」


    蘇嫣然手下一頓,又問:「母後此話是?」


    太後察覺自己多說了些,便拍了拍她的手:「好了,你且先迴吧,別怪母後嘮叨,你啊,多為自己想想,讓陛下將心偏向你,而不是她。」


    蘇嫣然腦海中一直放著太後剛說的「也得有命侍奉」,認為她仍是要取燕芝性命,定定地看著她的後腦,暗自咬了咬牙。


    走前,她又從懷裏掏出一個香盒,對太後道:「母後,這個放香爐裏燃著,有安神之效,母後不妨試試。」


    一旁的劉嬤嬤聽見,偷偷抬眸一看,頓時,心中嚇得差點喊了出聲,猶豫要不要開口時,對上了蘇嫣然冰涼的眼眸,便趕緊垂眸,裝作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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