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朝後,秦天澤兄弟倆被老皇帝給叫走了。


    林燕芝便提前下班溜迴了清君苑,桃杏端著熱騰騰的而放在了她的麵前。


    「大冷天的就是得吃熱的!」


    「那大人您多吃些,鍋裏還有呢。」


    林燕芝笑瞇瞇拿著筷子吃了好幾口後,看了看,問道:「怎的沒看見銀杏?她偷懶去了?」


    「銀杏自上次去了程東手下做事,時不時的就愛往那跑。」


    「桃杏——你這是在同大人說我什麽壞話?」


    說銀杏,銀杏就到,她捧著個本子快步走了過來,瞧著桌上有吃的,又沒剛那氣勢,瞬間軟了下去,一邊扒拉著桃杏的手,一邊伸手指著林燕芝的碗:「桃杏姐——可還有——」


    「沒有了,都是我的。」林燕芝拿筷子敲了敲她的手。


    銀杏一臉哀怨地看著她,卻反被她瞪迴去。


    「想吃就先如實交代,你老不著家向外跑是做什麽去?你該不會是看上了程東了吧?」


    林燕芝想著,程東他雖然有時候老成了些,特別是莫名其妙讓她吃湯的時候,但長相倒也不差,皓齒紅唇,白白淨淨的。


    銀杏似聽到什麽鬼話似的,嚇得立馬把手貼上去林燕芝的額頭上摸了摸,又對桃杏說:「我手涼,桃杏姐你快些摸摸看,大人可是發熱了?怎會說這胡話來?」


    桃杏被逗得掩嘴笑出了聲,也學著林燕芝那樣,屈指敲了敲她的額頭:「我去給大人再添一碗。」


    林燕芝挑眉看了看她,等她老實交代。


    銀杏將手中的本子遞給了她:「這是我的學習心得,剛想再去討教,卻沒找到人。」


    「討教?」


    莫非——


    ?!


    林燕芝嘴角抽搐,歪頭看她。


    銀杏興奮地道:「大人可是猜到了?沒錯!聽東牆就是程東!我就說嘛怎麽會寫如此真實,原來!」


    林燕芝哼哼了兩聲,猛地站了起來,摩拳擦掌的就去找程東。


    「嗯?大人您要去哪?麵不吃了?」


    「不吃了,許久未練武,這去找你的聽東牆動動筋骨。」


    然而,未待她走出亭子,堯杳便躥了進來:「乖徒兒你就別浪費腳力了,殿下他們還未迴來呢。你們還是趕快收抬收拾,不日就得出發了。」


    見林燕芝一臉懵的樣子,便又道:「殿下要去華州你不得跟著?還有小桃杏她們,殿下說了,也一並跟著去。」


    「全都去嗎?」


    堯杳點頭:「不然讓她們留著,然後被皇後抓去?依你這性子,定又會以己換人。」


    林燕芝垂下了頭,小聲道:「也好。」她又問道,「那此行師父也會去嗎?」


    堯杳捏了捏她的鼻頭:「當然,為師可不想唯一收的徒兒又差點被燒成灰。」


    林燕芝一聽,如小貓撲到了她的懷裏蹭了蹭。


    「還是師父待我好,要不以後師父就帶上我,你去哪我就去哪。」


    桃杏剛好來了,放下了兩碗麵道:「奴婢也對大人好,大人把奴婢也帶上吧。」


    林燕芝調笑道:「你可不行,將來你是要跟千城的。」


    「都不行,可別跟著,壞了我同池遠的二人行,再說了,我倆始終是殿下的人,他一日不放,按池遠那性子,定是會跟著殿下一輩子的。」


    林燕芝噘嘴道:「師父你這是在送我青蛙啊——」


    「什麽青蛙?」堯杳雙手抱臂,饒有興味地問。


    「大人莫不是想說吃牛蛙?奴婢去問問看有沒有,晚上給您做。」


    林燕芝歎了一口氣,


    悶悶地說:「是在說我孤寡。」她甩了甩頭,看著桃杏道,「不過,牛蛙倒是可以吃,水煮的最好了,辣多放些。」


    堯杳摸了摸她的頭,心中想要勸說一番,可又覺得自己這乖徒兒確是委屈,便沒將話說出來。


    而銀杏則像是個局外人般,一聲不吭地悄悄地,想將堯杳那碗麵給挪到自己這來,成功路上走了一半,卻被攔截了。


    隻見堯杳歪頭,含笑地看著她,手裏捧著那碗麵:「你也真是大膽。」


    銀杏訕笑著轉頭看自己的本子去。


    過了一會兒,瑾依忽然而至:「林大人。」


    銀杏看到她,想到林燕芝那日哭得那樣,也算是她的主子所造成的,便語帶不善地道:「來找我們大人,所謂何事?」


    林燕芝拉了拉她:「銀杏,我去雁州時,瑾依姑娘也給我做了身衣服,想起來那日我在火場時,穿的便是那一身,定是如此,我才能逢兇化吉,一直都未能同你道聲謝。」


    「大人莫要如此,是奴婢要多謝大人的救命之恩才是,就一身衣服,不足以報此等大恩,唯有以後,給大人四季添衣……」


    「不必了,大人的衣裳桃杏姐自會準備,你還是快說,你來此想要作甚?」銀杏仍是斜睨著她。


    瑾依便立馬道:「隻不過是太子妃她想念大人,想邀大人過去品茶。」


    「我們大人是殿下的人,隻聽殿下的吩咐,太子妃竟能如此對大人唿之則來,我們大人沒空!」


    「銀杏!」林燕芝板起了臉喝道。


    雖知她也不過是為了給自己討口氣,可這畢竟是在宮裏,而且瑾依她們也並沒有什麽錯,再說了,緣分這東西,本就強求不來,不是你的,終究不是你的。


    銀杏垂下了頭,躲在了桃杏身後,桃杏安慰的拍了拍她的肩頭,又對她搖了搖頭。


    林燕芝拱手道:「銀杏她本不是宮中之人,規矩什麽的還未熟稔,瑾依姑娘莫要往心裏去。」


    瑾依也笑了笑:「我本也不是宮中之人,規矩那些我也不完全會,所以在我眼裏,銀杏姑娘剛才也無做什麽。」她頓了頓,「反倒是大人,莫要往心裏去,我家太子妃,也都是不容易之人。」


    林燕芝淡然一笑道:「我明白,走吧,莫要讓嫣然姐姐等久了。」


    瑾依高興地點道,轉身給她帶路。


    林燕芝跟著她,來到了一處新收抬來的地方,好奇道:「姐姐她不在內殿?」


    「太子妃不住殿下那裏,來,大人小心台階。」


    四周環視了一遍,此處甚是清幽恬靜,布置裝飾也像是在蘇府的那樣。


    蘇嫣然坐在桌前,脖子卻一直往門外張望,耳尖聽到聲響,便起身快步走了出去相迎。


    「燕芝,快進去,我已泡好茉香茶,你快嚐嚐,若是喜歡,我便命人將它往你那送去。」


    林燕芝被拉了進去,待她喝完茶,點頭讚賞後,蘇嫣然又將桌上一碟碟糕果往她那推。


    「來,這是貢果,嚐嚐甜不甜,還有這個,這是劉繡她特意寄來的,說是南懷那邊的盛產的幹果,你吃吃看,可喜歡?」


    林燕芝盯著她手中遞來的幹果,忽然巧笑了一聲,蘇嫣然不明所以地看向她,問道:「可是這幹果有問題?」


    林燕芝搖頭道:「不是,隻是嫣然姐姐你這樣,我不由自主的想起了第一次去你府上,你便是如此,將吃的喝的都往我這堆。」


    蘇嫣然淡紅著臉:「你是我的妹妹,我的知己,我便想將自己有的都給你。」


    林燕芝聽著這話,不是太好,當下左右看了眼沒見到劉嬤嬤,但仍是說:「姐姐你如此說,被劉嬤嬤聽去了,當心她又同皇後


    亂嚼。」


    蘇嫣然挺直了腰身,認真道:「即便她在,我也會如此說,這是我心裏的話。」


    林燕芝看著她,感覺她好像不太同以往,卻也道不出哪不同了。


    「姐姐的心意,燕芝知道了,隻是姐姐,你為何要住在此處?這裏離殿下那,似乎遠了些。」


    蘇嫣然點道:「正是如此,殿下問我時,我才挑了此處,日後,待我自請廢後,燕芝你也讓我在宮中挑一清靜處,閑時,便來陪我喝喝茶,說說話,如此渡過餘生,可好?」


    「姐姐你在亂說什麽?!我不許你再說這種話。」


    蘇嫣然愣了愣:「殿下沒同你說嗎?」見林燕芝的神色,她便繼續道,「其實這事怪我,為家族,我不得不當上,為私,我也是想讓蘇樂盈看看,我登上了她望不可及的位置。」


    她執起了林燕芝的手:「燕芝,而殿下他,是為了你,否則,你至今仍在皇寺裏。所以,我同殿下,隻是各取所需,到了時候,不再受人束縛,便可各按己願。」


    林燕芝久久說不出話來。


    蘇嫣然又道:「燕芝,我知你同殿下情意相通,可眼下,實在是困難,燕芝你且多等些時日,待殿下成了陛下時,待皇後娘娘再也成不了威脅時,該是你的便都是你的。」


    林燕芝抽迴了手,搖頭道:「不。」


    「燕芝你這可是生氣了?我知道,沒同你說明,是我們不該,但是……」


    林燕芝又是搖頭,她定定地看著她,正色道:「我已是前任,而你倆則是正經夫妻,有名有實的,既是如此他便該對你負責,。」


    蘇嫣然愣住了片刻,倏然一笑,她對林燕芝招了招手,自己也湊了上去在她的耳旁道:「我同殿下,並沒有,那是假的。」


    見林燕芝瞪大了眼,便又笑道:「我雖不知他手下用的是什麽方法,可總算是瞞過了皇後娘娘。」


    林燕芝當下不知該說些什麽,就像隻呆頭鵝般,傻坐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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