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依不好意思道:「是,多謝大人提醒。」


    林燕芝笑了笑,然後就跟著她一直進了內殿,她隔著屏風對坐在床上,穿著一身華貴重婚服的蘇嫣然拱水道:「臣,見過太子妃。」


    床上的蘇嫣然一聽,便撩開了珠簾,快步走了過去,將林燕芝扶起:「燕芝何故如此生分?」她看著林燕芝的服飾,頓了頓,又問:「你為何穿……」


    未待她說完,林燕芝便先開口打斷,迴道:「這是規矩。」


    「在我心裏,你是我的燕芝妹妹,我們倆之間,何用規矩禮儀?」蘇嫣然握住了她的手。


    林燕芝淡笑道:「這是在宮裏,而您現在是太子妃,臣該遵的自是得遵。」見蘇嫣然臉上失了笑意,便眨眼,湊近她小聲道,「我可不想挨板子了,私下裏我再喚你嫣然姐姐。」


    蘇嫣然差點平躺迴去的嘴角便又勾了起來,她撇了劉嬤嬤一眼道:「嬤嬤今日累了,迴去歇息吧。」


    劉嬤嬤看著林燕芝,早些日子,她也曾聽過這林大人同殿下的一些傳聞,這下,最終還是自家小姐成了太子妃,心大便有些得意。


    隻是聽得蘇嫣然的吩咐後,又有些不放地心說:「老奴不累,老奴自是要守在此處,待您同殿下合巹結發,以及……。」她清咳了一聲,「取得元帕後才能離去,向皇後娘娘呈上。」


    蘇嫣然直接迴頭,淡淡地看著劉嬤嬤,卻是不發一言。


    劉嬤嬤被她盯了,汗從背而出,便隻好道:「謝太子妃體恤,那老奴便去歇一會兒再迴來。」


    等她終於走了,蘇嫣然便拉著林燕芝往裏走去。


    「嫣然姐姐?」


    「燕芝快坐。」她拍了拍自己身邊的位置。


    林燕芝猶豫了片刻,便隻的坐了半邊在床沿處,腳尖用力支撐著。


    蘇盈嫣伸手從寬大的袖子裏掏出了一個錦盒道:「燕芝,今日是你的生辰,這禮物,你看看,可喜歡?」她徑自打開盒子,一臉期待地看向林燕芝。


    那裏躺著的是一對點翠珊瑚珍珠耳墜。


    「這是家母留下的耳墜,我覺著很是適合你,還請燕芝莫要嫌棄。」


    「如此珍貴,我怎可收下?」林燕芝忙推了迴去。


    「正因如此,我才將它送與你,燕芝,我視你為妹妹,便要力所能及,將最好的給你,不管任何東西,隻要是你想要的,我都會給你。」蘇嫣然看著她,眼中似有深意,正色道。


    她都如此說了,林燕芝便隻好收下,蘇嫣然高興得直接給她上。


    「戴好了,燕芝,我原本是想給你打簪子的,隻是我又想著,既要打簪子,那便尋個最好的日子,我給你辦及笄禮時親手給你戴上,如此可好?」


    看著蘇嫣然笑盈盈的期盼之色,林燕芝雖不忍,但仍是道:「嫣然姐姐的好意,燕芝心領了,隻是桃杏她們已準備好了,今夜給我小辦一下。」


    果然,蘇嫣然聽完,垂下了眼眸:「是我遲了……」她忽然抬手,將頭上的金釵拔下,「那這給你。」她就要將之插在林燕芝的頭上。


    林燕芝立馬阻止:「這怎能給我?」


    「可這是我現在能送你的簪子了,你若不喜歡,那我等下便讓劉嬤嬤去安排訂做一枝,燕芝你喜歡什麽款式的?」


    林燕芝笑了笑,握住她的手,輕輕拍了拍:「姐姐不必費心於此,你這份心意比任何簪子都要來的珍貴。」


    蘇嫣然也跟著笑了起來,點頭道:「那妹妹今夜何時辦?我定要到場。」


    一旁的瑾依心中失笑,清嗓道:「太子妃,您哪能去啊,今日可是你同殿下的大婚,晚﹑晚上……不得那個……」


    蘇嫣然緊張地


    看了林燕芝一眼,急道:「你莫要胡說。」


    林燕芝仿若無事,笑道:「她倒沒胡說,姐姐你今夜怕是不得空來了,無事,不就是往我頭上戴個簪子,吃頓飯嗎,姐姐若是喜歡,我日日都來讓你給我戴,在你這蹭飯,到時候反倒是姐姐莫要嫌我才好。」


    蘇嫣然一個勁地搖頭:「我怎會嫌你?你也不用日日都來,你既要上朝,又要跟著殿下來來去去的,如此辛勞,得閑時偶爾來一趟,我便滿足了。」


    接著,她高興的一個勁地問林燕芝都喜歡吃些什麽,又讓瑾依好好記下。


    林燕芝想起來自己亦有東西要給她,便連忙往懷裏一掏,將那塊墨玉給了她:「這塊玉該是在姐姐那裏才合適,燕芝祝姐姐和殿下……」她定眼看著她,露出一個好看的笑容道,「百年好合,永結同心。」


    「不,我同殿下——」


    蘇嫣然正要解釋什麽時,李嬤嬤忽然走了進來,身後跟著垂頭不敢看蘇嫣然的劉嬤嬤。


    「林大人說得甚好,時候不早了,太子妃該同殿下結發了,大人莫不是想待在這看,也是可以。」


    林燕芝瞄了李嬤嬤一眼,對她皮笑肉不笑的,轉頭拱手道:「太子妃,臣先告退了。」


    待她走出外間,正好撞上前來的秦天澤,她瞬即挪開視線,側身讓道,卻被他給緊抓住了手腕。


    「請殿下自重,太子妃在裏麵等著您。」


    她臉無表情地掙脫,可她愈是如此,腕上能掙脫的空間便愈小,直到她忍不住皺起了眉頭,吃痛地低哼了一聲,才得以自由。


    「燕芝,你聽我說……」


    林燕芝卻不給他機會,他不肯動彈,那便她走好了。


    秦天澤想追上,卻被後來的卓鬆給擋住了道。


    卓鬆往對著秦天澤,向他身後伸手道:「殿下,既到這,便不該再迷路,且進去吧。」


    秦天澤掃了他一眼,又往另一邊看去,隻是那裏已沒了他想要握住不放的身影,隻好暫時作罷。


    甫一進去,他便看到了同樣被人盯住的蘇嫣然。


    「還有什麽要完成的,你們快些道來,本宮一並弄完,你們就全都給本宮退下!」


    接著,他同蘇嫣然便如同木偶般,李嬤嬤他們說合巹,便一把將酒杯舉起,各自飲下。


    「哎喲,殿下,太子妃,不是如此喝的。」


    秦天澤淡淡地看著李嬤嬤:「本宮便是要如此喝,你又能控著我不成?」


    「這﹑老奴不敢。」


    卓鬆打圓場道:「殿下喝了就行了,還不快取殿下的發同太子妃的結在一起?!」


    秦天澤在他們快要剪下時,猛地一轉身,嚇得那拿剪刀的宮人連忙收起,跪在了地上。


    秦天澤將那宮人扶起,奪過他手中的剪刀道:「這事,本宮同太子妃兩人弄便行了,你們都給本宮出去,本宮要歇息了。」


    卓鬆同李嬤嬤,互相看了一眼,霎時間,無人拿得住主意。


    秦天澤見此,便又道:「你們不走,那太子妃,你同本宮一道走吧。」


    「殿下您且慢,老奴這就離去,殿下結好便放入盒中吧。卓鬆急忙道。


    待他們走後,蘇嫣然也同瑾依道:「你也退下吧。」


    瑾依擔心地看向她,一步作三步,最近被程東帶著走了出去,還不忙給他們關好房門,卓鬆他們便一直在門外候著。


    秦天澤抬手要剪自己的頭發,被蘇嫣然攔住:「還是剪我的吧。」


    她不等他說什麽,便自行剪下,分作兩縷綁好後,置入盒中遞給了他,然後就自己拆去頭飾。


    「你要作甚?」


    蘇嫣然手頓了下道:「殿下誤會了,這冠壓得臣妾脖子生疼。」


    秦天澤頷首,隨她去,自己則去床上,將元帕拿走,不知同誰說:「這個拿去,處理好。」然後又同蘇嫣然道,「今日你也是辛苦了,你且好生歇息……」說著說著,他看到了枕邊,那很是熟悉的墨玉,他一把將它撈走。


    他拿著墨玉走迴蘇嫣然身旁,臉上雖不顯,那語氣卻是十足的不悅:「這塊玉,為何會在你這?」


    蘇嫣然正好拆完,迴頭道:「燕芝給的。」見他那神情,心中猜到了七八分,「殿下若是覺得不妥,便還迴去吧。」


    秦天澤心中翻騰,想立馬去找林燕芝,卻又走不了,他深吸了一口氣,捏著墨玉坐在了桌麵,將酒當水似的,一杯一杯的灌了進去,心中同時算著時間。


    待他感覺差不多了,那元帕也忽然出現迴屋裏後,便背著蘇嫣然立道:「你現在寬衣躺好。」


    說完,又喊人備水來。


    待房門被打開後,秦天澤便大步往外走去。


    李嬤嬤則往裏走去,待見到元帕上的紅白之物後,才點了點頭,將帕子收好,放入錦盒中,轉頭欣喜地同蘇嫣然道:「太子妃,日後定要努力,早日懷上才好。」


    蘇嫣然暗笑:懷上?她要如何懷上?


    另一邊,秦天澤離開後,直往清君苑去。


    桃杏同銀杏正一起收拾著桌上吃剩了許多的碗盤,見他來了,都很是訝異。


    「燕芝可是在房中?」秦天澤問道。


    兩人見他神色似不太好,一時間愣住了,唯有吃著棗泥糕的堯杳,不怕觸黴頭,哼笑道:「殿下如此一問是想做什麽?若是想圓房,該是迴去找太子妃才對。」


    秦天澤斜睨她:「你不必如此冷嘲熱諷,看你甚是空閑,那便迴連心湖去,不得令不準迴!」


    堯杳被他這命令堵得,差點被紅棗糕給咽死,幸得桃杏及時送上溫水。


    秦天澤懶得理她,自顧自地走到林燕芝房門前:「燕芝你且出來一下,我有話要同你說。」不得迴應的他,又抬手敲了兩下門。


    「殿下不用再敲了,乖徒兒她不在裏麵。」


    「那燕芝去哪了?」


    「這個,若是屬下……」


    「不用你去連心湖,你快同本宮說!」


    堯杳不敢再如何,老實道:「不是我們不說,而是她就隻道去溜彎消食,又不許我們跟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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