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杏便立馬拉著銀杏轉身,匆匆忙忙的去小廚房將吃的端來,放好在桌上。


    「堯師父,就算要聽熱鬧,也先讓大人吃飽了再聊吧。大人,您快嚐嚐,這是奴婢研煮出來的辣魚燴,吃了也好暖和身子。」桃杏興衝衝地給林燕芝夾了一碗放在了她的麵前。


    堯杳看著一片雪花落入林燕芝的碗裏,又看了看天,抱手笑道:「話說,當初建這清君苑的時候是怎麽想?連個飯廳都不給,這下好了,看來我們這大冬天的也得在這石桌上邊拌著雪吃飯邊喝西北風了。」


    「就是,師父,而且這清君苑還是建在此處,又用竹林給圍著,頗有種一種金屋藏嬌的意思,師父你說這第一任諫命使同那時的太子是不是有什麽不為人知的秘事?」林燕芝附和道。


    「大秦第一位諫命使是個男的。」堯杳敲完她的頭,忽然又壞笑著盯住她看:「不過金屋藏嬌倒也說得沒錯,現在咱們的太子殿下不就藏了你這嬌女,乖徒兒,你快吃完同師父說說你和殿下在雁州是不是……」


    碰——!


    一聲巨響,四人猛地轉頭往邊上一看,隻見那八角亭其中一條柱子正好好地——躺在了地上。嗯?


    「池﹑池大哥,你這是在做甚?」


    池遠抱起了那柱子往她們那走去:「做頂遮雪擋風。」


    四人一聽,都啞口無言地看著他,唯有堯杳笑得不能自已,拍手道:「好主意。」


    林燕芝歎著氣看向那八角亭,心道池大哥他跟這八角亭是有什麽仇什麽怨嗎?她們把吃食櫈子搬過去亭裏吃不就行了。


    銀杏偷偷拉了下桃杏,小聲道:「桃杏姐,這位……是不是有什麽病?」她往腦袋指了指。


    桃杏偷笑了一聲,迴道:「我想,他不過是想討堯師父歡心罷了。」


    「堯師父?我剛就想問了,這堯師父到底是男是女,她怎麽同那位公子生得如此相似?」


    桃杏想了想:「銀杏你口中說的那位公子,是二皇子吧,堯師父是女子,這是在假扮他呢。」


    銀杏心裏吃驚,原來他是二皇子!還以為他是太子的什麽得力手下呢!就說,總覺得他同太子的輪廓似乎有些相像。


    在林燕芝極力的勸阻下,終於保住了亭子,又讓池遠幫忙把東西都給搬了。


    「這石桌……」池遠提著大刀,一眼不眨的打量著,腦袋裏在想能拿它給堯杳做什麽。


    林燕芝剛放好最後一隻碗,見他似乎要改向石桌動手,便急忙走去擋住,無奈道:「池大哥,就讓它好好待在這吧,等到來年春日夏節,我還要躺在這看星星看月亮呢!」


    她眼珠子轉了一圈:「池大哥若真愛做手工,要不你去外麵尋個地方,給師父劈個溫泉來,上次師父看我在殿下的溫泉那泡著,心中很是羨慕得很呢!」


    「好。」池遠為了不讓堯杳羨慕別人,都不多說二字,就立即提刀飛身離去了。


    林燕芝摸著桌麵,欣慰道:「還是把你給保住了,幸好幸好。」


    「大人您在做什麽呢?再不過來吃,可得涼了,桃杏姐姐這菜聞著就知道該有多好吃。」


    「來啦——」林燕芝快步走了過去。


    冬日再如何寒冷,都凍不住這八角亭裏不斷流淌的歡笑暖意。


    老皇帝那,三人圍坐在飯桌前,都默默地吃著。


    心裏裝著事,食不知味的秦天澤用了半碗白米飯後,便停了筷。


    知子莫若父,老皇帝知道他是在等自己用完餐食,然後就要對自己說些不中聽的話,於是便故意的,比平日更要慢嚼細咽了起來。


    秦天澤目光轉投向了蘇丞相,見他也擱下了筷,便立馬開口道:「舅舅,本


    宮有一事,想請舅舅幫忙勸說一二。」


    蘇丞相目色幽轉,隻道:「殿下,事情既已定下,臣也不好再說什麽,不然便是悖逆了。」


    老皇帝重重地擱下了筷子,卓鬆見狀,立馬對手底下的人使了個眼色,很快飯桌上隻剩下幾個杯子,一壺清心茶。


    其他人都退下後,老皇帝接過卓鬆遞來的錦帕擦了擦,淡淡地看向秦天澤,笑道:「太子此行有功,定要好好嘉獎,除了財寶,朕還給你許了個全盛京最好的女子,太子可滿意?」


    「父皇,兒臣——」


    老皇帝拍了拍自己的腦袋:「是朕胡塗了,依太子的性子,這婚姻己事定也隻聽父母的就好,不怎顧慮,此時,該是想同朕說寧王的事,聽說你在迴來的路上還押了個女子,是寧王那邊的人,可是那個叫允影的?」


    「迴父皇,是她的婢女,現已關進大牢,著人審問了。」


    「哦?隻是她的婢女……」老皇帝眸中的光芒減去了幾分,喃喃道。


    秦天澤拱手說:「此女是二弟所擒,想來他定也是要押來盛京,隻是機緣巧合下,被燕芝看到了,此事是他二人之功,父皇,兒臣想替燕芝向父皇……」


    老皇帝又再打斷了他道:「林諫命自是功不可沒,朕亦會賞賜予她。太子不必為此煩心,你若是有這閑心,不妨多同嫣然見見,不然就得等到大婚,你才能再瞧上一眼了。」


    秦天澤一聽,頓時跪在了老皇帝麵前,蘇雲啟見此,立刻站了起來,側身避去。


    老皇帝臉色霎時暗了下來,他盯著秦天澤,開口卻是同蘇雲啟道:「雲啟,朕忘了,皇後說過要同你商討一些事情,你且先去吧。」


    見他走了,老皇帝又看了眼卓鬆,卓鬆彎腰退下,將門關好後,站在那,親自看門,不讓任何人靠近。


    老皇帝也不叫秦天澤起身,隻道:「你如此這般是在做甚。」


    「兒臣心中有一所求,父皇慧眼如炬,定然知曉,求父皇成全!」秦天澤腰板直挺著,拱手道。


    老皇帝不應反道:「太子可知朕為何要賜婚蘇嫣然?不是因為她有何過人之處,更不是因為你母後喜歡,而是因為她生來就是丞相之女,將軍之後,她隻能嫁與你,而你的太子妃,也隻能是她,若今日,有背景的是林燕芝,朕定然也會將她賜婚了予你,可她偏偏是諫命使,太子,你可明白諫命使是什麽?」


    「是兒臣的言官,可兒臣早已同她許諾,要娶她為妻,今生今世唯她一人。」


    老皇帝勃然怒吼:「荒謬!」咬了咬牙,又哼笑了一聲,「許諾?你這諾言的份量,不過是一句話罷了。」


    「原來在父皇眼裏,諾言不過是一句話而已,所以父皇才會派人去殺田氏夫婦,敢問父皇君無戲言這四個字是個意思,既如此,那父皇下的聖旨是不是亦可收迴?」


    「你——!你要到何時才能明白為帝之道不是隻按聖賢所說?你怎麽就不能要有二皇子一半的心狠,這樣你將來要如何坐穩這大秦的江山?!」


    秦天澤淡淡道:「讓百姓安居,讓大秦安泰,是兒臣與燕芝之願,兒臣定能做到。」


    老皇帝揉了揉眉心,霍然起身:「朕同你說不通,你給朕好好想想,想明白了再來同我說!」他猛地打開了門,斜睨著仍然跪在地上的秦天澤:「卓鬆,扶太子起來,看著他將那壺清心茶喝了,好好清清他心中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


    好久都沒吃得這麽嗝——撐了啊——」


    同樣打著飽嗝的銀杏歪頭想了想:「大人,你上次明明……」感受到林燕芝的眼色,立馬尹口道,「對啊,桃杏姐你可不知,自陳太守伏法後,下人散去,沒了廚子,我們可是沒一頓好吃的。」


    桃杏一聽,滿眼心疼地看著她的大人:「以後大人再要去哪,無論刀山火海,不管大人阻止,奴婢都要跟著,給大人您做一輩子的飯,再也不會讓大人吃不上一頓好的。」


    「好好好,不過你以後是要做我弟媳的,這……」林燕芝托頭想了想,「沒事,我以後向殿下求個恩典便好。」


    桃杏聽她如此說,便羞紅了臉,低頭支吾道:「大人,他﹑他可同你迴來了?」


    「啊……他未同我一道迴來,還得過一段時間。」見桃杏失落又憂心的神情,林燕芝急忙道,「桃杏你不用擔心,殿下說他那邊很是順利。」


    銀杏好奇問道:「大人,這個他是誰?大人您不是獨生的嗎?」


    林燕芝不著痕跡地看了她一眼,堯杳瞧見便替她道:「是我從前收的徒弟,因同你大人一塊練功,他們便情同姐弟了。」


    她又笑道:「話說,你這小野貓好奇心這般大,你父母怎就放心讓你隨乖徒兒進宮來?還是說其中是有什麽原因?」


    銀杏愣了愣,低頭道:「無父無母,自然放心,原因……是有的,可大人也是知道的。」


    林燕芝一想到她想進宮的原因,便立馬裝聾子,想要說些別的扯過去。


    堯杳挑眉,眼神示意銀杏自己說。


    銀杏便掏出了懷裏隨身帶著的話本:「我是來找聽東牆的。」


    「……」堯杳難得地皺起了眉頭,「你找他做什麽?」


    林燕芝看她這反應,心中震了一下,師父這反應不對啊!


    她不應該是一臉好奇問什麽聽東牆,然後去看那話本。


    忽然,林燕芝想到了她師父愛看熱鬧的性子,那些話本寫的雖歪曲了些,但有些場景倒確有發生,莫非……


    「師父,你該不會就是聽東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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