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福娘瞧見了,一臉緊張地道:「你﹑你想做什麽?你別想不開啊……」見蘇樂盈緩緩走了過去,她便搶先跑了過去,將井口給蓋上。


    「你不想想自己,也想想肚子裏的孩子吧!」


    蘇盈樂輕笑了一聲,本來她不過是想打水洗臉而已,可一聽到她如此著緊,轉念一想,彎腰撿起了地上的大石塊,作勢要往自己的肚子砸去。


    「你給我停下!我告訴你,你要真砸下去,這處可沒有大夫,到時候你也沒命!」阿福娘喝道。


    蘇樂盈眉角抬起,一副不怕死的樣子:「沒命就沒命,活著也不過是整天被你這毒婦苛待,指示我做這做那,還要陪著那傻子,我本是丞相之女,如今這樣,還有什麽意義,倒不如一死了之!」


    「你——!」阿福娘氣結,可見蘇樂盈舉石的手又動了動,便軟聲勸道,「好媳婦,你別衝動,娘再也不叫你幹活了,是娘胡塗,本想說孕婦得多動動才好順產,才會叫你抓魚洗衣,卻沒想到你這身子骨會受不住。」


    蘇樂盈「呸」了一聲,惡狠狠地看著她:「沒想到?得了吧!」她往阿福娘那走前了一步,「娘?哼!你什麽東西也敢對我自稱娘?!」


    「是是是,我說錯了,來,你先把石頭放下。」


    看她這一副模樣,蘇樂盈便笑了,直把眼淚都笑了出來:「你也有今日這卑微模樣!我告訴你,想你孫子無恙,就好好地伺候我,拘著你兒子別讓他再來煩我!」


    阿福娘連忙稱是,雙手搓著,哈腰道:「行!都行,隻要你好好的,給我生個大胖孫子,你要如何都行,你剛是不是累了想休息,那快去吧,我去熬湯,等你醒來便可以吃了。」


    蘇樂盈撇了她一眼,手慢慢放了下去,不過手中的大石卻仍然緊握著。


    她經過阿福娘身旁時,卻被她一把給抓住。


    「放手!信不信,我先把你給砸了?!」


    阿福娘見她揚起了手,便立馬鬆開,還彈開了一步:「我隻是想問阿福去哪了?我去尋他迴來教他洗下碗。」


    「他?他玩去了,說不定……」蘇樂盈卻頓住,隻笑了笑,就不再理她迴房去了。


    阿福娘一直杵在原地,猜度她沒說的半句是什麽。


    過了半晌,她走到蘇樂盈的房門前,耳朵貼了上去,聽了一會兒沒聽出什麽動靜,便輕輕地推開了門,探頭探腦的往裏看。


    見蘇樂盈果然躺在了床上,便躡手躡腳地走了過去,扯了下手中的繩子,打算將她給綁起來。


    就在她彎下腰時,被窩下的人兒忽然一動,猛地起身,將她的額頭給砸破。


    阿福娘當下就痛得軟了腿,倒在了地上,捂住流著血的前額打滾。


    蘇樂盈勾唇,又抬腳往她身上踹了好幾腳,阿福娘緩過勁,一下子爬了起來,順手抄起了邊上的櫈子,要往她那砸去。


    蘇樂盈見狀,挺起了肚子,大喊:「你砸!看準了砸!」


    老婦一聽,頓時便僵住了,最終還是沒砸過去。


    「老毒婦!我警告你,你別再想用這種陰招控著我,再有下一次,看是你的頭硬,還是我這塊石硬!滾——!給我滾出去!」


    阿福娘被吼得,下意識就要依言走,隻是才剛動了一下,又聽到蘇樂盈淡淡說道:「還有,你別想在吃食方麵,其他什麽的做手腳,你若敢,我指不定就會做出什麽瘋事來。」


    待她走了之後,蘇樂盈猶不放心地撿了條棍子將門頂住,然後整個順著門,滑坐在地上,雙眸如一潭死水般呆呆地看著屋內,淚流不止。


    林燕芝坐了好一會兒,捏了捏小腿,抬眸間便看見了垂頭喪氣的銀杏走了迴來。


    她微微一


    笑,輕歎著起身:「看來,今日這身子是擦不了啦。」


    銀杏的頭垂得更低了。


    林燕芝「噗嗤」一下笑了出聲,走過去摟住了她的肩頭道:「擦不了就擦不了,就當是活動一下這骨頭,還真別說,這走了一下,整個人都爽利了許多。」


    銀杏抬起頭來,一臉認真地盯著林燕芝看了片刻,眼眸裏似有什麽話想要同她說,最後隻垂眸道:「大人你真是個很好的人。」


    「你也真是個嘴甜的人,好啦,咱們快些迴去吧,迴去問問殿下接下來的路段可不可找間客棧歇歇腳,讓我們痛痛快快地洗個熱水澡,不是更好?」


    銀杏點了點頭道:「大人說得有道理啊,到時候奴婢給大人搓澡吧,這麽些天沒洗,身上該有不少汙垢了。」


    聽她說著汙垢兩字,林燕芝突然就想到了秦天安以前說過的話:「銀杏,聽說這世上有一種功法,可以讓人將自身的汙穢排出體外,雖然他曾說女子練不成,可這誰知道呢,說不定我便是那天選之人,就讓我給練成了呢!」


    「竟有如此神奇的功法?奴婢怎麽就不知道呢?」


    林燕芝捏了捏她的鼻子:「你這小話本蟲又不會武功,怎會知道。」她推著銀杏往前走,「走吧,迴去找殿下一並問了。」


    她口中的殿下,現在正負手來迴踱步,一會兒往她離開的方向看,一會兒又低頭沉思,抬頭問天。


    忽然,秦天澤的雙眼一瞇,喊道:「拿箭來!」


    很快便有人給他遞去一套弓箭,他立馬就拉弓,瞄準了天上拍翅飛著的鴿子,手一放,箭「咻」的一下直往天上射去。


    遞弓的那位十分機靈的,看好了鴿子墜落的點,隨即跑了過去,眨眼間的功夫就將撲騰著的鴿子製服,遞到了秦天澤的眼前。


    秦天澤翻了翻鴿子肥美的肚皮,這次,終於在它的爪脖子處找出了一張紙條。


    他看到上麵的內容後,忍不住雙眼一瞪,又開口道:「拿紙筆來。」


    然後他就仿著上麵的字跡重寫了一張,接著就將這改了內容的紙條塞了進去,勾了勾手道:「將鴿子放了,找人看著它是往哪飛去。」


    「是。」


    秦天澤撚著那原先的張紙條,走到了火堆邊,下一刻那紙條便代成了灰燼。


    驀地,旁邊傳來了拔劍的聲音。


    「何人!」


    秦天澤轉頭看去,便見到他手下的人正舉劍指向一位男子。


    阿福頭一迴見到如此多的人,開心得舉起手歡唿,惹得那些侍衛麵麵相覷,不知道他這是在做什麽。


    「人!人人人!你們是來陪阿福玩遊戲的?」


    其中一個人,推了他一把:「去!什麽陪你玩遊戲,一邊去,別打擾太子殿下!」


    被推跌在地上的阿福,聽不明白,隻以為是遊戲開始了,骨碌爬起身來,嘻笑著推了迴去,又如同以往在山上和那些狼狗玩鬧般,張口咬了下去。


    「啊——!你——!」那人吃痛地叫了一聲,一個翻身爬起,一腳踹在他的肚皮上,隨後,又來了兩人,一同將他按在了地上。


    失了自由的阿福瞬刻哇哇大叫了起來:「不好玩!阿福不玩了!阿福不玩了!」


    秦天澤站在了他的麵前,狐疑地看向他:「你是何人?」


    阿福卻似沒聽見,眼淚鼻涕一起流著,嘴裏喊起他娘親。


    秦天澤皺著眉頭,讓那些人將他架起。


    詳端了片刻,道:「你是住在這深山裏的?你娘在哪?」


    見他猶如三歲孩童般,哭皺著臉,咬唇不答,秦天澤便讓人去拿些吃食來:「想吃嗎?」


    阿福一看,


    瞬間就不哭了,把半吊著的鼻涕吸了迴去,用力點頭。


    「那就迴答本宮的問題。」


    阿福巴眨著眼等他,等他的問題。


    「……你娘在哪?」秦天澤重複道。


    阿福思考了良久說:「娘,在家。」


    秦天澤深吸了一口氣,耐心問道:「你家在哪?」..


    阿福用頭往後麵,深山的方向甩著,嘴裏道:「家!家!」然後他又流著口水,盯著看一旁的侍衛大哥手中的烤肉。


    秦天澤無奈的把手一揮,阿福又重獲了自由,他立馬就撲向了那侍衛大哥,搶走那片烤肉,坐在地上開心地吃了起來。


    「等下派人送他迴去。」秦天澤瞧著地上衣服打滿了補丁的阿福,頓了頓,又吩咐道,「再帶上些厚衣,吃食。」


    阿福吃完最後一點肉絲,意猶未盡地舔著手上的油光,待十根指頭都舔幹淨以後,又噘起了嘴,對侍衛大哥說:「肉,我餓。」


    他不小心打了個飽嗝。


    侍衛大哥嘴角抽了抽,暗忖這還餓?!


    就算他真沒飽,剛那些烤肉也都沒了,隻剩了一份,但那是要給林大人的,他們要是把那給了這傻子,殿下估計就要不高興了,這一路上,他們又不傻,這林大人同殿下的關係……怕是以後得改口叫林貴人,林側妃了!


    阿福見他們沒再給肉,也不再理會他,便又大喊大叫了起來,感覺那些人似乎不會再像剛才那樣將他按在地上,便愈發放肆地扯起了他們的手說:「陪我玩!玩遊戲!」


    侍衛大哥一個個的都頭痛了起來,可殿下又沒說什麽,隻好繼續裝木頭人對他說:「不玩,走,帶你迴家去。」


    難得看到這麽多人,貪玩的阿福又怎舍得就這樣迴家去,他噘著嘴跑來跑去地喊:「不迴不迴!我要玩!」


    其中一個家有孩兒的,想了想,對他喊說:「好,陪你玩,我做什麽你就跟著做什麽,做對了就把這糕給你。」他掏出了懷裏本要給自家孩子帶迴去的糕餅。


    阿福見狀,立馬學著他,在那咯咯笑著站得直挺。


    本來,他們都快要把阿福忽悠到上山的道口處,然而這時,林燕芝和銀杏迴來了。


    阿福看到她們的穿著同媳婦和娘親的差不多,便感覺她們就是媳婦說的女子,想到可以玩那個遊戲,他眼裏的光霎時比火光還要亮,接著,他就一股腦地往她們那衝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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