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我說了啊,今日讓你們來——」林燕芝看了看在座的人,「李偉呢?」


    一時間,他們你看我,我看你的,眼裏充滿了疑惑。


    「對啊,怎麽不見李老板?他讓我們來,自己又不來,是幾個意思?」


    「就是說,這老李是在搞什麽?」


    突然,有個不耐煩的,猛地站了起身:「既如此,那我們還待在這做什麽?」


    他一說完,其他的人也跟著站了起身,田夫人張口欲言時,忽然他們的身後傳來了腳步聲,眾人扭頭一看,頓時安靜了。


    池惟招了招手,他身後便有人將李偉給押到林燕芝的麵前。


    本吵著要走的那些人見狀,一個個的都慢慢坐迴椅子上,低下頭去,就怕下一個被押的是自己。


    口裏橫著樹枝,嘴角留著涎的李偉,一看到林燕芝就又開始「嗚嗚」叫了起來。


    池惟微側著頭,眉宇間寫滿了不耐煩,他直接拔出劍,劍尖指向李偉的嘴:「再多發一聲,就將你的舌頭割了。」


    他的話一出,現場就更安靜了,都緊抿著嘴,更有的人下意識地雙手緊捂住自己的嘴。


    田老爺看他那認真的模樣,想起那晚在窗縫處看到的情景,便不自覺地也咽了下口水,這個人若真割老李的舌頭,估計眼睛都不帶眨的!


    田夫人看到他抖了抖,不明白他怕什麽,懶得看他,便轉頭對林燕芝問道:「所以林大人今日讓我們來是做什麽?」


    「首先是,根據調查所得,在位的各位老板,麵對雁州的天災人禍,你們不僅不與陛下同心,救助百姓,甚至還把各種物資價值私自上調,獲取不仁不義之財……」


    他們一聽,忍不住又叫了起來:「什麽不仁不義之財?!那些也是我們辛苦賺來的!」


    「對啊!大人,不是我們想如此的,你都不知道那期間,運輸多有不便,人手物資緊缺什麽的,我們也無法的啊。」


    林燕芝點了點頭:「你們說的殿下也考慮到。」


    她看著他們頓時放鬆了點的神情,心中不禁好笑,他們果然真的會給這套說辭。


    「所以,現在有一個選擇給大家。」林燕芝笑了一聲:「將桌上的薄冊拿給他們看吧。」


    田夫人第一個打開,她翻了翻,露出了不解的神情:「大人給我們名冊是要做些什麽?」


    「你們每個人負責十人,有能力的就可以多選一些,在他們康複後招他們做工,為期半年。今日當著百姓麵前,朝庭向你們承諾,不止會撥款大力扶持你們的生意,還會按人數,給你們一筆相應的補貼,不過,在這之前,你們得先交一份保證金。」


    田夫人笑出了聲:「雖然生意做大些,人手也能跟上是件好事,可若我們不願意呢?」


    林燕芝也笑了笑:「不願意?可以啊,在這排好隊,報上名來,我將你們一個個記下,之後便會派人到你們府上搜查,將你們在那期間賺的每一筆都好好清算,作出相應的罰金,啊,這也是半個時辰之後,朝庭就會出的一項新稅收。」


    「這﹑這不是在逼我們嗎?!」


    林燕芝斜睨著那人:「慎言,是要獎還是要罰,你們現在還能選擇,給你們一柱香的時間好好想想,一柱香後,來我這簽字。」


    說完她就不再理會他們,慢悠悠地一會兒敲著那疊保證書,一會兒又磨著墨。


    那些人頓時炸開了鍋,你一言我一語地討論了起來。


    很快,一柱香的時間到,卻沒人敢做那出頭鳥,你推我,我推你的。


    田夫人按著早前的吩咐,往前踏出了一步,她昂著頭對林燕芝道:「我不同意。」


    林燕芝挑眉,


    從桌上掏出了一本冊子:「忘了同你們說,本官想到了會有人不配合,便早已先搜了一下。」


    接著,她就將田氏夫婦因生意而犯下的罪一條條道出,最後招了招手,便有官差上前將田氏夫婦二人押住往大牢送去。


    「下一個。」


    林燕芝淡淡吐出這三個字之後,那些人便迴過神來,再也不多考慮,爭先排隊簽字去了。


    她滿意地看著那疊紙:「接下來,你們開始選人員吧。哎——別搶!按剛才簽字的先後來選!」


    第一個人聽到,一臉得意地看著其他人,什麽叫識事務,他便是了。


    那人心中考慮了下,覺得既都如此了,那便多挑幾個,多拿點補貼也好,而且他本也打算多開一間分店,於是便掏出了一千兩,挑了二十人後就輪到下一位。


    如是者,直到名冊上的都被選完,林燕芝才笑道:「剛好半個時辰,對了,我們後續會時不時的上門進行抽查。」


    事情辦妥了以後,林燕芝便讓人散去,自己則往牢裏走去。


    「大人。」牢裏的官差道了一聲,便帶她向田夫人他們的一間去。


    「勞煩了。」她說完這一句,官差聽明白,轉身迴去自己的崗位上。


    田夫人看著林燕芝問:「結果可讓大人滿意?」t.


    林燕芝點了點頭:「還可以,對了,還得讓你們在這待多上半日,等入夜後,我再來接你們去碼頭。」


    「多謝大人。」田夫人對她盈盈一拜。


    田老爺則小聲地道:「其實那條件也挺好的,我也想擴充生意,大人,要不你找個理由,放了我倆,我也去簽個字?」


    林燕芝哭笑不得地看著他:「田老爺,那名冊裏的都選光了。」


    田夫人則揪住了他的耳朵:「還生什麽意,你就歇了這念想,咱們迴老家種田!」


    「哎喲——夫人輕點——大人,肯定還有需要活幹的……」


    「你還說?!」田夫人手下捏得更用力了。


    林燕芝笑著搖了搖頭,轉身走了出去,走過兩間後,她這才看到了嚴掌櫃也在。


    她喊人來給她開了個門,笑瞇瞇地走了進去:「嚴掌櫃在這可待得舒服?」


    無聊叼著幹草,晃著腿的嚴掌櫃一聽,彈起身子,站好了對她拱手道:「歡迎光臨,林大人這邊請——」


    林燕芝無語地瞧了他一眼,便往他擦好的石床上坐下。


    他笑道:「剛聽外麵很是熱鬧,現又瞧大人心情不錯,是生了好事?」


    「你這也聽得到?」


    他用手指勾了勾自己的耳背,自豪:「練武之人嘛,更何況小的也稱得上是高手。」


    哦豁,竟還自誇了起來?


    是這牢裏太過舒服了?


    「嚴高手,你快交代你是誰的手下之人,跟著我們有何目的?不然,恐怕你這一身的武功就隻能荒廢在這牢裏了。」


    嚴掌櫃深深歎了一口氣,真不是他嘴硬,而是公子不讓他說啊!


    公子昨晚還特地過來,同他說他若是未經他點頭就說給她聽,就會將他剝光了,往浮霄閣丟去。


    那怎麽行?!


    不過話說迴來,公子昨晚那副比冰塊還要涼的神色……是有什麽不順心的事?


    林燕芝還在等著他的迴答,怎知他歎完氣後就神遊太虛了起來,頓時就被他氣笑。


    「迴來!」她伸手晃了晃。


    嚴掌櫃眨了眨眼:「大人,若我說是為了愛,你可會信?」


    林燕芝一聽,頓時瞪大了眼:「愛?誰?」


    嚴掌櫃突然露出了一副羞答答的表情,


    垂著頭,又偷偷抬眼看了看她,欲言又止的。


    林燕芝被他這模樣給弄得雞皮疙瘩都起來,不禁向後傾了一些。


    「你……不會是想說……我?」


    這下,瞪大眼的換成了嚴掌櫃,他急吼:「怎麽可能!」


    他不要命才會愛她!


    被他這一吼,林燕芝愣了愣,送了他一個白眼:「那我就安心了。」


    「唉……隻是現在不知她在哪,過得如何,有沒有好好吃飯。」


    林燕芝抬眉:「所以,你所愛何人?」


    嚴掌櫃又要擺出剛才的神情,被林燕芝丟去了一把幹草:「好好說話!」


    「就是同你一起的那位,我見猶憐的那位姑娘。」


    林燕芝想了想,問道:「蘇樂盈?」


    「她?哈!想得美,也就傻子才會喜歡她,娶她為妻。」


    「傻子?你這話……」


    嚴掌櫃見自己差點給說了出來,連忙打斷道:「我意思是隻有傻子才會喜歡她。」


    林燕芝這時不禁想著,不知蘇樂盈是否安全迴到府了?也不知她迴府後可還有為難嫣然姐姐?


    等忙完了,便寫信給她問問,也將自己和殿下的事同她說,如此她也不用再為不想嫁給殿下的事而愁眉了。


    「迴來。」嚴掌櫃學她剛才那樣晃了晃手。


    待林燕芝迴神,他便道:「大人不是在問小的嗎?怎麽卻自己走神了。」


    林燕芝聳了聳肩,擺手道:「你就當我好騙?為了愛?那你去田府作甚?」


    「呃……去田府是為了……為了給夥計出氣,田老爺這人太不地道了!我有個夥計之前在他府上幹活受了傷,他不僅不給他休息治病,還不斷便喚他,弄得他落得腰痛的毛病,最後還因此嫌他手腳慢,把他給辭了又缺了半月的工錢,大人你說這誰聽了都會氣!」嚴掌櫃一臉忿忿不平地吼道。


    他說得七情上麵,就在林燕芝差點要信了他的鬼扯時——


    「你放屁!」田老爺的聲音傳了過來。


    隻聽他扯著嗓子道:「我再怎麽樣,該給的工錢也會給足!你說的夥計我怎麽一點印象都沒有?!你誰啊?為何如此汙蔑我?!」


    嚴掌櫃沒料到他也會在這,見林燕芝抱臂挑眉地看著他,他便湊了過去小聲說:「大人你看,像他們這些人都是這樣抵賴的。」


    林燕芝對他扯起了嘴角,下一刻,她高喊:「田老爺——他說你是在抵賴不認!」


    「放屁!我——我沒有!」


    接著田夫人的聲音也響了起來:「你既如此說,那你將那夥記的姓名,籍貫,家中有何人一一道來,我府上有他們的名冊,林大人去看便知到底是我們抵賴還是你在蒙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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