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兒,便有人來稟,蘇樂的確仍是個清白姑娘。


    皇後聽完,抿了口茶輕笑了一聲,慢悠悠地說道:「不管她是與不是,在嫣然成為本宮的兒媳前,她都必須是。」


    李嬤嬤使了個眼色讓那人退下後,附耳道:「娘娘,她現在就在門外等候您的吩咐。」


    「如此不要臉的人,本宮看著就不舒服,讓她去好好待著吧,還有,吩咐下去,看緊一點,別讓她離了本宮這裏,省得她跑去太子那作妖。」她看著自己手上的玉鐲子,又開口道,「嘉月可都看見了?」


    「迴娘娘了,都看見了。」


    皇後這才打從心底地笑了,多少年了,這倆母女一直被哥哥護著,她這才能抓住個小的去嘉月那裏,替她出了口惡氣。


    好不容易等到哥哥對她們起了嫌隙,那個蕭氏,她自然也不會放過!


    「什麽事情讓朕的皇後如此高興?」


    皇後看著忽然到來的皇帝,想起最近他都宿在了淩妃那處,嘴上的笑意便假了幾分:「陛下今日怎麽想起來臣妾這了?」


    老皇帝尷尬地摸了把胡須,他哈哈笑了兩聲,上前去摟著她:「皇後連吃醋都如此好看。你跟朕要的各家千金的畫像,朕給你帶來了,可朕不明白你要這些作何用?太子妃的人選,你不是早就屬意了蘇嫣然?」


    「還有安兒呢,陛下,他雖是婉美人生的,可也是打出生便由臣妾在養,臣妾總也要為他想想。」皇後柔聲道。


    老皇帝一聽,沉吟了片刻,轉身拿起了幾幅給皇後道:「他的皇妃就在這幾個中選吧。」


    皇後打開一看,畫像中的女子,她們的父親都是些在朝中無權勢的官員,有的甚至連大殿都排不上號的。


    愈看,她的眼神便愈暗了,最後索性放在了一旁。


    安兒雖不是她親生,但從小到大,會耍寶撒嬌的安兒有些時候甚至比澤兒他還要討得她歡心,雖然她不想,也知道他不能比澤兒出色出彩,可自己畢竟也是將他視如親子,這些女子除了容顏,其餘的有哪一樣能配得上她的兒子。


    皇後扯扯嘴角,勉強擠出了個笑容說:「臣妾想想,他也還未及冠,此事不急,這些便先留著以後再看吧。」


    老皇帝想要再說些什麽時,李嬤嬤躬身說道:「娘娘,蘇大人在門外候著。」


    皇後點了點頭,蘇雲啟入內後見到老皇帝也同在,未等他拱手躬身就已經被老皇帝抬手止住了,他垂頭道謝時,瞅見了小桌上的畫像,不由得頓了頓。


    老皇帝見他們在他麵前如此的客套拘謹,也沒興趣繼續待下去,便站了起來,順便貼心地道:「朕還有公事要處理,你和雲啟兄妹倆慢慢聊,都坐著吧,不用起身了。」


    待他走後,皇後便先開口說:「哥哥安心吧,已經弄好了,你若是想去看她便去吧,隻是千萬別提這事就行,她還蒙在鼓裏,隻以為自己是撞到哪而已。」


    蘇雲啟一聽,起了半個身子,卻又停住,猶豫了好一會兒後,他還是坐了迴去:「盈兒有娘娘照顧,臣自然安心,望娘娘能憐惜她有傷在身,少立點規矩讓她能好好將養。」


    「自然,她既已做了我所說之事,我這個做姑母的定當多疼愛憐惜她才是。」


    「娘娘讓她做了何事?」


    皇後這次卻不迴答,隻對他笑了一下後吹了吹手中的熱茶,心情甚好的慢慢喝著。


    懿安宮的一處,蘇樂盈得了吩咐卻並沒有立刻迴到給她安排的寢宮去,而是在知道皇後娘娘不再拘著她時,就迫不及待的在這宮裏到處轉悠,時而停下裝著欣賞邊上的花,時而抓了個宮人閑聊。


    沒多久她便差不多摸清楚整個懿安宮的路線,往哪走能最快離


    開,哪裏沒人守著,她知道,中秋宴那日,皇後她是一定不會帶她同去,不過這也正好,她才能偷偷去到太子那。


    她低著頭走著想事情,突然撞上了人,一股木香傳入,她聞著這曾經聞到過的香味,驀地抬起頭。


    她果然沒記錯——是二皇子。


    秦天安看著身前一動不動的蘇樂盈,心中嘰諷著,嘴上卻笑說:「蘇二小姐?你我可真是有緣,上迴我說了把你放在了心上,這次你便自己撞進來了。」見她還不退開,便斜睨著她,再次開口道,「看來,蘇二小姐很是滿意我的胸膛。」.ν.


    蘇樂盈反應過來,羞赧著向往退了幾步,許是緊張,後退時腳踩空了,眼看整個人要往後倒時,她的腰間被人及時摟住。


    雖然沒摔倒在地,可她依然痛得叫了一聲,連聲叫他放手。


    秦天安不明白她這是什麽反應,她莫不是以為他會看上她,故意輕薄?


    他嘰笑了一聲,故意道:「我若是不放呢?」


    他不僅不放,甚至還重重地按住,往自己那邊推了一下。


    蘇樂盈痛得淚花都冒了出來,下自識便向前傾著,往他那貼近了些,想要躲開他的手,不料,就在她的手快貼上他的衣襟時,下一刻,他卻突然放開了手,跳到一旁去。


    慣性使然,她一下子便往前撲在了地上,耳邊同時響起了他的聲音:「可蘇二小姐既如此堅持,那便隻好遵命了。」


    「你——!」她抬頭看到他含笑的眼,心突然飛快地跳著,她羞怯地低下頭去。


    秦天安將她的反應全看在眼裏,想起他那屬下對她潑的髒水,忍不住就想點頭,這蘇二小姐明明一心想做他大哥的女人,現在卻又……還真的是水性楊花。


    「我如何?」


    蘇樂盈起身,忍著痛對他請安,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道:「請二皇子恕罪,臣女後腰處有傷,一時疼痛難受才、才會如此失禮。」


    秦天安一聽,饒有興味地看了過去,戲謔道:「蘇二小姐與情郎再如何情投意合,也該知節製。」


    「不是的!二皇子您誤會了,臣女真的不認識那人!」


    秦天安自然知道,可那又如何,他並不需要她的解釋,他擺了擺手轉身就走了。


    蘇樂盈咬著下唇凝望著他的背影,腦海中不斷映出他剛才摟著她時的情景,突然有種想法萌生了出來,若是太子那處真的無望……那這二皇子也是個不錯的選擇,二皇妃雖然是比不上太子妃,可也總比當普通人家的媳婦好,而且他日後還會有封地,自己跟去了,也不用看到蘇嫣然在她麵前耀武揚威。


    當然,這也隻是第二個選擇而已。


    清君苑裏,林燕芝在屋頂上聽著堯杳說昨晚衛千城他們那邊的情況,當她聽到桃杏被那人口沒遮攔地調戲時,憤怒得舉著兩個小拳頭就要跳下去將那人抓到自己的跟前暴揍一頓。


    堯杳往她頭上丟了顆蜜棗:「就你這身手,被人揍得在地上求饒的隻怕會是你,到那個時候你可別把為師的名號說出,為師丟不起這個人。」


    「那我就跟殿下說,讓他出手,總不能讓桃杏這樣白白被汙了耳朵。」林燕芝磨牙道。


    「乖徒兒,你放心好了,哪用得著我們,有人自會替她出頭。」


    堯杳氣定神閑地晃著腿,吃著她遞過來剝好了的花生,再抬手指了指茶壺。


    林燕芝乖巧地給她添茶的同時對她一臉諂媚地露齒笑著。


    堯杳喝了一口後,清了清嗓子,突然就仿著衛千城的聲音,抓起了林燕芝的手,深情款款地說:「我會替你討迴來的。」


    林燕芝瞪著眼睛,驚訝道:「啊?!他們這是假戲真做,看對眼了?」


    堯杳聳聳肩,繼續吃著零嘴。


    林燕芝先是一臉滿意地幻想桃杏以後含羞答答地跟著千城一起喊她姐,後麵想了想,突然苦惱了起來。


    她在想那這樣的話,千城的那份聘禮就得多添點,又想到了以前有聽說按傳統,這嫁妝好像是得比聘禮要多,到時候千城他若是十裏紅妝什麽的……


    她突然覺得自己的小銀庫不太夠用。


    在這,除了廣聚茶樓外,還可以去哪多弄點銀子?


    要不去找皇帝討打,多挨幾下板子?


    但她一想到那段躺屍般的日子,便猛地搖了搖頭。


    堯杳見她自己在那又點頭又搖頭的,正想問她怎麽自個兒玩起頭來的時候,底下傳來了秦天澤的喊聲。


    林燕芝也聽到了,立馬站了起來,往下一跳。


    她的這舉動把秦天澤嚇得一激靈,立馬飛身上前接住了她,穩穩地落在地上,他無奈又寵溺地看著她,要嘮叨上兩句這危險動作不能再有下次,可他還沒開口,林燕芝卻先推開了他。


    她噘著嘴說:「殿下,你待在這別動,我展示給你看。」


    下一刻,林燕芝又上了屋頂,不過不同以前,她沒有用梯子,而是像他剛才那樣,腳下一點直接從地上躍到了屋頂,再從屋頂跳了下來,中間還得意地來了個美美的自轉。


    她成就感滿滿地走到秦天澤跟前,整個臉都寫著「快誇我、快誇我」


    秦天澤笑著摸了摸她的頭,如她意地說:「燕芝真是厲害,你以前說你是個練武奇才的這話,我現在信了。」


    「可不是嘛,我以後在江湖上定也能排上名。」林燕芝滿足地嘻嘻笑了起來。


    倏然,頭上吃痛,她師父不知什麽時候也下來了,正對著剛作案完的指骨吹了一口氣。


    「你才剛上得這屋頂,連那大樹都還未上得了就妄想著什麽江湖了?乖徒兒,現在還未到就寢時間,還是清醒些繼續去練功吧。」堯杳指了指那顆樹道。


    被打擊完的林燕芝嘴角彎得都到快地上去了,她垂頭往樹那邊走去,走了幾步頓了下,又蹦了迴來問:「殿下來這可是有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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