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蘇府的事很快就傳遍了整個盛京,現在上至百歲老人下至三歲孩童全都知道了,甚至都有人為此事,嘔心瀝血創了首朗朗上口的歌來,以便更容易傳播出去。


    這其中有部分的人顯然是信了那男子的話,覺得昨日替蘇樂盈驗身的老婦人沒說真話,因為他們茶餘飯後聊著這事時,更是再次提起了想當年蕭氏暫住在丞相府時和蘇丞相的那些風流歆事,無不都在說,果然是其母必有其女,一樣的不知羞恥,愛勾搭男子,隻是女兒的眼光不如娘。


    更有些齷齪的人商量著一起去牢裏找那男子討教那方麵的心得,不過,未等他們組好團,那男子當晚忽然就在獄中身亡,此消息一出,盛京城的人都紛紛在猜測是不是蘇丞相派人下的手,如此想著,他們便再也不敢那麽高談闊論了,就怕下一個被解決的人就是自己。


    但是,普通的百姓不敢卻不代表其他人不敢,這不,朝會上便有平日裏看不慣蘇雲啟又在正事上說不了他什麽的,便抓住了此事站出來說了,其他人見有人開了頭,便也接連站出來說上兩嘴,一時之間,整個大殿鬧哄如市。


    秦天安心裏暗笑了一番,也擠眉弄眼地拱手對蘇雲啟道:「沒想到蘇二小姐不止比男子還要風流,連口味也是與眾不同,真叫人拜服。」


    老皇帝聽罷朝臣吱喳完,忍不住暗忖:難怪他之前不惜惹皇後不快也堅持要將蘇樂盈送去她那管教,原來如此。


    他咳了一聲後,屈起眉頭,一臉嚴肅的對蘇雲啟說:「蘇愛卿,你如此精明能幹,怎麽偏偏在後宅之事上卻如此胡塗。」


    蘇雲啟明白皇帝言下之意是要他把這事認了算了,於是他便出聲迴道:「臣實在慚愧,今後定必嚴加管教。」


    「行啦,眾愛卿可還有別的要事?若無,便散了吧。」


    散朝後,秦天澤故意停下來等秦天安,正要開口時,卻被他搶先道:「大哥特地等二弟,可是又要問我有必要如此嗎?」


    秦天澤頓了頓,凝視著他說:「不知二弟所言何事,我等你是要你同我一起去墨華軒商議事情。」


    秦天安聽罷,抬眸看了看他,隻見他的眼神裏並沒有任何如上次溫常青那事般的責難之意,想著這不像是他性子,便忍不住調侃道:「大哥這次怎麽不問二弟蘇樂盈的事?」


    「此事與二弟有何關係,不過是她自食惡果罷了。」他語調平平地說完後,便轉身抬步離去。


    秦天安看著他的背影,笑了笑,拔腿邊走邊喊:「大哥等等二弟啊——」


    此事自然也傳入了懿安宮裏,皇後聽李嬤嬤說完,麵色極其的差,她猛地一拍桌:「難怪昨日她硬是要哥哥來讓本宮放她迴家裏去,原來是要去阻止她的情郎去找麻煩!」


    「娘娘莫氣,老奴反倒覺得樂盈姑娘這次是遭算計了,先不說她本就一心想入東宮,就說那種男子,正常的姑娘家又怎會看得上。」李嬤嬤邊給她順氣邊道。


    「算計?哼!那也是她自己咎由自取,是她自己蠢!」她想了想,又開口道,「這會兒,哥哥他應該也下朝了,派人去請他過來一趟吧。」


    等了好一陣子,在她扶額凝神間,蘇雲啟終於踏入了懿安宮,她緩緩睜眼道:「想必哥哥也知道妹妹請你前來是為了何事,眼下,哥哥打算如何處置蕭氏她們?」


    「娘娘,她們……此事錯不在她們,不過是遭人設計罷了,臣已將她們禁足。」蘇雲啟其實已有主意,心中卻還是不忍的在掙紮。


    皇後猛地起身,一步步走到他身前:「錯不在她們?看來哥哥不知她們曾自作聰明的想設計陷害林燕芝,拖二皇子下水,甚至還差點羞辱了太子,依本宮看來,這不過是她自作自受!再說了,如今蘇家成了百姓口中的笑話,嫣然也受其


    所累,哥哥可知,在你來前,卓鬆己先你一步,他將朝中所有適婚千金的畫像全拿給了本宮看,這是何意,哥哥定也明白。」


    見蘇雲啟沉默不語,兄妹多年,皇後知道他這是在考慮,於是她便又出聲道:「如今,不管是將她送入佛門,還是除去她蘇家小姐的身份,將她母女倆趕出蘇家大門,哥哥你就算怎麽不舍,都必須狠下心來……」


    蘇雲啟卻語氣堅定地說:「不可。」


    「哥哥!你難道就要為了她們不惜讓家族蒙羞,不惜看到別人奪去我們的榮光?!而且我也聽說了那日楚姨娘在門外可是喊了孩子二字,哥哥,你多年來未有再添子嗣,如今難得,這若是男丁,哥哥便也不用將半生所拚拱手給了二叔他們,二叔他們雖待我們不薄,可他們卻也實在是無多大的才幹。不管你願不願意聽,妹妹今日在這,最後一次同哥哥你明說,嘉月她就是給蕭氏母女害死的,她當時腹中的孩兒是個男嬰!你若是不想再次見到自己的孩子胎死腹中,那你——」


    蘇雲啟抬手輕輕地放在了皇後的雙肩上,慢慢收緊,最後深深歎了一口氣後道:「你冷靜些,且先聽我說,我說的不可是因為我若如此做了,那就坐實了盈兒她確實與那男子有染,我蘇家教女不善,這是萬萬不可行的,如今,唯有將盈兒身上的胎記毀去,再用上冰肌凝膚露修複,到時由宮中宣說胎記一事不過是那人胡說。」


    「隻是,盈兒畢竟也是我疼愛了多年的女兒,我……」他想到了第一次打了她之後,她的那個表情,便忍不住皺起眉頭,他實在不願再看到第二次,更何況這次不是打她一巴掌那麽簡單。


    皇後聽完,明白了,便道:「哥哥你隻需將她早日送迴我這來,剩下的便交給妹妹,反正她對我也早已心中生恨,恨多恨少於我而言並無差別,哥哥你安心,我會將此事安排好,也不會讓她知道是哥哥你出的主意。」她輕拍他的手,露出了個笑容來,在別人看來隻是寬慰他而笑,卻不知其實是因心中快意,才忍不住的笑。.bμtν


    兩人又說了一會兒話後,蘇雲啟才離開,迴去路上,坐在馬車中的他,腦海中不其然地想起皇後妹妹說的話,和上次溫常青的事。


    他一手扶額,一手轉著玉扳指,嘴上不停重複咀嚼著三個字——林燕芝。


    墨華軒裏,秦天安盯著秦天澤坐著的那張椅子,似乎和他印象中不同,這張椅子都能坐下兩人了。


    兩人?


    該不會……他眼前突然看到了林燕芝出現在眼前,和他大哥同坐在那,兩人調笑打鬧,甚至還在那裏摟抱了起來,接著他大哥漸漸壓向了林燕芝,兩人都閉上了眼。


    看到這裏,他忍不住就衝了過去,要把他大哥推開,嘴裏還大喊:「不可以——!」


    隻是當他走到那裏時,卻被地毯絆了一下,整個人都撲了上去。


    林燕芝和堯杳剛好走到了門前,聽這一聲大喊,以為裏麵發生了什麽,對視了一眼,便連忙快步踏了進去。


    兩人進去後不由得驚呆了眼,看著眼前這辣眼的一幕。


    林燕芝在秦天澤兄弟倆的身上來迴瞧,心中不憤地想:不是說了不喜歡男子的嗎,怎麽還,而且﹑而且還是……所以,他那難以啟齒的夢中人不是溫常青,也不是哪個女子,而是﹑而是……


    他弟啊!


    造孽啊——!


    額滴個親娘喂!


    她不止現場塌房,還塌得如此徹底,好不容易第一次喜歡上一個人卻居然是這樣子的嗎?!


    堯杳雖不知殿下今日為何突然與二皇子如此親密,但她感受到了來自殿下想殺人的目光,於是,她便抓起林燕芝就要往外走,邊走還邊揮手說:「不妨礙殿下和二皇子雅興,我師徒倆這就走


    ,您慢慢。」


    秦天澤脖子上,手上,乃至全身的所有青筋﹑大小動靜脈都瞬間突了起來,他一把將不知發了什麽瘋,突然衝過來撲倒在他身上,現在呆如癡兒的秦天安一把推開,怒道:「迴來!」


    堯杳連忙急剎腳步,她知道殿下這迴是真生氣了,便毫不猶豫地把秦天安給拉過來後,將林燕芝往前推了一把:「去吧,乖徒兒,現在隻有你能澆熄殿下的怒火了。」


    神色懨懨的林燕芝,哀怨地看了眼秦天澤,又恨恨地盯著秦天安,她現在隻想把這個哪哪都要坑她的人暴揍一頓。


    秦天安翻了個白眼,先一步下手,往她頭頂上敲了一記:「把你腦袋裏那裏亂七八糟的給我丟了,隻是個意外,我還未至於如此的離經叛道。」


    林燕芝重重地「哼」了一聲,扁著嘴跑到秦天澤的麵前:「殿下,你告訴我,我塌沒塌房?」


    「塌房?你房不早就塌了,還是我給你修……」秦天安搶道,隻是他接收到了林燕芝似要把他捏死的眼神後,便慢慢愈說愈小聲,最後把雙唇抿緊,做了個「我不說話,可以了吧」的表情。


    秦天澤雖也不太明白她這問的是什麽,但以他的了解也知道她肯定是不知想哪去了,便伸手揉了揉她剛被秦天安敲的地方,又好氣又好笑地說:「你想多了,即便你不信他,也不能不信我,我豈是那樣的不知所謂?剛不過是二弟他不小心絆倒而已,你看看那地毯。」他伸手一指。


    林燕芝順著往那看去,的確皺起來了一處,當下便心安了,給自己順了順心口,安撫完自己那顆小心髒後,歪頭問:「殿下,您叫我們來可是有事要商討?」


    秦天澤頷首,斜睨了對麵那兩人一眼後,招了招手,示意他們也湊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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