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燕芝看著池遠這一眨眼就閃沒了影的功夫,心中甚是羨慕。


    秦天澤見她愣愣地望著池遠離開的方向,幹咳了一聲:“眼下還有個問題,目前來看,那幫人大多都選了有家室的男子下手,如此,那我們還得再找個女子。”


    衛千城指著自己說:“殿下,姐,你們張大眼睛看看我,我像是有家室的人嗎?”


    “沒事,等池遠探好了,到時候叫婉娘給你弄得老成些。”林燕芝已經開始在腦海中想著好幾個造型。


    “不止是外貌,姐,你聽聽我這聲——呃?呃呃呃?!”衛千城驚恐地一手掐住自己的脖子,一手抓住了林燕芝,“姐!我這聲音怎麽變成這樣了?!”


    林燕芝此刻也是眼睛瞪得像銅鈴。


    雖說以前也經曆過同班的男同學第二天迴到班上聲音變了樣的時期,但這是第一次親耳聽到說著說著就忽然變的,明明上一秒還是清脆的少年音,下一秒就神奇的變成了讓大部份人都神魂顛倒的低音炮。


    這下,不要說是有家室了,說有好幾房美妾肯定都有人信!


    她重重地拍了下他的肩膀:“千城,這就是天將降大任於你啊!”


    衛千城轉頭看向了笑出聲的秦天澤,覺得這聲很是刮耳,突然就想到了一個問題:“那等一切都準備好了以後,我是不是就得住在宮外了?”


    “是這個理,畢竟這做戲得做全套嘛。”林燕芝突然感到手臂一沉,低頭就看到衛千城的小狗頭在那蹭了兩下,昂頭委屈巴巴地看著她。


    “姐,我倆才剛重逢,你這是又要丟我自己一個人在外麵?要不,你來扮我的妻子好了。”


    “荒唐!衛千城,你可是口口聲聲喚她做姐的。”


    衛千地抬頭挺胸,很是理直氣壯地說:“殿下,畢竟在同一屋簷下的,就因為她是我姐,我才不會像某些人那般,對她有別樣的心思。”


    “你這說的是何意?”


    “殿下,懂的自然懂,若要裝作不懂,千城也無法。”


    林燕芝看著這突然針鋒相對了起來的兩人,當下就好想去屏風後麵,把那盤炒花生拿來,邊吃邊看。


    不得不說啊,將軍家養出來的還真的是特別有種,連太子都敢懟。


    等等,他剛說的某些人是誰?


    很想知道的她,便拉了拉他的衣袖問了。


    這問題一出,他們兩人都沉默了下來。


    衛千城撇頭說:“我胡說的,姐,你別多想了,不會有人對你有心思,特別是這宮裏的。”


    哇哈!不得了了啊!


    才剛變了聲,翅膀也跟著硬了啊,連她都懟?!


    她笑瞇瞇地對衛千城招了招手,待他不虞有詐的彎下腰來,她就屈起了指骨,學著平日裏堯杳對她那樣的往他的頭上敲了一記:“話說,你是來做什麽的?”


    衛千城抱著頭說是桃杏煮好了飯,他這是來找她去用膳的。


    林燕芝這一聽,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確實是有些餓了,便轉頭看向她的好上司。


    秦天澤自然是不會讓她餓肚子的,而且他此刻也不想見到衛千城這塊大石頭,他算是看出來了,這說來說去的就是不想讓燕芝和自己單獨待在一起而已。


    對衛千城防狼似的防著他的這種行為,他是既好氣又好笑,想想,罷了。


    於是,他大手一揮,讓他們走了。


    林燕芝才剛踏進院子,就聞到一股香味,她立馬一蹦一跳的去到石桌邊,看桌上一道帶甜的菜式都沒有,便問:“桃杏,師父今日不在這吃飯?”


    桃杏把手上那盤焗雞放到衛千城那邊說:“堯師父說什麽她發現了蘇府有熱鬧看,估計晚上也不迴來吃了。”


    林燕芝想起那日她這個外人在時,蘇樂盈和蕭氏都敢如此咬嫣然姐姐,心中就感覺不太妙,該不會是嫣然姐姐又被那母女倆坑了吧?不行,她得好好想想,以前看過的電視劇裏那些惡毒後媽都是怎麽給治服的,不然嫣然姐姐這麽純良柔善遲早會被她們給害慘了。


    “大人,您快嚐嚐這是不是就是您想吃的麻婆豆腐?”桃杏站在一旁,給林燕芝布菜。


    “嗯?桃杏你怎麽不坐下來一起吃啦?”林燕芝迴過神來,伸手想把她拉坐下來。


    桃杏瞅了眼衛千城,道:“奴婢……”


    感受到了的衛千城沒好氣地瞅了迴去:“我沒那麽多規矩,嬌情什麽,坐下吧你!”


    林燕芝無語地看著眼前這個直男弟弟,昨日他一來就惹得師父賞了他一腳,連一向好脾氣的桃杏也禁不住質疑他是不是腦子有問題。


    想到這她就忍不住想搖頭歎息。


    這二哈弟弟就不能對女孩子溫柔一點嗎?


    他這樣,誰會配合扮作他的妻子?


    找師父?等下怕不是會打起來哦!


    而且俗話都說了,吃人嘴軟,他是在兇什麽啊?


    嘖嘖,看吧,這不……


    隻見衛千城正要夾塊麻婆豆腐嚐嚐,卻被桃杏一筷子攔住了。


    桃杏皮笑肉不笑的把焗雞往他那推:“衛世子,這焗雞才是您的,您快嚐嚐看,是不是還味同嚼蠟?”


    “怎麽,別的我就吃不得了?那我就偏要吃你這豆腐!”


    他這話一出,引得林燕芝她們皆是一愣,桃杏甚至羞赧得猛地收迴了筷子,低頭扒著飯。


    而衛千城則是看到她倆這奇怪的神情後才反應過來,自己這是說了什麽虎狼之詞,霎時之間,他薄紅著臉,又故作兇惡地說:“你﹑你可別多想!我才不想吃你的豆腐,我說的是……算了!你這豆腐紅當當的,一看就不好吃!”


    同樣紅當當的桃杏一聽立馬又變迴白嫩嫩,她麵無表情的起身,收走了衛千城的碗筷:“既然奴婢的飯菜如此不合世子的口味,那世子就別勉強了。”


    衛千城眼巴巴地看著她收走,對於挨過餓的人來說,最見不得自己的食物被搶走,這叫他怎麽能忍?!


    他哼了一聲,竟如餓狗撲食般把桃杏的那碗飯順了過來,三兩口的就全掃進了自己的肚子裏,吃完一臉得意之色,還不忘點評說:“味道尚可,繼續努力。”


    把桃杏氣得原地跺腳。


    林燕芝無奈地看著他倆人的這場小鬧劇,突然靈光乍現!


    咦……妻子?


    這不就有了!


    她哄得桃杏不情不願地點頭後,就拉了衛千城到一旁去問:“千城啊,你老實跟姐說,桃杏做的飯菜如何?想不想天天吃啊?”


    他狐疑地點了點頭:“是很不錯,可她還會讓我吃嗎?”


    林燕芝往他頭上又是一敲:“好好說話,瞧你這話說的,是要吃她還是吃她做的飯?真的是,姐聽了都忍不住揍你。”


    他委屈得又想拿狗頭去蹭她,被她推了迴去。


    林燕芝挑眉嘿嘿笑著:“聽姐的,就能天天吃,頓頓吃,不然你就準備餓到中秋宴吧,到時候委屈也沒用。”她的這笑容就如同程東看她和太子的那樣。


    接著,她就拉了桃杏和衛千城興衝衝的到了秦天澤麵前說:“殿下,臣找到了,桃杏答應了臣做千城的妻子。”


    “大人,不是做世子的妻子。”桃杏扁著嘴,忍不住提醒道。


    “啊哈哈,對對對,是扮,假扮他的妻子。”


    秦天澤看著那各自撇頭,互不相看的兩人,不由得開口問:“燕芝,你確定……他們能互相配合?”


    “這必雖能啊,千城,來,表演一個給殿下看看。”


    衛千城一聽,想了想,學著軍中那些有妻兒的兄弟,叉著腰說:“婆娘!爺迴來了,快去給爺準備吃食和洗澡水。”


    “……”


    瞬間,三口啞然。


    “你認為他們就是這樣對妻子的?”


    衛千城理所當然的說:“不然該如何?”


    秦天澤想起昨日他的不染主動的去貼無咎時的表現,得了啟發似的,他去到林燕芝的麵前,一手輕攬著她的腰身,一手摩挲著她那細膩白滑的臉龐,溫聲細語地說:“我迴來了,娘……”


    未等他說完,林燕芝就被衛千城給拉走了。


    他眼帶不善地盯著秦天澤:“殿下這示範得不對。那些日日討生活的人哪裏會像殿下這般發情了似的如此對妻子,除非是真的發情了。”


    這大石頭每次都話裏有話的,真的是——!


    秦天澤抽搐著嘴角,忍住了想揍他的心情,道:“千城,你跟我出來一下,我倆好好聊聊。”


    衛千城無所畏懼的跟著他走到了門外的角落處。


    “殿下要跟千城說什麽?”


    秦天澤負手對著他說:“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麽,我向你保證,你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不會發生,除非我和她拜了天地父母,名正言順的。”


    “殿下的意思不還是肖想我姐!”


    “是,我肖想她,可我決不會不顧她的意願強迫她,她若真的不想待在這紅牆裏,我便給她挑選這盛京城最好的宅子,她若覓得如意郎君,我便為她添妝給她撐腰,不讓她的夫家欺她,我對她,是這般的喜歡。”


    他看著沉默中的衛千城,依舊正色地道:“這次的地下賭坊一事來得突然,事關盛京的百姓或許——甚至是整個大秦。你若是能專心專意的當此任那是再好不過,若是不能就不必勉強,機會隻有一次,一旦被察覺了,那線索估計就斷了,這次是賭坊,下次又會是用什麽來荼害百姓?”


    衛千城沉默良久,腦海中雜亂的思緒是轉了又轉,最後隻攥了攥拳,深吸了一氣,拱手道:“殿下既向千城保證,那千城亦向殿下保證,定不辱命。”


    然後兩人又言談甚歡的迴去,林燕芝看他倆突然又哥倆好的,心中很是好奇都聊了些什麽,便問了他們,卻得不到答案,隻給了她兩個笑容。


    這事便一直在她的腦海中轉著,直到晚上都躺在床上了,依舊轉個不停。


    她想著想著,突然“咯咯咯”的笑了起來。


    多虧了千城,今日殿下可是喚了她一聲娘。


    這——扯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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