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天安從小船下來後瞧見林燕芝在前方,心中驚訝他們如此快就迴來的同時上前笑吟吟地問她:“如何,林公子瞧見天仙真容了沒?”


    她隻簡單地迴了一個沒字。


    他便迴:“果然。”本以為她會追問他如何得知,卻見她一副不欲與他多說,隻想從他身旁溜走的態度,當下心中便頭一迴對她生了些不悅。


    “林公子這般著急要走,是要去什麽好地方?小爺也要去看一看。”說完還頗為驕橫地抬起下巴,把手中的扇一橫,擋住了她的去路。


    林燕芝實在著急難忍,便沒好氣地道:“不是什麽好地方,在下是要去方便,二公子這也要一起?”


    秦天安瞬間麵紅過耳,想起他剛還說要去看一看,一時不知該迴什麽,隻重複著說:“我、我……”


    見他我了個半天,還未我完,林燕芝急不可耐地推開了他的扇,飛似的跑走了,走前還不忘跟上司報備一下。


    兩兄弟一個來不及指引隻能無奈搖頭,一個則以扇擋著那羞紅了的臉,雙雙走迴馬車裏,十分安靜地等著……


    我滴媽耶!古代的郊遊景區不建公廁的嗎?!


    找了一圈都沒找著,實在快忍不住的林燕芝隻好找了片杳無人跡,四處張望後,在一堆長得稍高點的草叢裏蹲了下去。


    她邊暢快邊在亂想她這算是破壞環境還是給大自然供養分時,瞧見前方湖邊來了個女子,邊上跟著個老婦,不知說著什麽,隻見兩人停留在那。


    過了一會兒,女子背過身去站著觀湖,半刻,她身後站著的那老婦正伸手一步一步慢慢地向前移動……


    林燕芝見狀,匆匆綁好褲頭起身飛快地跑到老婦那,大聲喝道:“你要做什麽?!”


    女子被這一聲驚得迴過頭來,赫然看見那雙抖了抖,隻距離她身後半分的手,她嚇得瞪大了那雙杏眼傻站在迴地。


    老婦見被撞破,把心一橫,繼續著動作。


    林燕芝見狀,即從左側卯足了勁,衝過去把她撲倒並死死地壓在了她的身上。


    隻是,老婦發現了林燕芝身量不及她且力氣不大,稍一動彈便能掙出點空間來,便愈加奮力地掙紮,最後成功被她順利掙脫逃走了。


    “往哪跑!”林燕芝爬起身就要追上去。


    那女子卻顫聲說:“罷﹑罷了,公子莫要追了,萬一傷到您就不好了。”猶有餘悸的她不忘道,“多謝公子相救。”


    林燕芝拍拍身上的泥草,拱手迴:“姑娘不必客氣,換作任何人瞧見了定也不會視而不見。”


    女子稍定心神後,身子仍有些微顫地向她施禮,問道:“敢問公子尊姓大名?小女子定當報答今日救命之恩。”


    林燕芝看著眼前這容貌說不上出眾的女子,想起電視劇裏看過的大俠姑娘的戲碼,欲欲一演便一臉正經地說:“江湖行走,行俠仗義自是應當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姑娘不必記於心中。”說完還兩手握成圈相貼,右手一揮,拔出那無形的刀耍了兩下。


    女子被逗得噗嗤一笑說:“少俠厚德,如此,小女子便謝過少俠。”見林燕芝頭上還插著一根青草,便伸手去替她拿下,“少俠發上淩亂,小女子失禮了。”


    林燕芝見她終於放鬆了下來便也跟著笑了起來,也同時伸手去抓,卻不小心踫到了她的指尖。


    女子臉頰一紅,迅即收迴了手,垂首不語。


    “大小姐!”不遠處,一嬌小身影往她們這邊尋來。


    林燕芝這才想起,那邊廂的上司還等著她,這上個廁所上那麽久怎樣都說不過去,見女子的丫鬟已然來尋,想著那老婦也跑走了,她也應該安全了,便拱手告辭。


    “大小姐!終於找到您了,剛二小姐身邊的人叫走奴婢,卻一路支支吾吾的,奴婢膽心借口脫身,迴來卻見不到小姐,可把奴婢膽心壞了!”丫鬟急喘著說,待氣順後又問,“剛那公子是?”


    女子目送林燕芝離開,紅暈未散的臉上露出了笑意:“救命恩人。”又補充道,“剛才,二妹妹院裏的人企圖謀害於我,幸得那公子識破相救。”


    “什麽?!二小姐這也愈發無天了!”丫鬟震驚之餘心中愈發恨上那被繼夫人寵壞了的二小姐,也更心疼起自家不容易的小姐。


    “的確,此事她們做得過了……”


    林燕芝做了好事,成就感滿滿的她踏著愉快的腳步走著,在迴去的路上瞧見了程東,立馬端正姿勢上前:“程公公?”


    程公公見到她,愁容便消散了:“唉喲,林大人,可算是尋到您了!”


    見她一臉疑惑,又說:“殿下見大人久久未迴,便叫奴才去茅房等著,卻一直不見大人,便出來找您。”


    林燕芝一聽,立馬作揖道:“辛苦公公了,都怪我眼笨才害公公如此勞累,實在抱歉了。”


    他連忙托起她的手:“大人折煞奴才了,大人沒出什麽事奴才便安心了,請隨奴才迴去免得殿下擔心。”


    一個現代社畜和一個古代社畜深諳“要想工作少煩惱,同事關係就得好”這個理,於是,兩人一邊相互恭維一邊腳下生風似的趕了迴馬車上。


    林燕芝甫一上馬車,秦天安便關心地問道:“林大人可是腹痛未愈?要不我們這就迴去請太醫來瞧,改日再出來。”


    她連忙擺手:“謝二皇子關心。下官身體無礙,剛隻是在路上因救人才耽擱了。”說完見馬車開始動了起來,即伸手緊抓了窗框。


    秦天澤揚聲:“程東,駛慢點,本官有點乏了。”然後就真的閉目養神去了。


    外頭的程東聽命平穩地駕著,隨著馬車一晃一晃如搖籃似的節奏,林燕芝的眼皮也跟著沉重了起來,完全閉起後脖子沒了大腦的控製,便開始慢慢傾著。


    就在她快要傾倒時,一隻手及時地伸出托著她的下巴,在不吵醒她的同時快速地離座轉身,把那小腦袋小心安放在自己的肩膀處,見她略略蹙眉,又調整了下,待她終於展眉才打開了扇子一下又一下的給她扇風。


    炎夏的尾巴下,適時輕送的微風使得她愈加舒爽地酣睡了起來……


    秦天澤假寐了一會兒,忍不住往林燕芝的方向偷偷半睜一眼,入目的卻是她正靠在二弟的肩上睡著,還似感舒適的如小貓般蹭了兩下。


    見此,想提醒一聲卻又不忍心叫醒她,心頭開始泛起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怪異感,讓他很不舒服。


    盯著那嘴角含笑地看她的二弟,突然就很想把他給丟出車外……


    直到馬車迴到城內停好,秦天澤才拉開她,托住她的頭正要輕聲喚醒時,已下車的秦天安從外用扇骨敲了敲窗框:“快醒醒,帶你去見見世麵。”


    林燕芝被吵得蹙著眉睜開雙眼,上司那俊臉此刻竟近在她眼前,側頭一看她居然還讓他以手作枕,嚇得她立馬坐正:“臣、臣知罪。”


    “林大人何罪之有?”


    “臣一時錯把殿下當玉枕,冒犯了殿下,請殿下恕罪!”


    她這話一出,車裏車外的兩位少年同時一頓。


    “你冒犯的不是我。”淡漠的語調中似帶有一絲別的意味。


    “你的玉枕是我!”一把君子扇帶著怒意地掀開窗簾。


    正後怕的林燕芝被這同時而出的兩聲搞懵了,沒聽清,故也不明白兩人這是什麽神情,隻呆呆的來迴地看著他們。


    秦天澤卻不悅的直盯著秦天安:“二弟言詞愈發無當了。”


    什麽叫她的玉枕是他?


    叫旁人聽到必生誤會,損害到她的名節。


    秦天安不敢與他作對,便想迴到車裏把林燕芝給抓下來好好說說他這玉枕一路上的功勞,卻被秦天澤先一步堵在車凳前上不去。


    最後他隻能撇著嘴,哼了一聲自顧自地走了,卻又見身後無人跟著,便又灰溜溜地走了迴來說:“我們先去吃點東西吧。”忽然又起了勁一臉賊笑的對秦天澤說,“大哥等下多吃點,吃飽了今晚才有力氣……”


    “走吧,林公子也餓了。”秦天澤皺眉打斷了他那引人遐想的話。


    一行人到了盛東街規模不大,飯菜卻是最好的廣聚茶樓,因沒有雅座隻能坐在了大堂角落處。


    “哎,聽說了嗎?這次雁州水患傷亡甚重,朝庭撥了好大一筆款賬災。”


    “早就聽說了,隻是雁州本就時有水災,按理說那邊的官史經驗老道,這次怎麽會弄成這樣?”


    “你們說……會不會是寧王在背後……”


    “別亂說!忘了當初南懷可是靠寧王拚死才保下的嗎,而且這麽多年,陛下和寧王兄友弟恭的,不可能會是你說的那樣。”


    隔壁桌的討論聲入了他們的耳朵,林燕芝見兄弟倆聽得入神都忘了夾菜,便好心的給他們一人夾了一塊雞腿,自己則吃著雞翅。


    待他們聽完,秦天安挑眉啃了口雞腿後說:“大哥,你說皇叔他……”


    “食不言。”說完秦天澤把雞腿又夾到林燕芝碗裏。


    然後秦天安就沒再說話,果真安靜地吃了起來。


    一頓飽食後,他看了看天色,見林燕芝還在吃,就想逗逗她:“林公子你慢慢吃,小爺要帶大哥去別的地方了,你吃好了就先迴去吧。”


    林燕芝一聽,忙吞下嘴裏的菜,著急道:“二公子,我得跟著!”


    見秦天安不鬆口,她轉頭把目光投向另一方:“大公子……”


    秦天澤聽著這軟軟的一聲,見她可憐兮兮的模樣,不自覺地點了頭。


    林燕芝樂道:“大公子都準許了,事不宜遲,二公子快帶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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