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我,我不會讓我的弟兄出事。”


    曾世新像是聽到什麽很好笑的笑話,突然笑了起來。 原著裏,就因為陳國忠的這句話。


    臥底毅然決然地選擇相信兄弟,跑到王寶身邊潛伏。


    最後的下場就是被王寶用他的黃金高爾夫球棍,活活打死。


    陳國忠和阿華幾個,看著曾世信笑得整個人都在抖。 有些莫名其妙。


    都覺得他是不是有什麽大病。


    剛才的話有什麽值得笑的點嗎?


    過了一小會,曾世新的笑容斂住,臉色一變,指著陳國忠: “你拿什麽保證,不會讓兄弟出事?”


    “從你讓他臥底王寶身邊的時候,就已經將他置身於危險之中,隨時會喪命!” “如果他出事,你拿什麽跟他的家人交代?”


    擲地有聲的質問。


    讓陳國忠牙關緊咬。


    他從唇齒間一字一句地蹦出話來:“我的兄弟要是出事,我這條命賠他!” “臥底現在沒暴露,絕不可以召迴。”


    “我快沒有時間了,在我有生之年,一定要送王寶進去!” 陳國忠對王寶的執念,簡直走火入魔。


    要不是臥底都和上線單線聯係,隻有自己的上級有資料。 曾世新能聯係上,早就不用在這跟他廢話扒拉的了。


    “你的命對臥底的家人來說,一文不值!” “你的時間快沒有了,我們的時間還大把。” “隻要反黑組還在,可以陪王寶慢慢玩。”


    “法不會向不法讓步,並不會因為你沒了,正義就消亡!” “不要自私地拿臥底的命來完成你的遺願!”


    曾世新的話,讓陳國忠等人都沉默了。 阿樂和琛哥三人表情微微動容。


    這三年來,他們這麽拚,除了對證人的死心懷愧疲。 還有一點,也正是因為留給陳國忠的時間不多了。


    大家想幫他完成這個遺願。


    可如果真的要拿別人的命來交換,這到底值不值。 他們不敢深入去想。


    如果臥底真犧牲了,王寶還是沒抓到怎麽辦? 曾世新將他們的表情收入眼中,繼續道:


    “我們當差人的,辦案要講證據。”


    “社團做事,自由心證,可不需要證據。”


    “懷疑誰是臥底,直接拉去填海造陸就行,連證明清白的機會都不會給。” “人命,在他們那裏就是草芥。”


    “我話跟你講明,王寶已經準備清理門戶,臥底在他身邊岌岌可危。” “你今天不召他迴來,就等著給他收屍吧!”


    陳國忠表情怔住。


    內心陷入巨大的掙紮之中,眉頭緊鎖。


    陳國忠立即返迴車裏,摸出備用電話,輸入緊急聯絡號碼。


    他還不死心,打算先跟臥底聯係一下,看看情況。 無法接通。


    陳國忠的心咯噔一下,臉唰地一下變色了。 出事了。


    這個緊急聯絡號碼,如果打不通,就一定出事了。 曾世新看到他的表情已經猜到了大概。


    “嘭”一聲,關上車門,調轉車頭,從車窗探出頭來: “還愣著幹什麽?”


    “去王寶大本營撈人啊,現在還來得及。” “自家的兄弟,自己撐!”


    阿樂瞬間感覺燃了起來,被曾世新帶動。 他跳進駕駛位,調轉車頭。


    阿華和琛哥也立即上車。


    一上車,兩個人齊刷刷地看向陳國忠:“忠哥,聽他的嗎?”


    “萬一臥底沒暴露,現在去撈人,可就沒退路了。” 陳國忠閉上眼睛。


    曾世新的話縈繞在耳邊,他混亂的心逐漸平靜了下來。 法不會向不法讓步。


    沒了他,還會有別人接棒,繼續對付王寶。


    猛的睜開雙眸,陳國忠的眼中一片清明:“走,跟上!”


    曾世新一手扶著方向盤,在前邊開道,一手撥通了黃柄耀的電話。 “喂?”


    “新仔啊!”


    黃柄耀豪爽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伴隨著稀裏嘩啦的聲音,很明顯在搓麻將。 他與中區的幾位同僚,正在打麻將。


    “姨丈,今晚我要在尖沙咀加連威老道唱一處大戲,ok不ok?” 曾世新嘴角含笑,非常直接。


    黃柄耀手中的動作一頓。


    尖沙咀加連威老道可是王寶的地盤,這個人可是出了名的狠辣囂張,不好惹的。 可以說是加連威老道的一霸。


    他將麻將蓋住,神情凝重地問道:“你搞他,有沒有證據?” 沒有證據,動王寶,會很難收場的。


    曾世新嗤笑道:“不用證據,今夜我隻是撈個人而已。” “撈人要唱大戲?”


    黃柄耀有些疑惑,沉吟片刻:“是不是一定要搞大場麵?” “一定要!”


    曾世新語氣堅定:“撈的是臥底,我們自己人。” “這樣啊?”


    黃柄耀摸過一張牌,眼簾垂下瞄了一眼,是幺雞。


    “啪!”


    他將這張牌扔了出去:“那就放手去做,中區這邊我來打招唿。” “給你一晚上的時間。”


    “明天天亮後,屎幹吧了,屁股我可不擦。” 曾世新這才安心地笑了。


    跟家裏長輩打好招唿,今晚之內,他胡搞八搞,上頭有人撐著,就不怕了。 牌桌前,黃柄耀將電話掛斷。


    “繼續打牌,今晚通宵。” “輸贏我都請宵夜。”


    黃柄耀笑眯眯地開口道。


    中區的幾位大佬也都心知肚明,今晚的加連威老道不太平。 他們要做的,就是兩耳不聽窗外事,什麽都別管。


    有什麽事,黃炳耀會扛。 堅定地跟他站一邊就行


    尖沙咀,加連威老道。 這裏是王寶的大本營。


    其西接彌敦道,近東英大廈,橫跨漆鹹道南,附近還有個加連威老道廣場。 百色夜總會,就是信字堆的總堂。


    此時,加連威老道附近一片繁華,燈紅酒綠。 原本是生意爆場的時候。


    百色夜總會的大門緊閉。


    卻掛上主家有喜,暫停營業的牌子。


    門外的馬仔頭頂染得五顏六色,穿著牛仔褲,花襯衫,或者皮衣皮褲,左青龍右白虎。 稀稀拉拉地守在門外。


    人手一瓶酒,或站或靠,或坐,站沒站相,坐沒坐相。


    台階上,馬路護欄邊,樹下,到處都是人,少說也有上百名。


    “ 轟 !


    油門轟鳴。


    曾世新一腳油門,就將車開上台階,直插進人群之中。 差點將領頭的黃毛給撞倒。


    “嘭!”


    黃毛雙手撐在引擎蓋上,虎視眈眈地盯著曾世新。 附近的小弟看不對勁,“嘩啦’一下湧來過來。


    連馬路對麵的小弟,也直接翻過欄杆,直穿過來。 烏泱泱的一大批人把曾世新的車圍得水泄不通。


    阿樂在路邊停車,看到這一幕也抹了一把汗。 丟,新阿頭真特麽勇啊!


    難不成警署傳聞,他以一敵百是真的? 要不要這麽囂張啊?


    曾世新推開車門走了下來。


    緩緩掏出工作證,別在了自己的胸前,踏步向前一步。 “讓開,警察臨檢!”


    “臨檢?”


    “阿sir,有沒搞錯阿。”


    “看見那個牌子沒有,主家有喜,暫停營業,今日關張,臨檢個屁啊?” 黃毛桀驁地昂著頭,鼻孔朝天,態度無比囂張:


    “加連威老道過了十二點,我們寶爺說了算,少來找晦氣!” 他身後的上百名矮騾子,也都麵帶不屑地聚攏過來。


    兩個三個都用挑釁的目光看向曾世新。 “矮騾子還想劃地為王?!”


    曾世新嘴角一扯,硬氣地再逼近一步,目光犀利:


    “別說加連威老道,就是整個港島,一天24小時,也是差人說了算!”


    “你們這些矮騾子,上不得台麵!”


    “現在我懷疑這裏有人藏d,聚眾參與三合會。” “通通抱頭蹲下,出示身份證!


    踏馬的,矮騾子還扮地主公。 分不清大小王。


    十二點前十二點後,都輪不到他們這些樂色說了算!


    人群一陣躁動,古惑仔們個個都瞪大了牛眼,麵色赤紅,無不憤怒。 這分明是挑釁。


    天大地大,出來混,麵子最大。 “嘭!”


    領頭的黃毛嘴裏咀嚼著口香糖,直接將手中的啤酒瓶砸碎在曾世新腳邊。 玻璃碎屑飛濺。


    曾世新目光驟然一縮,不動如山,沒有絲毫膽怯。 “幹什麽?!”


    陳國忠見狀,卻飛奔過來,暴喝一聲。


    阿華、琛哥,阿樂三人追了上來,堅定地站在曾世新身後。 “手滑,沒拿穩酒瓶咯,這都不行啊?”


    “港島哪條法律規定了,當著差人的麵,不能手滑嗎?” 黃毛冷笑一聲。


    當著曾世新和陳國忠幾人的麵,囂張地抽起煙來。


    陳國忠和阿華等人,氣得麵色漲紅,阿樂忍不住手已經撫上了槍袋。


    黃毛瞥了一眼,囂張慣了,鼻孔噴著煙,頂了上來。


    臉幾乎都快貼到阿樂臉上了。 貼臉開大,瘋狂挑釁。


    “幹嘛,楂槍了不起啊,還想開槍,有本事打我啊!” “你們差人開槍要寫報告的,你敢嗎?”


    “哢嚓。”


    一把槍從後邊頂住了黃毛,開保險上膛一氣嗬成,瀟灑帥氣。 黃毛冷汗直流,沒想到真有差人這麽癲的,說拔槍就拔槍。 可千萬別走火啊。


    曾世新熟練地從黃毛的褲袋裏掏出一盒違禁品。 隨手拋到了地上。


    “這是什麽?”


    “別說你不認?!”


    曾世新眼尾一挑,將槍插入黃毛的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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