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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鬱子青沉思了會:“她看你的眼神很刻薄。”


    安顏估計前天在範家樓下,他逮到了杜蔓菲暗處的表情。


    杜蔓菲還沒醒,兩人到醫院附近的小吃店吃早餐。


    鬱子青點了三籠小湯包,一手端著一碗海帶骨頭湯。


    安顏覺得他是把她當小孩來照顧的,連勺子都替她用熱水燙好。


    突然羨慕他的女朋友,好想知道她是誰,然後好好勸她,千萬別離開他!


    這男人為了你一生未娶,別看現在隻是單打獨鬥的小老板,不出十年就是超級大富豪。


    喝著湯,她突然想起點什麽,向鬱子青求證道:“早上我醒來的時候,總感覺有人外麵偷窺。”


    鬱子青眸子微沉:“可能是你太緊張了。”


    是太緊張了嗎?馬上進入九月,離上一世安顏被綁架的時間越來越近。


    她總覺得這件事不可能是杜蔓菲一個人完成的,她背後到底有沒有人?


    如果有,這個人是誰?


    “可能是吧!”安顏對他的迴答明顯不認可。


    鬱子青沒想到安顏敏覺度這麽高。偷窺的人,剛湊近門口他就察覺到了。


    他有自己的辦法,在這個辦法裏,他最不希望看到的就是安顏受傷害,更不希望她擔驚受怕。


    是的,他也重生了。


    前世他暗戀安顏一輩子,最初想等她長大一點,自己多點成就再告白。


    沒想到,她才畢業兩年就結了婚。


    婚可以結,也可以離;他一直在等,等安顏和範深離婚。


    經常跑藥監局蓋章就是為了看到她。


    沒想到,等了二十年都沒有等到她離婚的消息。


    他隻是出了一趟國,迴國後就聽到她的死訊。


    成就算什麽?上億家產算什麽?沒有了安顏,一文不值。


    給杜蔓菲辦出院手續時,安顏準備打電話請假,鬱子青來了句:“別打了,我已經和趙華宇說過了。”


    安顏蒙了,他替她向趙華宇請假?那麽,趙華宇會如何看待他倆的關係?


    “這樣不好吧?趙主任怕是會誤會我們。”


    “沒事,他和我關係不錯。不會瞎傳的。”


    安顏納悶,趙華宇誤會和瞎傳是兩迴事好嗎?難不成,趙華宇已經誤會了?


    她來不及多想,因為鬱子青說話間已經結好帳。


    他的每一樣動作都快得讓安顏應接不暇:“你怎麽把錢付了?這錢不該你出。”


    “你先欠著,以後再還。”


    杜蔓菲出院。


    緩慢地下樓梯,仿佛自殺時割的不是手腕,而是腳腕。


    換作前世,安顏早就攙扶她了。


    現在雖然沒有這麽做,公共場合下還是配合她的速度。


    鬱子青把她護在身邊,不讓她靠近杜蔓菲。


    杜蔓菲忽然“啊”的一聲,腳腕一扭,整個人往地上倒。


    不是往前倒,也不是直線倒,而是往旁邊鬱子青身上倒。


    鬱子青光速擁住安顏往旁邊退避三舍,居高臨下清眉冷眼地望著杜蔓菲。


    杜蔓菲坐在地上楚楚可憐地朝鬱子青看。


    這個男人一點同情心都沒有嗎?


    安顏沒有因為杜蔓菲的騷操作生氣,反而因為窩在鬱子青懷裏心悸不安。


    師哥這滿滿的男友力哦!


    杜蔓菲眼見沒有半點機會纏上鬱子青,不情不願地起身。


    走到車旁,剛想拉開副駕駛的門,鬱子青把車門一鎖:“坐後麵去。”


    一路上安顏都忍俊不禁,師哥對付綠茶是高手呀!


    鬱子青沒有跟著一起進安家,而是輕聲叮囑安顏:“凡事不要生氣,有什麽事及時打我電話。”


    雖然現在我比你小三歲,可實際上我比你大一世。如此一想,安顏滿臉姨母笑地點點頭。


    今天她父母都在家,知道杜蔓菲出院,早就坐在客廳裏等著。


    杜蔓菲她很委屈地坐下,自殺迴來也不安慰,你們做得出!


    鍋還是要甩的:“爸爸,阿姨。前天在範深家樓下碰到了姐姐和她男朋友。姐姐當時有點不高興,我也覺得很丟臉,所以就衝動了。”


    這話一語雙關,透露出她怕安顏,還顯得安顏很婊。


    “隻是遇見我,你隔天就要自殺。要是遇見爸媽,你不得當場撞牆?


    再說,我那天是去範深斷絕關係的,我都不覺得丟人。你有啥丟人的?


    我不是說過支持你喜歡他嗎?”安顏毫不客氣戳穿她的謊話。


    安友博見到杜蔓菲神似她母親的臉,心中泛起陣陣厭惡。


    兩相對比之下,安顏能把男朋友帶到長輩們麵前,她的話更有可信度。


    他根本不想追究前因後果:“蔓菲,你對家裏有什麽想法嗎?”


    “沒有,真的沒有!”


    “那你和範深鬧成這樣,你有什麽打算?”


    杜蔓菲知道安顏已經鐵心不理範深,再硬性碰瓷範深,得罪他沒多大意義。


    “爸,以後我不會再去範家,保證不再做傻事。”


    安顏冷笑,前世範深和她勾搭在一起十幾年之久,這一世裏,前幾天卻互相潑髒水。


    現在她反而想消停了?不可能!


    黎燕自打她們迴來就很想說話,但開口必定話不好聽,一直坐在沙發上不啃聲。


    見杜蔓菲似是想通了,她說道:“昨晚和你爸商量過了,你畢業已經兩年,每天在家裏呆著確實對你不好。過段時間我們拖點關係,給你找家醫院上班。你心裏有什麽想法,也可以對我們說。”


    杜蔓菲臉上一滯,她不想上班!


    “阿姨,我這個人挺安淡的,隻想結婚後做個家庭婦女。如果阿姨覺得我不工作,在家裏呆著不好,阿姨可以讓邵姨迴家,我來接邵姨的工作。”


    無比惡比!安顏知道她的企圖,正準備出口阻攔。


    黎燕說道:“我怎麽能讓你在家裏做保姆?你最近好好休息。以後家務活你都不要碰,一樣都不要碰。”


    她從不虐待杜蔓菲,隻是看到她主動做家務心裏總有莫名的舒適感,所以她從未阻攔。


    現在想想自己真是蠢得死!


    安顏舒了一口氣,黎燕智商在線,省卻她不少勸詞。


    吃完晚飯,安顏給安友博送茶。


    一進書房,迎麵撲來嗆人的煙味。安友博情緒低落坐在大板椅裏。


    安顏走過去掐掉他手裏的煙頭,把茶放在他麵前:“爸,能和我說說杜蔓菲的媽媽嗎?”


    想到前世父母被杜蔓菲害得慘死,她的心就止不住的疼。


    可安友博是她的親生父親,能有多大的仇?她怎麽下得去手?


    在女兒麵前迴憶不堪,安友博是排斥的。


    安顏輕言細語地開導他:“爸,這些話你不敢對媽媽說,這麽多年憋在心裏不難過嗎?”


    何止難過!簡直是憋屈。


    “顏顏,她媽媽不是爸爸的小三,你信嗎?”


    安顏目光堅定地點頭:“我信!”


    “當年我請幾個客戶到舞廳跳舞,她們幾個來陪舞,我們一起喝了幾箱啤酒。醒來後,發現她睡在我身邊。”安友博迴憶道,“她跟蹤了我,知道家裏的地址後,一直纏著我,問我要錢。怕你媽知道,隻能給她。”


    “再後來她說懷孕了,是我的孩子。給她一萬塊錢,她就去流產。否則就要生下來,鬧得你媽和我離婚。”


    當時是1980年,一萬塊簡直是巨款。


    安顏道:“這個女人心夠黑的。”


    “那時候你媽已經五個月身孕,每天挺著大肚子跟著我跑業務。我哪有臉問你媽要錢?”安友博迴想當年的心境既無奈又鬱悶,“我找了好幾個朋友東拚西湊。她收到錢,給了我一張醫院流產手術單。”


    “十二年後,她又來找我。說自己生了重病,窮困潦倒,馬上就要死了。但是女兒是我的,她不能讓女兒沒人照顧。”


    “算算時間,孩子年齡和當年確實對得上。所以我答應了她。後麵的事,你都知道了。”


    安顏沒想到杜蔓菲是這樣走進家門的。


    她是安友博的女兒看似很合情合理。


    可她母親本來就是舞女,能和安友博上床,也能同時和別的男人上床。


    收了一萬塊錢,卻不遵守承諾是敲詐。豈知後來往安家塞孩子不是陰謀?


    隻可惜現在還沒有親子驗證。


    “爸,你有沒有想過,她可能是騙你的?”安顏大膽地說出心中疑惑。


    安友博把壓在心中多年的苦悶吐出來後,心情暢快不少。


    同時把整件事情擼了一下,忽然發現確實疑點重重。


    當年,他怎麽就被那個女人洗了腦,相信杜蔓菲是他的孩子?說到底,他是怕過了頭。


    他猶疑著望向安顏,安顏朝他重重地點頭。


    他們達成了一種共識:杜蔓菲的身份有待查證。


    “我把她趕出去!”安友博激動得站起身說。


    安顏阻止道:“爸,現在不能這樣。在沒有揭穿她之前,把她留在家裏,對我們調查她的身份反而有利。”


    安友博想想也是:“那要什麽時候才有結果?”


    “別急!”安顏說道,“爸,我們一步步來。你保護好媽媽和自己。記住,她煮的任何東西都不要吃,連泡的茶都不要喝。你們每天出門一定記得把房間門上鎖。”


    “好,顏顏,我聽你的。”安友博突然發現,向來對他們的話百依百順的女兒不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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