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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情要從十年前大清算事件後說起。”


    隨著落九耐的話語,眾人的思緒仿佛被拉迴十年前,那個瀕臨絕望的時代。


    “大清算事件後,我沒辦法操控普通人的思想,反叛者當時看似如日中天,實際上岌岌可危,隨時都有滅頂之災。而超組沒了束縛,隻要簡單撐過艱苦的幾個月,反叛者必亡。


    那個時候,為了活下去,我必須勸義……勒休放下仇恨,解散反叛者。反叛者解散後,至少能留個不被超組打敗的名聲。


    之後,我跟剩下的幾個反叛者成員,東躲西藏。過著下水道老鼠一般的生活。


    生活艱苦到我想死。


    於是我半開玩笑問大賢者:這個世界什麽時候會毀滅?


    大賢者不能預料未來的事,就算知道,也是等世界毀滅那天才會告訴我答案。


    然而結果出乎我的意料,大賢者給了我一個準確到令人恐懼的答案:十一年後。也就是明年。”


    聽狀,蘇青衣他們沉默了。


    落九耐很滿意眾人的表情,勒休跟杏知湘知道這些,倒沒多大反應。


    “然後,我又連續問了幾個問題。


    世界為什麽會毀滅?


    為什麽現在就給我這個答案?


    我一天隻能用三次大賢者,恨不得一次機會掰開省著用。


    大賢者迴答:因為有人在命運之書上,寫下了世界會毀滅的信息;給你這個答案,是因為末日已經注定了。


    於是,我陷入了茫然與震驚之中,沒多久就被義父……也就是勒休知道世界要毀滅這件事。


    過了幾天,我又問大賢者很多事情,才得知世界之書,寫的東西可以影響我們所處的一方世界,語句會成為事實。


    可是我不知道世界之書在哪,我的大賢者沒有權限知曉。就好像有一種特別的屏障擋住了渠道,無法讓大賢者了解到這些信息。


    我才明白大賢者並不是無所不能的。


    而之後,大賢者又告訴我,隻要找到三個命運碎片,並湊齊使用者,在世界中樞中滴血相融於命運磨盤,就可以打破束縛我們世界的屏障。


    到那時,大賢者就可以得到權限外的信息——關於命運之書的一切。


    所以,接下來的十年,我跟義父踏遍大江南北,風餐露宿,在各個危險的角落裏尋求線索,終是湊齊了三塊命運碎片。


    隻是,我們一行人耗費了將近十年時間。


    剩下的反叛者成員,除了義父與我全都犧牲了。事情並不是一帆風順,因為湊齊三個命運碎片後,我才知道它們所要求的使用者資格有二:


    一是擁有三個或三個以上的能力。


    二是擁有獨特能力。


    可惜,剩下不到一年的時間,除了義父沒幾個人符合這資格。不得已的情況下,我隻能動用齷齪無恥的方式。


    逆命的成立,本就是不擇手段逼迫獨特能力者覺醒額外的能力。


    成立沒多久,我便得知杏知湘覺醒五個能力,其中一個還是獨特能力。所以,逆命才冒著被發現、斬草除根的危險去陸翎冬的學校。


    以至於事後劫獄。


    當時,陸翎冬覺醒獨特超能力後,就被我列入最後一塊碎片的候選人,因為他有著兩個能力,隻要想辦法逼他覺醒最後一個能力,就可以讓他成為最後一塊碎片的使用者。”


    “所以,這就是你逼迫我殺掉軒銘的理由?”陸翎冬冷笑,身上的火氣並沒有因為她的解釋而消散。


    “隻剩下一年時間,我不得不用這種方法。”落九耐攤開手,一副身不由己的模樣。


    “蘇青衣也符合條件,為什麽不跟他說明世界的真相?或者跟組織合作?”薛離海忍不住道。


    “蘇青衣跟義父有不共戴天之仇,兩個人見麵還不得拚個你死我活?你看看蘇青衣現在這表情,還不是對我義父充滿殺意?”


    事實的確如此,蘇青衣緊緊捏著手心,強行讓自己分開注意力,不去看勒休。他怕壓抑不住內心彌漫的惡意與殺意。


    薛離海擦了擦汗:“那跟組織合作呢?有組織的命令,蘇青衣會同意跟你們合作,融合命運碎片的。”


    落九耐卻苦笑了起來。


    “跟組織合作是下下策,不到萬不得已、走投無路的情況下,我是斷斷不會跟組織合作的。”


    “義父他被x集團挑撥洗腦,誤以為組織殺了他兄弟,導致他性情大變,濫殺無辜,十幾年前殺了幾萬人。而這份罪是贖不清,償還不了的。


    就算日後義父阻止世界毀滅,有恩於人們,也是功不抵過,還得一命唿唿。


    這就是我不願意跟組織合作、哪怕濫殺無辜也要逼陸翎冬覺醒的理由。我是人,是一個有私心的人。”


    落九耐歎了口氣:“隻是未曾想,組織那邊居然連選的機會都不給我,害我不得不跟你們合作。”


    勒休蒼白著臉,終是抬眸望向落九耐,半晌後才歎氣道:“你這又是何苦?”


    落九耐不跟組織合作,他一直以為是合作不了的原因,因為落九耐有大賢者,可以知道很多事。所以勒休沒有想過,她是因為自己才不跟組織合作的。


    “我身上的罪孽太多,哪怕沒有人找我清算,也活不久。”勒休疲憊得如暮氣沉沉的老人,不見先前的犀利之氣。


    “義父你……”


    勒休擺了擺手:“我知道的,當年的兄弟是被我親手殺掉的。若不是如此,我也不會不管不顧殺掉薛離海。”


    薛離海當年命令龍祈修改勒休的認知,讓他殺掉自己兄弟,再認為兄弟因為組織的忌憚而被殺,從而挑撥雙方的矛盾。


    幾星期前得知真相後,勒休早已沒了生存的念頭,若不是自己融合了碎片還有利用價值,怕是已經自刎謝罪。


    他這一生,就是個笑話。


    落九耐臉色鐵青,這個秘密她一直隱藏的很好,因為她問過大賢者,勒休知道這件事後會發生什麽。


    大賢者:完成命運碎片的事後,自殺。


    看似堅強的勒休,實際上心靈早已崩壞。


    “義父,你……”


    “你不用再勸我了,我知道你希望我活著。”勒休搖搖頭,目光哀傷而婉轉:“我惡事做盡,臨死前還能為世界做一點貢獻,也算死得其所。”


    “蘇青衣,等命運碎片事件後,我任你處置。”又望向陸翎冬:“或者被你刺殺也行。”


    陸翎冬:“……”


    關他什麽事,他又沒有……


    陸翎冬瞪大眼睛,他記得蘇醒過來沒多久,好像聽到周念晴的名字,他怯怯道:“你不會殺了周念晴吧?”


    勒休點了點頭。


    完了完了,內心又有了殺意。


    薛老,你不要拉著我!我知道你也在忍,但你能不能用少一點力啊,我手心被你捏得青紫疼!


    “記得你今天說的話。”


    蘇青衣跟薛離海兩個人同時說道。


    “不過,你們會那麽好心拯救世界?”蘇青衣還是疑惑問道:“命運之書既然有著修改現實的能力,誰都不能保證找到命運之書後,你們會在上麵修改現實。”


    落九耐苦笑:“我這一生作惡多端,要說遺憾肯定是有的,但不至於用這種bug能力,修改人生。”


    “倒是你們……”她似笑非笑望著蘇青衣他們:“我倒沒有遺憾與執念,命運之書有修改現實的能力,我怕你們有想複活的人。”


    複活?


    聽到這個字眼,陸翎冬心動了。


    是不是代表,找到命運之書就可以複活軒銘、周念晴、楓若靜?


    蘇青衣的目光同樣閃過一絲驚喜,但很快就恢複正常,他搖搖頭道:“這個世界是公平的,就像超能力一樣,要使用就必須付出代價,要複活一部分人,就必須拿另一部分人的命交換。”


    沒人見過世界之書,鬼知道這貨是不是跟超能力一樣坑爹!


    還有,那個王八蛋吃飽了撐在書上寫了世界毀滅啊!稱王不香嗎?後宮佳麗三千不香嗎?


    受了什麽刺激要惡心社會、報複社會?


    陸翎冬低頭,暗暗想:就是一命換一命,也行啊。他很想用自己的命換軒銘的命,畢竟陸翎冬有愧於他。


    “至於我為什麽要找到世界之書……”落九耐眼睛微眯:“是因為我不想我的人生被人書寫。”


    “我們所經曆的一切,很有可能是注定的。被那個躲起來書寫命運之書的人撰寫。”


    蘇青衣皺眉:“你的意思是,我們的世界就像一本書,所以命運之書裏的語句、字段乃至一言一語都會影響我們的世界?”


    “那我們,不就是活在書裏麵嗎?”陸翎冬愣愣道。


    落九耐苦笑:“這個我沒有權限知道,等命運碎片事件後就明白了。”


    “不過,我可以確定的是,命運之書可以操控修改世界,無非有以下兩種原因。


    一:世界之書跟我們的世界相連接,所以可以修改我們的世界。


    二:世界之書是一本小說,而我們是活在小說裏的人物。”


    “接下來有什麽問題,就問你們組織隱瞞的超能力者——引導者吧,他可以引導未來,甚至還有著超越大賢者的權限知道理外之事。”落九耐指了指門扉,那裏有著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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