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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光映紅了周念晴的側臉,周念晴額頭上跳動的汗珠倒映著葉友傑認真卻又糾結的模樣。


    “早知道就帶點調味品過來。”葉友傑望著吱吱作響,不斷滋出油脂而表皮微焦,滲出肉香味的野雞後悔道。


    “撒點鹽巴也好,味道會提上許多。”


    雖說野雞經常鍛煉,肉質比其他雞鮮美細嫩,沒有調味料一樣好吃,但葉友傑還是有一種大把拿鹽撒上去的執念。


    因為他已經在樹林裏,連續吃了三天沒加任何調味料的純天然食材!


    一想到還要吃這玩意,葉友傑不禁愁眉苦臉,臉頰氣嘟嘟鼓起來。


    相比起葉友傑愁眉不展的模樣,周念晴淡定多了。她拿著小匕首削著木塊,想把木塊削成合適大小,好寄給木工師傅進行二次加工。


    她擦了擦額角的汗,露出笑容。


    終是把木頭調教成她想要的形狀。


    忙活了一下午,再加上中午沒吃飯,周念晴早餓了,倒不在意有沒有加調味料的問題。


    她拿起一隻表皮微焦,卻散發誘人風味的烤雞。烤雞離開原來的位置失去平衡,往火堆滴落幾點油漬,火堆上頓時升騰幾抹小火花。


    “沒那麽多講究。”周念晴小心著燙,左手拿著木柄,右手斯文地拿著方才還在刨木頭的小匕首。


    輕輕地在烤雞上切了幾刀,而後將匕首收好放在地上,將切下來的雞肉輕輕用手抿著,再送入嘴中。


    頓時,周念晴臉上裏流露出幸福的表情。


    “沒有加鹽一樣好吃,順滑。”周念晴不吝嗇地給雞肉打了十分的評價,然後遺憾道:“雖說有鹽確實會好吃點。”


    “是啊……”葉友傑不情不願拿起雞肉,嫌棄道:“再刷上一層蜂蜜,撒點孜然粉辣椒粉,那味道才叫一個絕。”


    聽到形容,周念晴腦海裏頓時閃過刷過金燦燦蜂蜜、撒過調味料,在烤架上散發香味的雞,頓時覺得手裏的肉比方才好吃多了。


    而葉友傑卻更是沒了食欲,但他隻吃了早餐,肚子在這個時候不爭氣叫了起來。


    “我這絕不是妥協,是肚子餓沒辦法才……”這樣想著,葉友傑這才不情不願咬下雞肉。


    嗯,還是幾天前的味道,不帶變的。


    吃飽飯後,弄滅火堆,周圍瞬間暗了下來。月亮不知啥時攀登上天際,灑落微弱的光。


    憑著月光,葉友傑瞥清周念晴腋下夾著木頭,一個人瀟灑準備離去的時候。


    葉友傑眯著眼睛:“木頭給我吧,你一個女孩子夾在腋下多不方便。”


    周念晴愣了一會,沒有太過客氣:“給。”


    “小心倒刺,我削得不是很幹淨。”


    接過木頭後,葉友傑首先感受到的是沉,接著是木頭表麵的粗糙、類似於毒蛇隱藏毒牙,藏在粗糙處的倒刺。


    “不打緊。”葉友傑拎著木頭,把它往腋下夾,木頭有點大,夾著有點不自在。


    迴去的路上,夜風微涼,夾雜著微微許的蚊響。好在現在算半個冬天,這要是夏天,蚊子咬都能把人咬死。


    一路上沉默,沉默得如同烏雲伴月,靜謐的很。


    葉友傑很想說些什麽,卻又怕說多錯多,再次引起周念晴的懷疑。


    而周念晴低著頭,看著腳下的運動鞋踏過樹葉發出清脆的聲音,不知在想些什麽。


    “你知道陸翎冬現在咋樣嗎?”周念晴終是打破了沉默。


    周念晴走在前麵開路,倏然迴過頭。大大的眼眸散著月光,帶著月光的溫柔與悲嗆。


    “之前把你當做陸翎冬,我很抱歉。”


    “或許,是我太想他了吧。”


    等等,你說什麽?


    你說你想陸翎冬?


    葉友傑覺得世界觀崩塌了。


    不要忘了你第一次見到陸翎冬,就禦過劍,把他屁股拍爛了。這劍要是往下一點,陸翎冬早斷子絕孫了好不好?


    而且你不是百合嗎?想陸翎冬幹嘛?


    難不成,跟陸翎冬一起上了幾個月課,你被陸翎冬扳迴正常的性取向了?


    沒有理會葉友傑疑惑到蹙眉的表情,周念晴眸光暗淡,似被烏雲籠罩。


    “第一次見麵的時候,我以為他欺負我表姐,就對他動了粗。”


    嗯嗯,這個葉友傑知道,你不說他也懂。


    “那個時候是誤會,可惜我那時心高氣傲,拉不下麵子道歉,能敷衍就敷衍。直到後麵上課,薛老師跟我說,練劍先練心。”


    這麽說起來,陸翎冬跟周念晴的關係一向勢如水火,要是轉折點是哪,憑借著陸翎冬的記憶,葉友傑還是覺得模糊。


    好像是水到渠成,自然而然的,就沒以前那般敵視。


    “我的胸懷太過狹小,連帶著劍術一無所長。”周念晴睫毛未顫,一雙眼眸夾雜著憂傷:“所以,我開始改變自己的心境,在班上交了不少朋友,連帶著拉低了對陸翎冬的敵視。”


    “我以為久而久之,陸翎冬會跟我成為好朋友,就像他的摯友一樣。”


    說到這裏,周念晴的身體似被夜風吹冷,打了個寒戰:“隻是,陸翎冬後來經曆的那些,太過匪夷所思,我沒辦法不去同情他。”


    周念晴苦笑:“一邊想和人家做朋友,一邊卻忍不住對他產生旁觀者的憐憫,很可笑吧?”


    葉友傑沒有說話,隻是默默盯著周念晴那雙皓月般的眼睛。


    周念晴又抬著頭,望著被烏雲籠罩的月霧:“你不喜歡陸翎冬,但我卻希望你能多了解一下他。”


    “我很自私吧。”


    葉友傑搖了搖頭,他覺得必須說點什麽,不然太過奇怪,還是會引起周念晴懷疑:“陸翎冬做了什麽事,讓你對他產生了憐憫?”


    這個問題應該挑不出毛病吧?


    周念晴一愣,低下頭正對著葉友傑那雙漆黑卻攝人心魄的眼睛,而後深歎了一口氣。


    “大概一個多月前,陸翎冬去實習的時候,協助他調查的前輩死了,他自己又得知他不是‘他’的事實。而後,在逮捕犯罪者的時候,他喜歡的人為了保護他,犧牲了。好不容易走出心魔,想暢享未來的時候,又被人洗腦,親手殺掉自己的摯友,至今下落不明。”


    等等,陸翎冬知道前身不是他這件事我就不吐槽了,但你為什麽知道那麽詳細?


    這明顯不正常!


    葉友傑沒有透露出一絲表情,讓人看不清他的思慮。因為他知道,周念晴在試探他。


    周念晴想從他的表情裏,抓住陸翎冬跟他是同一個人的證據。


    “的確可憐。”葉友傑說道:“但你咋知道這麽詳細的?就好像在他身邊一樣。”


    周念晴盯著葉友傑的眼睛三四秒,終是別開眼睛,撓撓頭道:“陸翎冬殺了的摯友,他的妹妹把這些資料全放出去了。”


    “現在中海學院的學生全知道了。”


    哇靠,溪銘不是號稱自己是不會泄露學生信息的老師嗎?果真是哥哥的死,讓她喪失了理智?


    “他妹妹平時不碰電腦,哥哥死了,倒把自己關在房間裏,像是,要把哥哥留下的東西精通了……”


    然後就散播陸翎冬的信息?


    完了,葉友傑倏然在腦海裏想到。


    溪銘若是擁有跟軒銘一樣的電腦能力,再加上她本身擁有的迴溯過去的能力,他躲哪都會被找出來!


    再加上軒銘一死,溪銘心裏憋著一股氣,不達目的誓不罷休,自己又不好對她動手……


    等等,說不定餘海弦為了保護自己不受外界幹擾,會直接把溪銘暗殺了。


    那可就……


    葉友傑扶了扶倏然沉重的額頭,一個頭兩個大。


    “你不要緊吧?”


    完了,露出馬腳了。


    自己這副對溪銘頭疼的模樣,一定被周念晴看到了!


    葉友傑幹咳幾聲,眼珠子快速轉動,然後朝周念晴伸出手,說道:“我不知道陸翎冬會不會跟你做朋友,但我想和你做朋友。”


    周念晴愣了一下,狐疑盯著葉友傑的臉。


    “我隻代表葉友傑。”


    留個曖昧的態度,真真假假,假假真真。


    葉友傑十分認真的模樣,打動了周念晴的心,周念晴愁眉不展的表情終是舒展開來。


    “所以,你不要因為長得像,就把我當成陸翎冬。”被周念晴握住手後,葉友傑笑著補充道。


    周念晴點了點頭。


    遇到葉友傑的那一刻起,她從陸翎冬上交的課題,推斷後得知到一個事實:葉友傑可能是陸翎冬為了逃避現實而創造的、取代自己的人格,那個新能力,就是那個人格誕生的。


    性格不同,樣貌相同可以用人格解釋。


    但身份證……這點還是讓周念晴產生不少疑惑。


    “好,從今天起,你葉友傑就是我周念晴的朋友。”周念晴笑容蕩起了酒窩,沒有跟陸翎冬成為朋友的遺憾,倒是在他另一個人格那邊得到緩解。


    周念晴已經確定葉友傑是陸翎冬的人格了。


    直到隔天中午,從同學那邊傳過來的唾液分析信息讓她產生了動搖。


    “什麽!唾液的分析顯示葉友傑跟陸翎冬不是同一個人?”


    周念晴躺倒在椅背上,懷疑人生。


    “所以葉友傑還真的隻是‘碰巧’跟陸翎冬長得像,又‘恰好’生活在同一個區域?”


    周念晴整個人都不好了,一想到前幾天自己不知廉恥跟葉友傑在一起那麽久,臉頰燙了起來。


    倒不是說陸翎冬可以,隻不過她跟陸翎冬認識比較久,熟人之間沒那麽尷尬。


    但陌生人……


    周念晴捂住滾燙的臉,發出小動物般可愛的聲音。直到手機響了起來,屏幕上顯示著“最最最最最可愛的小姐姐~”


    那是周念晴給阮星越的備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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