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虞聽得這聲音,嘴角微微勾起。


    攝政王一直以為寧王是他的兒子,謀劃幾十年到頭來一場空,必定是破防的。


    寧王一日活得滋潤,就會提醒著他過去的愚蠢,若是讓寧王當了皇上,他大概會被活活氣死。


    沈虞覺得晏嶼、皇上和寧王三人在攝政王心裏若論仇恨值來排,大概是這樣個情況:寧王>晏嶼>皇上。


    皇上過去看到攝政王是恐懼和仇恨,這會兒卻有了一些不一樣的感覺。


    皇位與其落在寧王頭上,還不如落在攝政王頭上。


    他輸給攝政王,他是服氣的,可若是輸給寧王他會很不服氣。


    沈虞提議過後,他明顯感覺到許多大人都心動了。


    一個朝堂,有黨爭,但也有不少真正的為國為民的清流,皇上深知那些清流才是國家的肱骨和脊梁。


    有他們在,無論其餘的人鬥成什麽樣,都不會太過動搖國本。


    可剛剛沈虞提議過後,那些清流肱骨都心動了,所以皇上看到攝政王的第一句話竟然是:“皇叔,救我。”


    隨著年齡的增長,皇上其實已經很久未曾換過攝政王皇叔了。


    在他意識到,皇叔跟父親的角色不一樣,他這個皇叔並非真心待他的時候。


    沈虞覺得沒了皇後在身邊的皇上,真的蠢極了,他這會兒都還沒察覺出來他現在落得這個地步,正是他口中的皇叔導致。


    沈虞相信,若不是攝政王讓墨水找上皇上,把沈衢送到皇上跟前,皇上在今日的宴會上會對她做點什麽,但絕對不會是張口就要置她於死地。


    攝政王失望地看著晏嶼,沉聲道:“嶼兒,放手,我過去是如何教導你的,你都忘記了?”


    晏嶼充滿了諷刺的道:“不愧是忠君愛國的攝政王,為了皇上,竟然要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兒子兒媳去死。”


    寧王雖然一直都不完全信任攝政王,可根據他母妃的說法,他們的最終目的是見他送上皇位,可明明剛剛隻要攝政王不出現,這皇位多半是要落在他頭上的。


    這個時候,他是徹底相信晏嶼沒有坐上那個位置的心思了。


    定遠侯世子道:“看來姨母被攝政王欺騙得很慘。”


    若不是姨母被騙了還對他們隱瞞,他們也不至於在宮中這麽勢弱。


    他們雖然背著貴太妃經營了一些人手,但貴太妃若是不被攝政王愚弄欺騙,他們的勢力要再多一些。


    “今日,是奪權的好時機,今日過後隻怕……”


    “我若是不放呢?”


    “你當如何?”


    攝政王痛惜又難過地看著他:“那你就別怪為父不慈了,為父不能讓你在錯誤的路上越走越遠……”


    沈虞在攝政王說到“為父不慈”的時候,就已經將手中的暗器準備好了,而上方的晏嶼也警惕了起來,等著攝政王下令,開啟第二場廝殺。


    但他沒有等到攝政王下令,而是心口忽地一痛,旋即就有鮮血從他嘴角溢出,他感覺到手腳在喪失力氣。


    沈虞見勢不妙,立即對著攝政王發射手中的暗器。


    四麵八方湧出一批黑衣人,部分黑衣人在晏嶼嘴角流血的時候就殺了過去,另一部分則是護在了攝政王身邊。


    墨香也第一時間衝到了晏嶼身邊,扶著他與黑衣人廝殺,沈虞同金盞道:“你去護著晏嶼,我這邊有陳婆子就夠了。”


    陳婆子是力量型,而她是技巧型,她們兩個合在一起足以自保。


    她咻咻咻的一連朝攝政王發過去了十五支帶劇毒的暗器,她與晏嶼成親過後給晏嶼看過,晏嶼身體很健康並沒有中毒的跡象。


    但剛剛晏嶼卻突然發作,麵容痛苦。


    她瞬間便想到了一種東西。


    蠱。


    若是攝政王在晏嶼體內種了蠱,就能保證晏嶼永遠受製於他。


    也是她還沒有把加農炮搞出來,否則她真的想用加農炮給攝政王一炮轟上天。


    眼瞧著黑衣人越來越多,密密麻麻的,沈虞都快看不到晏嶼那邊的情況了,而攝政王還安然無恙,一副大局在握的模樣看著他們“垂死掙紮”。


    沈虞朝寧王吼道:“寧王,你還在那裏看熱鬧呢,晏嶼死了就該你了。”


    “攝政王為什麽這麽對晏嶼,因為晏嶼不是他的兒子,當年攝政王妃根本就沒有懷孕,晏嶼是德元皇後的兒子,當年德元皇後生產過後攝政王把她的兒子搶走了,帶迴去充當他的兒子。”


    “你肯定很好奇,攝政王為何要搶旁人的兒子吧,因為他壓根兒就不能生啊,他就是個沒種的公雞,配不了種的公豬。”


    “這個秘密貴太妃也知道,他知道以後就將貴太妃囚禁起來了,你母妃現在活著還是死了,隻怕要你親眼去看了。”


    寧王和朝臣聽得這話,均是震驚不已。


    今天晚上聽到的,見到的讓他們震驚的事情太多了,但再多似乎都沒有沈虞這會兒甩出來的炸彈重磅。


    這短短幾句話,包含了太多的秘辛和隱秘。


    有那膽子大的偷偷去看攝政王,被罵沒種,這是對男人最大的侮辱了的吧!


    若是有誰這麽罵他,他必定會氣得跳腳。


    但攝政王的臉上卻是一派從容,他不但十分從容,還承認了:“本王早年受了不少罪,的確沒辦法孕育子嗣。”


    “晏嶼也的確是先帝和德元皇後的兒子。”


    “但晏嶼不是本王搶的,而是先帝留的遺詔,錢家勢大,先帝怕德元皇後生了兒子後德元皇後和錢家會生出不該有的心思,所以囑咐本王,若是德元皇後生的是女兒,便放在宮中以公主的尊榮好生教養。”


    “若德元皇後生的是兒子,便讓我把孩子帶出宮找個殷實人家撫養,並告訴德元皇後孩子死了。”


    “但本王無子,也不忍心讓皇家血脈流落在外,所以便把孩子帶在了身邊,當成了自己的孩子來教養。”


    不得不說,攝政王是有些講故事的技能在身上的,他這麽一說很多人都相信了。


    還有大臣摸著胡須道:“難怪,難怪先帝放心讓王爺輔政。”


    攝政王生不出來,他把那皇位搶手裏了也沒什麽意思啊!


    皇上很顯然也信了,甚至在心裏唾罵自己:所以這些年朕到底在防個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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