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及小兒子和父親,沈夫人心中那些不好的情緒一掃而空,語氣裏都帶出了幾分笑意:“快則三日,遲則五日。”


    沈雪聽到沈源要迴來了,心頭也是一陣歡喜。


    源弟素來不喜沈虞,且他折磨人的法子層出不窮,不如大哥這般顧著臉麵,等源弟迴來知曉沈虞這些天的所作所為,沈虞就沒有痛快日子可以過了。


    還有,嫡母的那個父親,據說也是十分難纏的主,對方又疼惜嫡母,知道嫡母受的委屈,定會狠狠責罰沈虞。


    嫡母雖然出生江南大家,但嫡母的父親卻不是走的文人路子,不像父親這般要守著文人那一套,反而對嫡姐束手無策。


    沈雪自己給自己哄好了。


    沈虞雖然又從沈家榨了十萬兩銀子出來,但每每想到沈治那死裝的麵孔和說出口的反胃言論都膈應得緊。


    她衝金盞和金玉招了招手。


    入夜,萬籟俱靜之時,幾個黑人一人熟門熟路地摸到了沈虞的院子外,他們正欲翻牆進去的時候,就看到幾個熟悉的鬼鬼祟祟的身影翻牆而出。


    幾個黑衣人沉默了。


    不是……這沈家大小姐是不是有什麽毛病,還是說她知道他們今日要來行刺,所以故意反其道而行之?


    他們默默地跟了上去,想看沈虞她們今天晚上又要去幹什麽。


    沈虞要出去幹什麽,自然是出去揍人,沈治影響了她的胃口,飯菜都沒吃完,多浪費呀!


    揍完沈治,她們又去了沈雪的院子。


    一家人就要整整齊齊麽,能打的都一次性打了幹淨,翻牆也是個體力活兒。


    不過鑒於沈雪要靠臉吃飯,所以沈虞沒有打她的臉,也沒有把她打太狠,若是打得跟沈夫人和沈治他們那樣幾天都下不了床,她就沒辦法去找七皇子哭訴,跟七皇子培養感情了。


    沈虞表示,她作為惡毒女配,必須堅定地促成和擁護男女主在一起,讓他們鎖死。


    她是撮合他們的,不是拆散他們。


    幾個黑衣人看著沈虞她們雀躍離去的背影,長久的沉默在他們四周蔓延。


    許久過後,才有人輕聲問:“咱們今日還要繼續行刺麽?”


    若不是沈虞今天打的人不同,還是打的連個人,這熟悉的劇情,讓他們都有了恍惚之感,好似昨日重現。


    為首之人這次照例沉默了一會兒才道:“還是先迴去跟上頭的人稟告吧!”


    他覺得,沈虞她們當是察覺了他們的存在。


    金玉和金盞的確是察覺了,也提醒了沈虞,沈虞說他們若是不動手便不搭理。


    一直到沈虞迴了院子,金盞才問:“那幾個刺客好生奇怪,為什麽每次出現的時候,都是我們要去揍人的時候。”


    “他們有沒有可能不是刺客,而是沈府的暗衛死士之類的,怕小姐您做出什麽不好的事情,所以我們每次出去打人,他們就冒頭。”


    沈虞想到沈家的底蘊,想到這兩次她們出去打人,那些人都沒有幹擾,而沈太傅身邊密不透風,完全找不到下手的機會,順著這個思路想了想。


    繼而搖頭:“應該不是。”


    “若他們當真是太傅府的人,我打了沈夫人之後,他們必定會跟沈太傅告狀,可沈太傅很顯然不知道。”


    在沒有人的時候,沈虞現在都懶得裝腔稱唿二人為父親母親了。


    甚至今日她被惡心得,好幾次也是直接稱唿他們為沈太傅和沈夫人。


    金玉有些擔憂:“一直有這麽個不明人物在暗中窺視,終歸是危險的。”


    沈虞安撫道:“無妨,這夥人我瞧著運氣不怎麽樣。”


    “誰家刺客來刺殺兩次,劍都有沒有機會拔出來啊!”


    金玉和金盞想到此處也忍不住笑出了聲,若是那幾個刺客每次來刺殺,都恰巧碰到她們出門打人,失了先機,這麽看來的確運氣不怎麽好。


    一直沒找到機會插話的陳婆子諂媚地道:“大小姐福厚,那些宵小都傷不了您。”


    嚴肅的氛圍被破壞,沈虞擺了擺手:“都各自迴去休息吧!”


    打了人,沈虞神清氣爽,一夜好眠。


    這次她為了防止沈雪和沈治挨打的事情被巡夜的人發現,特意把在他們屋外守夜的小廝和婆子直接打暈了,堵了他們的嘴,關到了屋裏。


    天一亮,沈虞就早早出門了,將府裏的喧嘩和震動拋之腦後。


    沈虞去了她置辦的那兩間小院,從買迴來的人裏頭選了兩個識字且會寫字,口條順溜的,準備帶去工部那邊給報名的工匠做登記。


    又挑了兩個穩重細致的,讓他們去打聽京城附近可有人賣地賣宅子什麽的。


    昨天跟晏嶼聊完後,她的思路也拓寬了一些,靠著訛錢發家致富,終究不是長遠之計。


    她穿過來之前沒經過商,且如今她也沒有時間去研究和琢磨這個,隻能先搞點其它的了。


    這四個人,兩男兩女。


    她交代一番後,帶著一對男女到了工部,昨天她讓墨香去給齊尚書送了信,說了她今日要在工部這邊來擺個攤辦登記的事情,齊尚書便把工部大門口門房旁邊朝外的一間屋子分給了她。


    她讓金玉去裏頭打聽了一下,過去工部那些人登記的時候都是如何登記的,便讓她帶過來的二人照著登記。


    雖然,她那個世界習慣用簡曆,但沈虞沒想過把簡曆的格式搬過來。


    這種事情上,沒必要搞特殊,而且古人自有自己的辦事之法,過去那些雖然都是內定的,但明麵上他們的登記冊子還是做得很完整和仔細,讓人挑不出毛病。


    晏嶼大馬過來,招唿沈虞:“走吧!”


    沈虞見她安排的這兩個人辦事不錯,交代了幾句,讓陳婆子在這邊盯著,若是有鬧事的就來找她,便朝晏嶼那邊走。


    她羨慕地看著晏嶼道:“我覺得,我也應該學一學騎馬。”


    金盞忍不住道:“小姐,我們剛到你身邊的時候,你說要學武,但一直沒怎麽學,學騎馬之事,我估計也懸。”


    她這話倒沒有旁的意思,也是她們這些一直在沈虞身邊的,才知道沈虞是何等的愛學習和辛苦。


    她們經常看到沈虞通宵讀書,看書看到子時更是常態。


    她們就沒看到過比沈虞更愛學習的人。


    晏嶼沒有給她潑冷水:“你想學的時候就找我,不是我吹,我馬術還不錯。”


    沈虞突然道:“你最近出門,怎麽沒坐你那華麗的步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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