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門口的侍衛一臉懵逼:啊,這是怎麽了,這些夫人小姐些,怎麽突然就跑起來了。


    知道原因的沈夫人和沈雪兩個人合力拉著沈虞,讓她不要跑,她越是跟著跑,前麵第一個跑的夫人就越是不會停下來。


    然而,她們兩個那力氣,在沈虞跟前不過是蚍蜉撼樹,根本阻止不了沈虞。


    她們隻能扯著嗓子喊著:“沈虞,停下!”


    “姐姐,停下,你不要跑啊!”


    沈虞似乎是跑嗨了,完全聽不到她們兩個的聲音,她現在有一種大家一起在跑馬拉鬆的感覺,快樂得咧。


    這場鬧劇,是在半個時辰後,攝政王發動了不少宮女、太監、侍衛才阻止了。


    原本喜氣洋洋,是高級名利場的宴會廳,一眾官員和新出爐的進士們,都在熱切友好地你來我往。


    但現在,皇上在高位上,如坐針氈。


    皇後在一旁,縮著脖子裝鵪鶉,完全不敢抬頭,她怕繃不住,笑出聲,這個沈大小姐,太能惹事了。


    攝政王一臉威儀的站在大廳中央,他對麵站著沈虞,此時的沈虞難得有些心虛的低著頭。


    沈太傅此時更是恨不得挖個坑把自己埋起來。


    他看了一眼沈夫人和沈雪,有心想責怪兩句,可看到沈夫人一輛的精神恍惚,都好一會兒了還在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半條命都丟了的樣子,隻能把話吞迴來。


    在看沈雪,也沒有比沈夫人好到哪裏去,她臉色慘白,撐著身體,也是在大口喘氣。


    今日二人這奔跑步數,比過去以往所有的歲月都要多。


    攝政王看著這個引發宮中史詩級瘋跑事件的罪魁禍首問:“好玩兒嗎?”


    沈虞低著頭,弱弱地道:“我沒想玩兒啊,就是想單純的問一問那夫人,為什麽不過來跟我母親說話。”


    攝政王看向那第一個跑的膽小夫人,問:“你為何看到沈大小姐向你走來就跑?”


    沈虞也看向她,一雙大眼睛充滿了清澈的求知欲。


    她最開始見那夫人突然驚唿逃跑,是真的以為發生什麽事了。


    但跑著跑著,壓根兒就沒見到鬼,她才意識到其中或許是有什麽誤會,但她跑高興了,就沒有停下來。


    那夫人弱弱地道:“沈夫人和沈二小姐下馬車的時候,一副很難受的樣子,而且二人看起來都像是遭了大罪。”


    “然後,沈大小姐便笑著朝我走來,我以為她是鬼,就被嚇到了。”


    沈虞很是無語:“你也太膽小了吧!”


    “我哪裏像鬼了?”


    但她一張口,那夫人便本能地又抱頭尖叫了一聲。


    攝政王這張萬年威嚴冰山臉,在看到沈虞張口說話後,也起了一絲裂縫。


    晏嶼更是一口茶水噴了出去,他連忙從懷裏取出一把漂亮精致的鏡子,遞給沈虞。


    沈虞不明所以地接過,一看:“挺漂……啊……”


    “陳婆子受死!”


    沈虞給氣瘋了,她的一口白牙,現在成了一口紅牙!


    血紅血紅,跟她嘴巴上那鮮紅豔麗的口脂一模一樣的顏色。


    看上去就跟吃了小孩兒一樣。


    難怪那夫人嚇成那樣。


    她憤怒地看向沈雪和沈夫人的:“你們為什麽不提醒我!”


    害她出了如此天大的糗。


    沈虞殺人的心都有了。


    沈雪弱弱的道:“我以為,姐姐是專門給牙齒塗了顏色。”


    “我聽聞倭國有些女子,就喜歡給牙齒塗顏色,便以為姐姐是在效仿她們。”


    沈虞:“……”


    “我就算是去吃人,也不會效仿那麽個彈丸之地的審美好吧!”


    氣死她了,說她效仿什麽不好,竟然說她效仿倭國。


    瑪德,這倭國怎麽哪裏都有,小說裏頭也有。


    她氣了一通,拿著鏡子掏出手絹,找了個角落蹲著擦牙齒。


    然而讓她更加無語的事情出現了,那該死的口脂竟然擦……不……掉!


    她站起來怒吼一聲:“陳婆子,我跟你不共戴天!”


    “這什麽口脂啊,竟然擦不掉。”


    其實她是誤會陳婆子了,陳婆子最近一心想要在她這裏擠出一條立足之地,所以專門去給她買的是京城最好、最貴的口脂。


    普通口脂,沾杯,且吃完飯就掉了,還不健康。


    但這口脂,不沾杯,吃飯喝水都不會掉。


    旁的貴女不停補口脂的時候,沈虞不用補。


    陳婆子就指著這口脂,奪迴沈虞的心呢。


    大家都在看沈虞的笑話,先前被莫名其妙帶著瘋跑的事情,怕是要成為他們此生的黑曆史。


    所以沈虞這個罪魁禍首丟人,他們樂見其成。


    晏嶼倒是想幫忙,但他一個男子對口脂這些東西完全不了解,也不知道要用什麽辦法才能讓沈虞那一口牙恢複正常的顏色,隻能在一旁幹著急。


    蘇雅來的時間比較晚,所以沒有參與那一場瘋跑,又想到沈虞多次幫她。


    便主動站出來道:“沈大小姐,你這口脂應該是京城最好的胭脂鋪京華閣的口脂,京華閣的口脂用水擦是擦不掉的,需要用他們特製的精油。”


    她將自己隨身帶著的精油給了沈虞。


    沈虞感激不已地接過。


    又蹲迴先前的那個角落去擦牙齒上的口脂。


    沈太傅看著這樣的沈虞,隻覺得她蠢極了,丟人極了。


    誰家貴女會丟人丟到文武百官的跟前,誰家貴女會丟臉丟到皇上跟前,誰家貴女會得罪這麽多人?


    塗個口脂都塗不好。


    他覺得此時此刻,所有人都在嘲諷他,譏笑他,怎麽生出了這麽一個能惹事還蠢笨的女兒。


    這些日子以來,沈虞給他製造的無數麻煩,和多次拿沈虞沒辦法的怒火,越燒越旺,直到把他的理智全部燒完。


    他大步走向沈虞,越是靠近沈虞的背影的時候越快,臨近之際,抬腳狠狠朝沈虞後背踹去……


    “住手……”晏嶼大驚,單手支著桌麵,一個借力飛過去阻攔沈太傅。


    沈虞舉著小鏡子,早就看到沈太傅朝她靠近了,所以在沈太傅抬腳的時候就圓潤地轉挪開。


    沈太傅重重的一腳踹空,來了個原地劈叉。


    “齜……”


    是布帛撕裂的,清脆的聲音。


    “嗷……”


    是沈太傅痛苦的叫聲。


    “嘶……”是全場男同胞倒抽一口冷氣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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