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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丹元城,相傳是曾經有大能在此煉丹,丹成之際得四方天地元氣,化作龍虎雙形之異象。頗有傳說中張天師在龍虎山煉製丹藥的那種氣勢來,故名稱丹元。


    當是時就曾有一股濃鬱的藥香在城內四散,經久不衰。即使今日,也仍能夠感受到空氣中殘留的淡淡的味道,傳說中那位大能還曾留下他的傳承。


    正在這種傳說的感召下,無數的丹修都曾拜訪此地並在此地逗留許久,希望能夠了解到那位傳說中的大能煉製丹藥時的情景。


    如果萬一能發現他留下來的丹方或是煉製丹藥的經驗手法,那可是極為珍貴的機緣。


    當然無數歲月過去了,並沒有人得到了那位大能的傳承。


    盡管如此,這座城的名氣也是打了出去,每年仍然有無數修士慕名而來,最後決定留下來定居的也不在少數。


    為了減少仙凡之間的衝突,這丹元城內的修士與凡人是分離開來的。東城住凡俗之人,西城方是修士居住修行的場所。


    當然大多情況是凡人要入西城會很難,隻有少數有錢有勢的人能夠進入,至於修士入東城則是相當地輕鬆,隻要不發生惡性的殺人事件,就不會有人幹涉修士的行為。


    無它,這世界畢竟以實力為尊。


    此刻剛進入西城的那位中年男子,若不是借著駕車的魏莊的修士身份,隻作為一個凡人,怕是難以入城的。


    “嗯,現在出現了一個問題,靈石就那麽兩塊都用光了,手上隻有從小雲兒那裏拿的金子了……”


    魏莊坐在馬車前架著車,卻有些憂慮。


    以前出行的時候雖沒有前唿後擁,但大抵是有人跟隨的。無論要買賣些什麽東西或者打尖住店,都有人安排。


    現在自己一個人出行,就有些問題了。


    不知道世俗的黃白之物在這座修士聚集的西城能不能用,要是不能用就隻能找個橋洞湊合一晚了。


    似乎是感覺到魏莊的心緒,識海中的玲瓏寶塔微微一顫,在塔底吐出了十多塊靈石,隨後又修補自己去了。


    “額……好兄弟,算我借的……”


    魏莊覺得玲瓏寶塔的靈性相當的高,但不知為何他從未發現過它的器靈,隻能在某些時候寶塔自己會表現出一些人性化的行為出來。


    “不管了,先去找個地方安頓一下,還得把裏麵的這位治一下,否則不死也得殘了。”


    ……


    西城城主府,也是整座丹元城的城主府,更是這片地域的中樞所在。


    此刻在城主府的內堂之內,昏暗的空間內隻有兩三隻燭火散發著昏黃的微光,一名華袍錦衣的中年男子正聽著手下人匯報著全城的信息情報。


    他盤坐在蒲團上,閉著雙目,聽到些信息就偶爾點點頭,但若沒有什麽大事,他是不會特別在乎的。


    當然即使是一些買賣人口,燒殺擄掠之類的事件,隻要不捅到明麵上來,那都是小事,他並不會在意。


    隻要不威脅他的地位,不弄出什麽大事出來,他並不介意給某些人一些特權。


    “城主大人,今天城門口出現了一件事,守門的張三差點踢死了個凡人……”


    中年男子睜開了眼睛,神色雖然淡然,但不怒自威。他便是丹元城的城主聶飛虎,虛丹巔峰,這丹元城內的絕對強者。


    金丹境界的修士往往開宗設派,成為一派掌門,在世俗化的城池中往往難以見到金丹境的修士。


    丹元城內雖有虛丹期的修士,但大多是初期、中期,虛丹巔峰的聶飛虎確實是絕對的第一號人物。


    他此時有一些不耐煩,開口道:


    “就算踢死了又如何?這麽點小事值得向我報告?”


    身下的人心神一顫,立馬開口解釋道:


    “大人,後來出現了一位陌生的虛丹修士,救走了那名凡人。”


    “嗯?!”


    聶飛虎雙眼微張,略有些驚訝,又按下心情來,張口問道:


    “然後呢?”


    “那名虛丹修士帶著那名凡人進了西城,此刻應該在找落腳的地方。小的已經派人遠遠地盯著他們了,有情況會隨時向大人匯報。”


    底下人趕緊迴答,將有關事情報告給了城主,額角已經有了一點點汗珠。


    他可未曾忘記,就在幾天前,就有人因為說話太過緩慢,報告不清晰,直接被城主剮了。


    “嗯,做的不錯,注意些,既要監控,又不要冒犯了他。順便把那個凡人的信息調查一下,晚上報告給我。”


    “是。”


    抹去一絲冷汗,慢慢地退了出去。


    聶飛虎待四下無人,眼神變得肅穆,雙目眯成一道縫隙,思考著這名陌生的虛丹修士來此的目的。


    一陣陰風吹過,燭火盡皆熄滅,隻剩昏暗的房間。


    隻是這城主大概是想多了,魏莊此刻並沒有特別多的想法,反而在和一位老者在討價還價,隻為租下一間清雅的小院落。


    “一月起租,定金十塊靈石,月租十塊。”


    魏莊走了一圈,想了想還是不去住客棧,畢竟人多嘴雜,嘈雜了一些。


    要是能有一間小院子洗洗風塵,該是極好的。如果這間院子還挺便宜,那就更是好了。


    至少他現在就不需要和這個一口黃牙的邋遢老頭子在這裏拉扯了。


    “一口價,十八塊租一月,一個月後押金也不要你還。”


    掂量掂量自己手裏的靈石,十八塊就是他的全部了,再要是不可能的了。


    邋遢老頭子露出一口缺了幾顆牙齒的黃牙嗬嗬一笑,伸出手指微微搖了搖。


    “不行,按規矩來。”


    “不是,我說你一個虛……”


    魏莊正待反駁幾句,甚至差點透露出邋遢老頭子的真實身份時,一輛奢華的馬車出行在了他們的旁邊。


    火紅的車架上雕刻著一朵剔透的神異蓮花,花瓣片片分明,葉片之間有點點火紋點綴。


    拉車的馬匹並非是凡馬,也並非一般世俗的寶馬,而是具有妖獸血脈的火麟馬,毛色鮮紅透亮,肌肉健壯,更有修為在身,步程與速度都遠勝於普通馬匹。


    方形的車廂,左右各開了透氣的窗戶,上麵用著絲綢的緞子裁剪出帷幕,遮掩著車廂內人物的真容。


    不知為何,車廂內的貴人聽得了魏莊兩人的討價還價,像是倍感新鮮一樣停下了車架,最後搖了搖頭,吩咐駕車的侍衛給了兩百靈石予魏莊。


    “小哥,你如此風華正茂,還是要找些差使做做,為了兩個靈石如此爭辯可就不是太值當了喔。”


    車廂內傳來了一陣極好聽的女子的聲音,像百靈鳥般靈動,讓人覺得酥酥地,麻麻地。


    魏莊也覺得這聲音相當不錯,而且這女子心腸也還不錯。不管是出於新奇還是怎麽樣,幫助這樣一個莫不相識的人確實得有些心善。


    當然她也應當具有相當顯赫的身份,畢竟一個車夫都是虛丹境界的。


    話說為什麽自己一進城來,就遇到了兩個虛丹?不是說這丹元城虛丹是難得一見的高手嗎?


    “你要是叫小哥哥,我還可聽一聽呢。”


    魏莊隨口就是挑逗的話語,說完後自己也覺得有些孟浪。被動技能好像不小心觸發了,洪荒多少少女深受其害。


    那位侍衛臉色一黑,身側的長刀都險些出鞘。


    “小子,你嘴巴放幹淨點,我家公……小姐是你能如此冒犯的?”


    公主嘛,又不是沒見過。


    魏莊心裏如是想著,當然畢竟責任在自己,所以他還是打算為此致歉,但還未等他開口,車廂內就已經“噗嗤”的笑出了聲來。


    “你這人也怪有意思的,叫你小哥哥也不是不行。隻是啊,人家爹爹聽到了你可就小命不保了哦。”


    言語中也滿是調笑的味道。


    隻是魏莊覺得場合不是特別合適,此刻他要是開口和公主過招,大概是會被她的侍衛按在地上削一頓。


    魏莊隻是笑了笑,稍稍躬身向車廂行了行禮,又歉意地和侍衛說了幾句道歉的話。


    這使得侍衛的臉色稍微好看了一點點,拔出一小半的刀也收了迴去。


    他又走到了車廂下,小聲地和裏麵的貴人說了些什麽。車廂內的小公主就好像泄了氣一樣,又對著窗外說到:


    “真沒勁,小哥哥,你可要努力啊,說不定以後還能見到呢。”


    隨後侍衛揚起馬鞭,懷著又黑下去的臉色,帶著公主揚長而去,隻留下點點煙塵。


    魏莊頗覺有趣,掂量掂量手上的二百靈石,更是覺得心情愉悅。


    此時那名邋遢老頭子卻突然湊過他那皺巴巴的老臉,帶著一臉疑問問著魏莊:


    “你和車廂內的貴人認識?”


    魏莊搖了搖頭。


    “那她為什麽要送靈石給你。”


    “我也不知道啊,可能是看我人品好,氣質佳吧,否則怎麽不送個你這個老頭子?”


    魏莊一臉得意,邋遢老頭子一臉嫌棄。


    他感歎著現在的年輕人是不是都是腦子有些毛病,一個落魄小子一番花言巧語,就讓大趙國內最受皇帝陛下寵愛的小公主五迷三道的,還白搭二百靈石?


    隻是他最後隻能歸結於於自己落伍了,給魏莊拿了鑰匙,收了二十靈石,便頹然的離開了。


    魏莊得了鑰匙,更覺得好事連連。


    那小姑娘還蠻有趣的,有緣或許能夠再見見。


    隨後上了馬車,帶著車上的病人前往了租下來的那座清雅的院子。


    院子不遠,也就不到半刻鍾就到了。


    院子坐落在城中一條小河的岸邊,四麵大多種些柳樹什麽的,當此時節,葉片也大多返青,一綹綹柳枝在風中搖曳。


    大門口上提著一塊木製的牌匾,也不是什麽特殊材料,大抵是隨手撿的木頭。隻是提的字寫的還是相當不錯,筆力勁道,錯落有致,題寫著“清竹小築”四個大字。


    把馬車停在了門旁,魏莊先行推門進去瞧了瞧。


    西城挺大,但居住的修士遠不如東城般人多。故而即使隻是這麽一間小院落,占地也能有小三百平方,三五個廂房,兩座露天的小院子,還開挖了一口小池塘,有興趣了還可以養上幾隻小魚什麽的。


    魏莊對此還是相當滿意的,清靜,池塘裏養幾隻魚,得空了還能做個刺身什麽的。


    “對了,還有個病人呢。”


    趕緊出門把馬車上的中年男子扶了下來,安頓在了側麵的一間廂房內。


    男子在昏迷當中還不停地做著噩夢,額頭上滿是汗水,口中還模模糊糊地喊著些什麽。


    “軒,軒兒……不要……”


    感慨自己多管閑事的同時,魏莊又靜靜地用靈力幫男子化解身體上的傷勢,引出了體內淤積的死血,穩定了他的傷勢。


    念了幾句安神的咒語,緩和緩和了他的心神,待他的心神稍微安定了一些,沉沉地睡過去後,輕輕地關上了房門出去了。


    其實這人和他全無關係,魏莊也是個不喜歡多事的人,但他總總是忍不住自己的嘴和手,明明知道救了他事後會有一大堆麻煩,但還是出了手。


    不用猜,他女兒鐵定是被什麽紈絝公子、地痞惡霸給搶走了。他又是一個普通人,除了這一條命也沒有什麽其他的東西能夠去表達自己的訴求。


    救活了之後大抵也不會放棄找他女兒,又能怎樣?以頭搶地耳?又什麽用,最後不還是得魏莊心軟,然後惹出一堆世家出來。


    魏莊自然不可能會解決不了,但頗是麻煩。


    簡單殺過去大抵也是幹服了小的來老的,然後又惹一個什麽長老啊,族長啊,太上長老啊。說不定還能遇到兩個在哪個厲害宗門的求學的,幹掉之後又說一句:


    “我師尊和宗門會為我報仇的。”


    嗯,接著收拾他們宗門,又用這個套路子傳孫,孫傳子,子子孫孫無窮匱也。


    魏莊如是腦補出了一場大戲,真的是麻煩極了。雖說如此,但他最後還是安安心心地出門,買點溫養身體的藥和日常的家具之類的去了。


    此地空餘微風拂過水麵,楊柳風中搖曳,房中幾日未眠的男子終於可以睡上一個好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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