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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背的竹葉還是有些厭世,在正午的空氣裏耷拉著身子,一絲躁煩的感覺總總在醞釀著。


    魏莊扯出了嘴邊叼了許久的狗尾草,還是決定不再浪費時間,早些解決早些迴去的好。


    “三招,三招過後你未死便可活。”


    語氣中淨是淡然,仿佛這築基的老鬼不過是一個翻手可滅的角色罷了。


    “哈哈哈哈,不過接了老夫一點小招式,就如此夜郎自大?小子,你這是找死!”


    墨碣怒極而笑,猩紅的血瞳直勾勾地注視著魏莊那平凡的身軀,渾身的黑氣不斷地翻湧,仿佛要吞噬一切一般,手中權杖上的蛇頭更是發出了“嘶嘶”的聲音,蛇頭所對的寶石上閃著血紅的光芒。


    這一片的天地變得壓抑起來,靈氣的流動顯得尤為遲滯,築基的氣息壓得在場近乎所有的人都喘不過氣來。即使那暴雪不壓的靈竹,也都垂下了腰來。


    蓬!


    墨碣突然爆喝一聲,轉目之間就壓碎空氣,徑直地衝向魏莊,蒼白的手掌帶著尖利的指甲攻向魏莊的頭顱。


    這一招之間,就想將魏莊的性命結果!


    “師兄小心!”


    其他人雖仍沉淪在亂心訣中,但文詩酒在五雷清心符的守護下還可以觀察戰局。


    發現了墨碣出手如此狠辣,師兄境界又遠不及他,十分擔心。


    至於李三與那小鬼,自然是老神在在,覺得大局已定了。


    “第一招。”


    卻聽魏莊輕聲一語,雙指並作劍,向前輕輕一斬,一道劍氣突兀地向前劈砍而去。


    這一道劍氣並不恢宏壯大,更沒有什麽淩人的盛氣,仿佛覺得就隻是用手指簡單地帶動空氣向前流動一般。


    “切,還以為這廢物有什麽高招呢。”


    小鬼撇嘴一笑,覺得魏莊不過妄自裝作高手風範,實則不過是一個酒囊飯袋。


    然而這一劍在墨碣看來卻不是如此。


    在他眼中,雖然這一劍來的看似很是緩慢,但卻仿佛封住了他所有行進的方向。


    這一方天地之間似乎隻有這一劍的存在,而自己唯一的選擇就是正麵與這一劍對抗!


    嗤!


    劍氣與尖爪相擊,轉眼擊起漫天塵土,十數根靈竹直接攔腰截斷,向四周飛去。


    “啊!”


    隻聽得一聲淒厲的喊聲響徹四方。


    煙塵過後,讓文詩酒與小鬼等人都震驚的是:


    墨碣向後倒退了十餘步才穩住了身形,而仔細看過去,他的雙手在不停地顫抖,十根手指盡皆折斷,至於原本嚇人的淩冽指甲,以及連根掀起,指甲下的紅肉滲出鮮血來。


    卻看魏莊,仍然直立如鬆,微風蕩過他的衣裳,盡顯仙人風範!


    “啊啊啊,今天算老夫眼拙了,遇到你這麽個妖怪,但築基與凡人的差距,豈是你這種小子可以超越,讓你見識見識老夫真正的實力!”


    墨碣手中權杖猛地一抖,一片血色蒙蒙的黑氣湧出,天地仿似一下子陷入寒冬,刺骨般的陰煞寒流擴散,將附近靈竹、青石和地麵都凍結。


    這是他數年在冰晶靈脈修行所養的一口冰靈陰煞,極寒極冷。


    凡人若接觸分毫氣息,必將經脈凍結,生機盡毀!


    周圍所有的人都感覺到一股直擊靈魂的寒冷籠罩著整片空間,在這股氣息麵前他們顯得如此的渺小,仿佛轉瞬之間就會被這股陰煞之氣吞噬,化作飛灰。


    “完了……”


    便是連周圍唯一能保持清醒的文詩酒也感覺到了深深的絕望,明顯地感受到了死亡的氣息。


    築基與練氣之間的差距,果真如天塹一般。


    這時,魏莊卻漫步上前,翻手之間抵住滔天的煞氣,看著不遠處氣勢洶洶的墨碣,淡然出聲道:


    “我倒是沒想到,小小一介鬼修,卻竟能借助天生靈脈,養出這樣一口煞氣出來,也算不錯了,可惜,蘊養方法不當,還沒有化作極煞,也不過如此了。”


    墨碣渾身微微一僵,猩紅的眼睛直勾勾地注視著魏莊,似很驚訝:“你是如何看出來的?”


    魏莊輕輕搖了搖頭:“也沒興趣和你解釋這些,天熱了,我再出一招。”


    他不再猶豫,右手食指並中指,勾連起周身的靈氣,向前勾畫而去。


    八道幽藍色光影乍現,將墨碣圍困當中。


    虛空中八道光影不斷旋轉,仔細看,燦然若驚雷,空間中鐫刻起一幅幅符籙雷紋。


    每一道光影,皆噴薄出一道道刺目的浩蕩雷電,在虛空中交錯匯聚後,最終凝聚成一杆一往無前的幽藍長槍。


    藍色的長槍凝聚著無上的氣勢,懸浮虛空,足有七尺八長,其上浮動著若蚯蚓似的扭曲雷紋,引動著天地最剛正的氣息。


    隻見魏莊右手一抓,向前一指,藍色的長槍在手中爆發出無限的光芒,氣息更加恢宏!


    陰雲匯聚,飛沙走石,雖至正午,天地之間卻恍若一線,寰宇之中隻容得下那杆槍,容得住持槍的人!


    “遊龍一擲乾坤破,孤槍九連國境絕!”


    他們看到了手執藍色長槍的魏莊,頓時皆驚得瞪大眼睛,如視神人臨世!


    在他們眼中,那個清逸少年像變了一個人,若絕世之槍挺立世間,風采絕世,氣勢如神!


    “這不可能!”


    墨碣從未想到過如此的氣勢竟然會出現在一個小小的練氣五品的小修士身上。


    魏莊這股氣息,分明要比得築基後期的修士都要強大!


    時間容不得墨碣再做考慮,他已經明顯地感覺到,這一槍之威他絕對抵擋不住,這一槍之威他也絕對逃脫不了!


    他隻能使出自己的渾身解數以求取一絲的活路。


    一股比之前龐大數倍的血黑色陰煞寒流狂湧而出,如決堤洪水般,鋪天蓋地向魏莊湧去。


    蛇附的權杖上,那一顆雞蛋大的寶石發出慘紅的血芒,一道巨大的鬼影慢慢地浮現出來。


    巨大的鬼影立馬就開始吞噬墨碣渾身的精血,瞬間就膨脹得猶如一座小山,猩紅的血瞳直勾勾地盯著魏莊,像一個巨人在俯視螞蟻一般。


    “這樣還不死?”


    墨碣雖然被這鬼影吸得不成人樣,但他的信心卻格外地高漲。這個法術獻祭了他幾乎全部的精血,其所能發揮的力量可以直接與築基巔峰交鋒。


    若不是代價太高,顯化時間太短,必然是絕殺的法門。


    “又是這些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低劣手段,可惜了……”


    就見蘇奕手指輕輕一叩藍色長槍,一縷激昂清越的槍吟響徹天地。


    刹那間,槍意如日橫空,拉出一道霸絕無匹的長虹,撕裂空間,破開寰宇,隱然有破開天際之勢。


    槍意所指方向,雷霆匯聚,正氣凜然,破除邪祟的氣息轉瞬間就將漫天的血煞之氣逼散,轉眼就直衝鬼影。


    巨大的鬼影發出了淒厲的叫聲,四周的山石草木在這一聲下不斷地皸裂,除了魏莊之外的所有人都不由地吐出一口鮮血。


    轉瞬就受了內傷!


    鬼影揮起巨大的手掌向長槍拍去,那上麵有它最是厭惡的雷霆正氣!


    “五雷正法,破!”


    隻見長槍一轉,旋出槍花,無數的雷霆霎時間席卷天地,這一槍裹挾天地正氣一往無前,無堅不摧!


    在眾人眼裏,隻能見到一道白光貫穿天地,橫衝十方。


    這白光所過,輕易破開血色陰煞洪流,撕裂長空,直接點在巨大鬼影的額間。


    一點寒芒先到,隨後槍出如龍!


    隻見長槍如大日遮天,無所不在,當觸到鬼影身上時,就如切開紙糊的畫布一般,輕易地就從它巨大的頭顱上貫穿而過。


    “啊——!”


    “不——!”


    鬼影的唇中發出撕心裂肺的痛苦嘶吼,在轉瞬之間被雷霆消融,最後化作了虛無。


    墨碣更是一口老血噴出,渾身的生命力隨著鬼影的消融而消散,但他心中更多的是不甘,他小心翼翼這麽多年,為什麽最後會敗在一個小修士手裏!


    “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而後,他的眉心出現一道如指寬的空洞,瞳孔開始煥然,待得最後一口氣息散去,他的身軀轟然倒塌。


    一槍之下,瞬殺二敵,恐怖至此!


    “唿……”


    魏莊悄悄運氣,把身體上的虛弱感稍稍隱退,隨後槍指小鬼與李三。


    “你倆要不要試試?”


    那小鬼與李三臉色早已慘白如雪,手腳冰涼,嘴唇顫動,他們未曾想到結局竟是如此?


    “求大仙繞我們一命,之後永生當牛做馬,在所不辭!”


    都到了這種時刻,他們二人的心境已經完全破碎,盯著那杆閃爍藍色光芒的長槍,他們已然提不起一絲一毫的鬥誌來。


    “自費修為吧,其他的讓黎山宗處理。”


    魏莊語氣冷漠,並沒有什麽興趣收下這麽兩個人。


    畢竟不是所有人都有資格追隨在仙王的身邊的。


    那兩人麵色一白,小鬼更是一陣鐵青,正在李三猶豫間,卻見小鬼暴起發難,張開血盆大口向魏莊撲去。


    “自尋死路!”


    隨手將長槍一擲,一陣白光閃過,便隻剩下兩撮飛灰。


    魏莊轉過身來,見文詩酒也難掩心中的震驚,直勾勾地看著眼前的場景,許久未曾開口。


    “想學啊你?我教你啊。”


    說完魏莊心裏一陣後悔,早知道當初不和老頭子去那顆蔚藍色的星球了。


    去了一趟後總有些時候喜歡說些胡話。


    “好啊。”


    文詩酒卻不在乎,迴過神來便甜甜地笑道。


    “好,好,好……”


    連說三句好,掩蓋內心的尷尬,卻突然一口老血吐了出來,臉色又是一白。


    果然跨境對戰還是太勉強,丹田受了些傷。


    五雷正法果真不是練氣五品可以施展的,剛才那一槍,近乎把他全部的力量都耗盡,神魂都有些虛弱的跡象。


    “要有個築基的修為,到是能夠自由施展些低階的五雷正法了。”


    “師兄,你怎麽了?”


    文詩酒眼神關切地問道。


    “不礙事,消耗太大了點,緩口氣就行。”


    魏莊確實沒什麽太大的事,此次用法看似直逼築基後期,但實則是因為五雷正法對鬼道的壓製,他真實發揮的力量並沒有超過築基中期。


    同時,五雷正法作為道門天師府的不傳之秘,雖威力巨大,但運行法門仍然注重保養身軀。


    故而此次隻是有些虛脫,並沒有太多的事。至於越境嘛,前世練氣時就能做到的事,重生一世難道還不行了?


    “對了,山裏麵有些好東西,我們去瞧瞧?”


    想起來除魔不過順勢而為,找點靈材修行才是正事。


    運氣好,說不定還能幫文師妹找個突破築基的機緣。


    “那江師兄他們?”


    “對,給這位小師妹找個幹淨地方休息,你江師兄皮糙肉厚,讓他在地上躺會吧。”


    說完各施兩個咒法,先幫這兩人將亂心訣解了,隨後讓文詩酒帶那位小師妹找個幹淨的石塊上倚靠著……


    ……


    冰晶靈脈,雖不說是什麽極品的靈脈,更不能產出純淨的靈石,但卻能產出用於布陣、煉器的二品的靈材玄冰晶石。


    靠著這一類靈材,就可以給一個中小宗門提供不小的收入。


    青石島上的這片冰晶靈脈並不長,不過幾十裏,算不得什麽大脈。隻是畢竟算是意外之喜,若全部開采,能有近萬的一品靈石的收成。


    當然,這些東西魏莊是無心收拾的,靈脈內的玄冰晶石,就交由黎山宗來開采就行。


    他此次下來,是為了另一場造化。


    ……


    “師兄,沒想到你還挺記仇的嘛。”


    文詩酒乖乖地跟在魏莊背後,想起還在地上“納涼”的江一山,不由得輕笑一聲。


    “我雖然不在意他說的那些話,但也沒想著對他一視同仁,救了他一命也就算了。”


    魏莊帶著文詩酒走在靈脈的礦道內,隨意地應答著她的話。


    江一山還不值得他在意,他也不是肆意妄為的人,大多數時候不觸犯他的底線,不太過喋喋不休,他不會太計較……


    主要是文詩酒來了,又得了條靈脈,今天心情還不錯……


    “嗯,師兄這樣的神仙人物,那可能和這樣的人一般見識呢?”


    文詩酒點了點頭,快步跟上魏莊,與他並步行走。


    礦道很大,應該花了墨碣挺多的時間,走得還算舒坦。


    “到了。”


    步行不過一裏,礦道忽然豁然開朗,一座不大不小的洞窟出現在了眼前。


    屋內的陳設很是簡單,就同魏莊的草屋一樣寒酸,不過在屋內的右側有一處洞口,裏麵竟然放置著幾具棺材。


    “還養屍呢,但也不過普通的白僵,還沒成型。”


    魏莊隨口說道。


    “師兄也知道這種東西嗎?”


    文詩酒總覺得魏莊會的東西也太多樣了,不禁好奇地問。


    “隻了解過一二,算不得什麽。”


    “哦,這樣啊。”


    文詩酒也就不再多問。


    “這裏應該能找到幫你突破築基的機緣。”


    魏莊按了按四周的牆壁,施展探靈訣查探著八方的地脈。


    “啊,師兄,不用的,你自己用吧,宗門會幫我築基的……”


    “就他們?隨隨便便地築一個凡基,你未來就毀了。”


    文詩酒也不敢說話,黎山宗在這方圓萬裏都是有名的大宗門,在魏莊眼裏卻顯得什麽都不是一樣。


    “找到了!”


    文詩酒抬頭看去,隻見魏莊右手按住的一塊牆壁上突然閃現著幽藍的光芒。


    這種光芒雖然十分清冷,但卻能夠感覺到巨大的生機在其中孕育,靈識接觸過去就能夠感受到一種潤養。


    魏莊運掌在胸,隨後奮力一擊,堅硬的石牆被這一掌震得碎裂,隨後再是幾掌,前進三尺距離後一處新的空間浮現在眼前。


    隻見不遠處一方三丈方圓的水池裏盛滿了藍色的液體,氤氳的靈氣在水池上麵結成了一層厚重的濃霧。


    這一處空間剛剛被打開,一股濃鬱的靈氣就直接撲麵而來,文詩酒分明感覺到自己練氣九品巔峰的修為又向上竄了一點點。


    “果然如此,這一處靈脈孕育出了一池冰靈泉水,這可是練氣、築基兩境界可以用到的好東西。”


    魏莊摸了摸下巴,對比感到很滿意。雖說最初下來的時候就感知到了此地應該有一處不簡單的靈脈,但能遇到一池冰靈泉,也可以說的上是一場機緣了。


    墨碣那散修畢竟不曉得這中間的法門,把外麵的冰晶石當成了寶貝,但實則那幾十裏的冰晶石全部開采了也不見得有這一池靈泉來得珍貴。


    冰靈泉的最大用處就在於滋養道府,鑄就上品道基!這種機緣可是可遇不可求。


    “師妹,脫衣服。”


    魏莊突然轉頭,對著文詩酒說道。


    “啊?”


    文詩酒突然羞紅的臉,還連連後退了幾步,頭腦有些發熱,感覺渾身上下能有蒸汽冒出來。


    “啊什麽,脫衣服下去泡泡,順便看看之前給你的法門,等會我助你築基。”


    此刻的魏莊到沒有什麽別的心理,看著這情竇初開的少女,莫名有些開心。


    想想自從邪祟入侵洪荒,好久沒有如此放鬆地欣賞過美人、美景以及這真摯的感情了。


    “哦。”


    文詩酒恍然之間又有些失落,心裏有狠自己不爭氣,這麽簡單就在師兄麵前犯了醜。


    “誒誒誒?小姑娘家家,我先出去。”


    卻見文詩酒聽了他的話,就直接開始解開扣帶,準備沐浴更衣,似乎絲毫沒有把魏莊看作外人。


    這惹得魏莊連連咳嗽,頗有些手足無措,這小姑娘,是真不怕自己獸性大發?


    嗯,他還是不會的。


    雖說他可以看出來文詩酒心怡自己,但青蔥少女的感情美好卻應該慎重,最後的窗戶紙還是要到合適的時機才能去捅破。


    於是他連忙退出靈池所在的坑道,迴到墨碣的洞窟之中,又在坑道之中豎起了一道素紗的帷幕。


    卻聽到裏麵一陣輕靈的笑聲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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