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得心頭猛的一跳,接著是狂喜。


    但也注意著沒吵醒房間的兩個孩子,小心翼翼摸索著下床,沒開燈,摸到門把開門出去,又輕輕的把門合上。


    步伐輕盈地走過去。


    門一開,王浩隻身站在門口,背部挺直,疲憊全都掛在臉上、兩邊的黑眼圈上。


    他磕著眼看我,反而平添不少親和感。我主動走上前,圈著他的腰,把頭埋在他肩膀。


    他的手過了幾秒也毫不猶豫的環在我的腰上。


    下巴磕在我的發頂。


    “我以為你都走了。你們這麽晚才結束嗎?”


    我問他。


    他轉了個方向,把下巴搭在我另外一側發頂。


    很輕很輕地嗯了一聲,說:“要走也得過來看看你,和你打個招唿。”


    “那你……要不要休息一會兒?睡一覺明天……”


    “等他們把車開過來我就得走了。”


    我話還沒說完,就被他打斷。我能想到他今天沒時間過來,但沒想過他過來還會走。


    心裏自然是得而複失的失落。


    我想把他留在身邊,想和他抱著一起入睡,想和他做很多,很多事。


    跟張健離婚後我和他就沒待在一起多久。說實話,就是一種心理和習慣上細微的對男人的依賴我都還沒能找到置放處。


    他卻不在身邊。


    有時候晚上睡覺做夢,那些畫麵並不是已經離婚後的,而是很多次和張健交手,搞得身嘶力竭,搞得破碎不堪的畫麵。


    尤其是那高利貸,我還沒來得及問王浩,那天他怎麽突然會有那個人的電話號碼?


    各種交織在一塊兒,最終形成特別血腥的畫麵。


    那就是張健和王浩的對峙,還有我和兩個孩子,李小開的姐姐。


    我雖然沒有見過的她本人,可在睡夢中卻已經夢見,隻是看不清臉。隱隱隻瞧得見躺在病床上瘦弱的身軀。


    我夢到張健去找她。


    後來王浩得知情況,也趕過去了。兩個人展開生死較量。


    等我掙紮著從睡夢中醒過來時,伸手是不見五指的黑。


    臉上滿是淚。


    我不知道該怎麽去詮釋,現在抱著他,知道他又要走,隻覺得夢後的後怕也跟著爬上後背。


    “怎麽不說話了?”


    他一隻手摟著我的腰,一隻手搭在我一邊的肩膀上。


    “沒事,就是想靜靜的抱著你。什麽也不做,什麽也不說,也可以。”


    他放在我肩膀上的那隻手又放迴我的腰。


    後來他的頭輕輕轉動方位,我先感覺到溫柔的氣息噴在臉上,緊接著他的臉就和我的貼在了一塊,再然後我們兩個就像嬰兒找母親那樣,各自找到對方的唇。


    同時親上去。


    我把好多話,好多情緒全部都放在這個纏綿悱惻的吻裏。


    他這一走估計又要很長時間才能迴來了。


    他這一走……還不知道接下來李小開的姐姐會發生什麽事,會不會……


    總之他的內心肯定是最為複雜,最難受的。


    想起來挺心疼他的。


    “王浩。”


    吻停了下來,我小聲叫他名字。


    他一隻手放在我臉上,一隻手托著我的腰。閉著眼睛和我額頭相抵著,聲音低低的嗯了一聲,然後問我怎麽了。


    而我隻是想喊他的名字。心裏千言萬語卻不知如何說。隻能這樣依賴著,依偎著。


    “舍不得我?”


    “……”


    舍不得三個字差點就要脫口而出。但被我及時止住,如果換一個場合換一種形式,我肯定會跟他毫無保留的說我心裏最真實的感受。


    可我知道,在剛剛這個吻中,我知道他同樣是舍不得的,可我同樣知道他和我一樣有很多揮之不去,割舍不斷的東西。


    對他來說,這些東西是同時存在的,並且必須要暫時列一個輕重緩急。


    李小開的姐姐一定是重的那一個。


    這個我完全是理解並且尊重的。所以我不能這麽跟他說,我越這麽說,會讓他心裏越難抉擇,會讓他陷入更深的心理困境和自責中去。


    所以我昧著心,手指輕輕的在他脖子上點動著,不敢看他眼睛,隻能把下巴靠在他肩膀,踮著腳尖跟他說:“我才沒有。分明就是你舍不得我,不過你身為一個男人,身上擔著重任,還是不能那麽任性,我也是。


    和你在一起我是開心的,我是愉悅的。我希望我們的相聚是歡快的,但狂歡之後,該我們負責的我們還得重視。


    隻有把該做的事兒統統做好,才有下一次的狂歡,才有下一次的相聚。


    我隻有和你在一起的時候才會想你,才會舍不得你。


    你要是去做其他事兒去了,我還沒時間想你呢,兩個孩子這麽折騰人,還有這麽多家務,家裏還有四頭豬,好幾處地呢。


    我倒是想分出時間想你,分出時間舍不得你,但你看,這不壓根就沒條件想……唉,王浩,唔……”


    後麵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就被他把口給封住了。


    嘴皮也被他咬了。甚至隱隱感覺到口腔竄著一點血腥味兒,像生鐵一樣。


    但隨著他緊密而又追逐的吻加持,我根本就沒心思再去想這些有的沒的,我知道他的車子估計很快就會抵達樓下。


    那就是他走的時候了。


    我現在要珍惜每一分每一秒,好好和他相愛,好好和他接吻,好好的感受著他待在我身邊的每一分每一刻。


    隨著他的手機在褲兜發出震動。他的吻緊接著就結束了,我還覺得有點倉促,還沉浸在剛剛的熱吻中,不可自拔。


    他的鈴聲也隻是有剛開始那幾秒的響動。聲音挺響的,搞得我下意識把門拉攏,害怕把孩子們吵醒。


    所以他剛剛接的這麽快,也是擔心鈴聲吵著兩個孩子?


    他的心真的很細膩。所以我也很快就從剛剛那個突然結束的吻中,一點一點緩和過來。


    他接電話,我就幫他整理他的衣領。手一點一點從他襯衫每一處掃過,就好像每天早上幫著外出工作的丈夫整理衣服的妻子。


    “好,你就在那兒停著,馬上過來。”


    不出意外,應該就是今天送我和兩個孩子迴來的那個瘦瘦的男人。


    電話掛斷,他並沒有揣迴兜裏,用一隻手拿著,另外一隻手便搭在我的肩膀上。


    又一點一點迴落在我的後背。


    “我要走了。”


    他說。


    我點頭嗯了一聲:“好。”


    然而我們兩個都沒動,保持剛剛的動作。深深的望著對方。不過很快,他突然埋頭,我下意識閉眼。


    一個深重的吻落在我的額頭。


    “進去吧,走了。”


    這一次他走的幹淨又利落,話剛說完,我也剛睜開眼,他就把放在我後背的手收走,扭頭轉身,直接朝著樓梯的方向頭也不迴的走了。


    我下意識追到走廊邊上,雙手抓著扶手往下看,翹首以盼的等著那道身影,沒多久,他就走出走廊,已經到樓下的大院了。


    走出去一半兒,他才扭頭轉過來,往我這個方向看。


    沒說什麽,隻是對著我揮揮手。示意我趕緊迴屋。


    我也對他揮手。


    “路上注意安全,你要是到了,給我……給我報個平安。”


    “好。”


    這一次他是真的頭也不迴的走了。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在我看不見的地方後,我也沒在走廊多停留,畢竟現在太晚,在外麵我也害怕。


    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少給他增添麻煩。不要讓他擔心那頭,還要擔心這頭。


    而且保護自己從來都是頭等重要的事。


    迴到家我把門立馬反鎖。再檢查一遍家裏的門窗,這才放心迴到房間。


    後來輾轉反側都睡不著。幹脆就拿手機隨便刷一刷網頁新聞。


    心想著:既然睡不著,就等一等吧,等他到貴陽了給我報平安再睡。


    然而這一等……再醒過來就是第二天。


    我手機上難得出現一個未接電話。是張健的號碼。自從上次高利貸的事兒之後,我就再也沒接過他的電話,因為我知道自己被他拉黑,後來事情密集的堆在一塊兒,我也沒再想什麽電話號碼不電話號碼的。


    是6:00打過來的。


    有什麽事嗎?


    我還在想要不要給他迴撥一個過去,但轉念又一想,要是真有什麽事兒,他會再打電話過來的。


    我還是先假裝什麽都不知道吧。


    正好要送兩個孩子去學校,被分走心思後我也沒再想這個電話的事兒。


    直到我迴老家路上,張健的電話再次打迴來。


    “喂。”


    那邊的人沒有很快說話,保持著沉默。不說話反而讓我覺得更害怕,更著急。


    “不說話我就掛了。”


    我直言。


    “唉,小梅,是我……”


    “……我知道是你。所以呢?”


    “也沒什麽事。就……打個電話問問你們不可以嗎?”


    一句話幾種情緒變動。


    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想做什麽。他是想表明他對這個家還有依戀?還是說有別的事要說,現在隻是個鋪墊?


    這不好說。


    但我不喜歡這種平白無故的懸在半空的感覺。他既然這麽問,那我就順著他的話說。


    “他們兩個挺好的,正常讀書,正常生活。你還有別的要問的嗎?如果沒有我要去忙了,我還要喂豬。”


    “……你…”


    “還有事嗎?”


    “李小梅,我現在在和你好好說話,我給你打這個電話是擔心這些……”


    “那你問的不就是這些嗎?你的意思是你不擔心這些了?兩個孩子你也不在乎了是吧?”


    “我…算了,沒什麽說的了。你忙你的吧,我也要去上班了。”


    最後掛電話時還聽到他在那邊嘀咕了一句:“哪家女的像你一樣?一句好話都說不了!”


    “也沒有哪個男人像你一樣,自己幹了一些缺德事兒還覺得女人不好!”


    我趁著掛電話的空檔把這話迴懟迴去。


    我得讓他知道,我並不是一開始就這樣和他說話的。我隻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罷了。


    他有什麽權利這麽說?


    難不成像他這種表現,還值得我對他巴心巴意的好?值得我傻乎乎地貼著他?


    有毛病吧!


    到了中午。


    小平給我打電話,得知我在這兒,她就過來找我了。


    給我拿了兩包喜糖過來,進屋就直接放在客廳的小桌上。


    我給她倒了一杯水。


    她端著喝,我把那兩包糖撿起來堆在一塊兒。


    “來就來,還搞這些。”


    我說。


    “那不然呢?就算我和你關係再怎麽親密,這些禮節也不能少吧?而且,難道不應該是更親密的關係才更應該拿?”


    我無聲點頭。


    笑眯眯的給她豎了一個大拇指:“這話一點都沒毛病!越是親密,越應該得到更多。而不是因為一些什麽禮節不禮節的東西,就給一些沒良心的。”


    “就是就是!說起來我還有點生氣。”


    她端著茶杯走到沙發邊,直接倒坐下。


    我也在她旁邊的位置坐下,問她發生什麽事兒了,她便一五一十的和我說。


    “這不昨天大家散了之後,家裏還剩好一些喜糖,我就想著給我們這李家的人一家拿一包過去嗎?


    當時我媽還提醒我,說也不是什麽好東西,就是一點散糖,自己放在家裏吃,實在吃不完,到時候幹脆就不要了。要是我拿過去送給人家,指不定還會被人指指點點。


    我心想著,好歹也是錢買來的不是?即便是散糖,但是價格也不便宜啊。而且這其中還有好一些是李小開拿迴來的,從貴陽買迴來的呢。說是他姐夫讓他帶迴來的。


    梅姐,你也認識浩哥,就浩哥那種人,他買的東西能是什麽差的?對不?”


    我點頭。王浩本人就很體麵,從我認識他的第一天開始,他就一直是這樣。


    “結果真的和我媽說的一樣,我把這些糖給他們每一家分了一些,表麵上大家都還樂嗬嗬的,說我賢惠怎麽的,結果等我轉身一走,人家就說:又不是什麽好東西?這都拿得出來送人?一看就是辦事兒剩下的那些,吃不完了才拿出來分給我們。切!


    梅姐,你不知道我當時這心裏……誒!就像是火燒一樣,但我又沒有你這口才,也沒有你的膽量!要是當時你在就好了,以你的脾氣,我們兩個肯定會衝進去和她理論一番,然後你把她說的一無是處,我在旁邊拍手叫好!想想這個場麵就覺得振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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