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那兩個隨從,還有誰跟他關係如此親近。


    難道…


    「你找的人,叫什麽名字?」孫芸娘試探地問道。


    「魏無風。」男子緩緩道。


    孫芸娘胸中砰砰跳著,果然是認識無風的人,「請問你是他何人,姓甚名誰?」


    「大膽!主子的大名豈是爾等能問的!你是不想活了吧!」那個貼身護衛兇光畢露,一副忍無可忍的樣子。


    他連忙向那高貴男子深鞠一躬,「主子,還是讓我來吧,這種無禮之人,直接殺了便是!」


    話音未落,孫芸娘從鼻腔中哼出了一絲冷笑,「到底是你主子心中不快,還是你心中不快,還是想借你主子的名義,泄私憤來了吧?」


    瞬間又堵得護衛啞口無言,連額上青筋也氣得爆起,恨不得一步上前了結了她。


    孫芸娘今日也不知怎地,火氣如何都壓製不住,半點也不想示弱,最壞的打算大不了直接進祖宅便是。


    她卻沒注意到高貴男子看她的眼神越發有興致了。


    「梁恆。」男子沉沉的聲音傳來。


    孫芸娘一個激靈,這個名字南楚誰人不知,難道真是他?


    可萬一是無風的死對頭故意假冒呢。


    這一個念頭猶豫間,梁恆便試探著走了過來,見他越來越近,孫芸娘不禁心口一提。


    就在她幾乎要動念進入祖宅之時,一聲喊叫響起:「嫂子!!」


    緊跟著後麵又傳來一聲:「孫娘子!」


    孫芸娘刷地抬頭,魏成煊?


    還有他身後的長順長柏!


    「殿下萬安!」


    見三人著急之餘還不忘給梁恆行了一禮,她胸口憋著的一口鬱氣終是吐了出來。


    還好來得及,待會若是憑空消失,無風怕是真要陪著自己這個「妖怪」浪跡天涯了。


    終是鬆開了手,把男人的臉露了出來。


    梁恆一看,眉頭瞬間擰緊,「無風!」


    魏成煊也急急跑了過來,「大哥你怎麽了!大哥你沒事吧,你不要死啊,死了大嫂可怎麽辦!」


    孫芸娘瞬間便有點方,這孩子怎麽就那麽不穩重…


    忍不住打斷道:「成煊,你哥他還活著…傷情已經穩定住了。」


    魏成煊:……


    「派馬車來!送無風迴府,宣禦醫侯著!」


    梁恆一聲令下,不一會一輛馬車便駛了過來。


    「孫娘子,交給我們吧,放心。」長順眼中泛紅,和長柏小心翼翼想把主子從她懷裏接過來。


    可不知什麽時候主子的手竟死死抓緊了孫芸娘,眉頭還痛苦地皺起,泛白的嘴唇慢慢張開,似乎夢囈了一句什麽。


    難道是交代什麽要事?


    大家都紛紛豎起了耳朵。


    「就算…我死了,你嫂子也是我的…芸娘是我的…」


    孫芸娘:……


    魏成煊:……


    「無風,我在,我待會就過來,相信我,絕不會離開你,先鬆手好嗎。」孫芸娘紅著臉低下身,朝那人耳邊輕聲哄道。


    像是聽得見她的話一般,魏無風立馬就鬆了手,幾人才慢慢把他抬上了馬車。


    看著馬車晃晃悠悠走遠,孫芸娘心中大石終是落了下來。


    幾日不眠不休地照顧,直至現在心中才算踏實了,整個人徹底癱軟在了地上。


    瞬間兩隻手同時伸了過來扶住了她的胳膊。


    抬頭一看,一邊英姿颯爽,一邊風度翩翩。


    她今日可真是豔福不淺…可惜無暇欣賞。


    等


    到另一輛馬車到達時,魏成煊和梁恆也跟著她一同坐了上去。


    待馬車逐漸遠去,剩下的一眾官兵都不約而同盯著之前那個囂張的護衛,眼中透露著同情。


    那護衛一副被雷劈過的模樣,愣在原地一動不動。


    魏國公家的世子竟叫那女的大嫂?那他豈不是得罪了玉麵閻羅…


    現在卸甲歸田還來得及保命嗎…


    此時此刻,那漸行漸遠的馬車中的人,卻無人知道護衛心中的絕望。


    魏成煊話多些,先一步打破了沉默,「大嫂你沒事吧,可有哪裏受傷?」


    「無事,隻不過是心中忽然安定下來,反而有些疲憊罷了。」


    「辛苦了大嫂,可是這幾日你們都去了那,我們找了三日竟沒尋到。」魏成煊有些不解。


    「嗯,因為當時怕有追兵,我們後來躲進了一個隱蔽的山洞裏…」孫芸娘有些心虛,麵上倒是不顯。


    「哦,難怪!還好大嫂機智,不然大哥…」


    在一旁觀察了半晌的梁恆終是耐不住打斷了他們的對話,「從剛才就聽你叫她大嫂,無風何時成的親,我這個發小竟連一杯喜酒都沒喝到。」


    魏成煊剛要解釋,孫芸娘便低下身虛虛行了一禮,「殿下莫怪,民女孫芸娘,跟無風並無婚配,成煊隻是隨口一說。」


    她頓了一頓又繼續道:「之前民女失禮了,無風雖向我提過您,可為了以防萬一…我或許做得謹慎了些,還請殿下見諒。」


    見對方不做聲,孫芸娘眉頭一皺,都說伴君如伴虎,這太子也算是半隻虎了吧。


    為了無風,該忍的還得忍忍。


    也顧不上周身的酸痛和不適,緩緩起身。


    膝蓋才跪到一半,就被那隻溫熱的手攙扶了迴來。


    「這要是真讓你跪了,無風醒來怕是要與我拚命吧。」梁恆戲謔地看著她。


    現下這乖順的樣子哪裏還有剛才懟護衛那般伶牙俐齒。


    這真是同一個人?.


    這就是無風死死隱瞞了那樣久的寶貝疙瘩?


    梁恆忍不住好奇,把她從上到下打量了一番。


    柳眉杏眼,挺鼻櫻唇,美倒是美,可跟眾多名門淑女一比,也沒有美到登峰造極的地步。


    可能唯一不同之處就在那雙清澈杏眼中的不卑不亢吧。


    便是剛才要下跪時,她也沒有半分軟弱的姿態,果真有趣。


    再看她那身外衫染到的髒汙,裙擺處還有好幾處勾破的地方,這幾日應是受了不少苦吧。


    可她不但沒有抱怨,也無尋常女子那種驚恐落魄之態,那眉眼中的大氣和鎮定實在讓人過目難忘。


    多看幾眼越發移不開目光。


    魏成煊見梁恆神色怪異,以為孫芸娘真惹了他不喜,連忙又低身解釋道,「殿下見諒,「嫂子」這稱唿是兄長吩咐的…」


    「哦?那你倒是有些本事,我倒是從未見過他對女子如此上心過,而且…能見識到無風厚黑的一麵的人也並不多。」梁恆朝著孫芸娘幽幽道。


    他到底是在誇無風還是誇她,孫芸娘一時哭笑不得。


    但能肯定的是,無風這不要臉的性子,不止她一個人知道。


    三人就這樣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大概問了一下這幾日他們是如何脫險的,孫芸娘腦子裏也早就想好了說詞。


    提到躲進山洞之後,她在附近找了些止血的草藥,每日給無風清洗換藥,這才保住了他的命。


    雖編得有些心虛,那二人看上去卻是信了,畢竟她這樣的農女出身,識得些草藥也並不違背常理。


    等到馬車停靠在一座大宅前的


    時候,天色已近黃昏。


    孫芸娘下了馬車便抬頭望了一眼,「湛王府」三個燙金大字寫得遒勁而大氣。


    再看宅子前,一行家仆在門口整整齊齊地站成了一排,似乎已守候多時,一見他們,便齊齊磕頭下跪道:「恭迎太子殿下!!」


    孫芸娘一見這個陣仗頗有些尷尬,畢竟她正在梁恆身後站著。


    正猶疑著自己要不要跟著跪拜一番,梁恆就喊了一句「免禮」便先一步入了王府。


    她也緊跟在後麵進了府苑,誰知一個看上去年邁的大伯卻快步走到她跟前,深深鞠了一躬,抬頭立馬笑眯了眼。


    「這位就是孫娘子了吧,老奴姓李,是這府上的管事,早聽長順提過您了,少主也曾交代過我,若是娘子來了,便當做王府主母來對待。」


    孫芸娘小臉刷地一紅,主母?!


    這個魏無風真是不害臊…八字還差一撇呢,怎麽能跟府上的人這麽講。


    「孫娘子莫要拘束,以往從未見過少主對哪家女子上過心,府上也不曾有過丫頭女眷,可見您在少主心中有獨一無二的分量。」


    說著李管家竟領著幾個家丁齊齊跪了下去,「這次孫娘子又救了少主,這救命之恩,我湛王府上上下下實在感激不盡。」


    孫芸娘一驚,趕緊把幾人扶了起來,「李管家,你別,救他隻是出於本心而已,沒什麽恩不恩的,你們這樣我又如何受得起,且不說我也不是什麽高門大戶出身,平日裏從不興這些禮數的,千萬別再跪了。」


    李管家這才站起了身,慈眉善目的臉上瞬間現出了笑容。


    這姑娘果然如長順所說,隨和善良沒架子,少主真是遇到良人了。


    孫芸娘卻是被這管家的慈母笑盯得十分不自在,甚至有種已經被簽了賣身契一樣的感覺。


    「那個,李管家,要不我先去看看無風吧。」


    「孫娘子莫要擔心,太醫說因為你把傷口護理得非常好,現下性命無尤,隻等服下藥後,少主自會轉醒,您現在這個樣子更需要休息,不然少主醒來見到時,會責怪老奴沒有照顧好您。」


    李管家頓了一頓,「這樣吧,先讓娘子的貼身丫頭服侍您沐浴更衣,用好了晚膳,再去看少主不遲啊。」


    貼身丫頭?


    孫芸娘剛在疑惑哪來的什麽貼身丫頭,一個熟悉的身影便大喇喇地衝了過來。


    「主子!!主子你可迴來了,我還以為,還以為…嗚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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