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娘娘,冰粥來了。”阿春小心地端著托盤走了進來,卻看到了杜枕河和陳顰兒僵持的一幕。“對...對不起...我...我什麽也沒看見!”阿春哆嗦著就往外跑,跑了兩步,又折迴將冰粥放在了桌上,迅速溜了出去。


    “你殿裏的宮女都這般不懂規矩嗎?”杜枕河抽迴了身子,看了看桌上的冰粥。“這冰粥是什麽?為何寡人從未吃過?”陳顰兒從另一端繞了過來,一臉討好地小碎步走著坐在了桌旁,“皇上,這是我...這是臣妾研究的進化版的冰粥,在之前的冰粥基礎上進行了改良和加工,之前的冰粥味道太寡淡了,現在我多加了一些水果,還有一些奶,拌在一起,味道更好,不如您先過來嚐嚐。”陳顰兒從托盤中拿出一碗擺在了另一個位置麵前。杜枕河笑了笑,“也好。有些事情,吃飽了才方便做。”陳顰兒剛拿起的勺子又掉了迴去,“咳咳咳...”


    杜枕河笑著看著臉色通紅的陳顰兒,“剛才看你跑的挺快,怎麽,腿上的傷幾個時辰就好了?”陳顰兒心裏一驚,完了,這些又要怪我欺君,又要給我降罪了,救命。“皇上,臣妾的腿傷沒好,隻是,疼的...疼的麻木了,所以剛才一下子跑起來沒有知覺...”“哦,這樣啊。”杜枕河拿起勺子喝了口冰粥,“味道還不錯。等會兒寡人親自檢查一下你的腿傷。這個紫色黃色的東西是什麽,還挺好吃。”陳顰兒心裏已經慌得要命,她不知眼前這個喜怒無常的人會不會下一秒就又要給她降罪,她目前隻想好好苟活著。“這個是芋圓,皇上,黃色的是南瓜做的,紫色的是紫薯做的。”“味道不錯。”“謝..謝皇上誇獎。”


    場麵一瞬間又冷了下去。杜枕河低頭專心吃著冰粥,不再找陳顰兒說話。陳顰兒小口吃著,其實緊張的什麽味道都沒吃出,斜眼偷瞟杜枕河,他不找人麻煩的樣子倒是還挺好看的,現在乖乖喝粥的樣子,像個小孩子一樣,不知道的人看到這一幕定以為他秉性純良。“寡人好看嗎?”低著頭的杜枕河突然出聲。嚇的陳顰兒嗆了一口芋圓在嗓子裏,“咳咳咳...咳咳咳....”杜枕河也不惱,隻是看笑話般地看著陳顰兒,“以後光陰正大的看,不必躲躲藏藏的,寡人就你一個女人。”“是...”陳顰兒死死地盯著眼前的冰粥,臉色已經從粉紅過渡成了嫣紅。


    “寡人吃飽了,你呢?”杜枕河放下手中的勺子,坐直身體,看向陳顰兒。“臣妾...”杜枕河的視線投向陳顰兒幾乎未動的冰粥上,“看來愛妃不太想吃。”“臣妾...”“不如那就先不吃了,寡人有些困了,來伺候寡人入寢罷。”言罷,杜枕河徑直起身,自己走進了內殿。留了陳顰兒一個人定在原地。


    這人是不是有點毛病,古代皇帝都這麽霸道的嗎?什麽叫伺候他入寢?為什麽不是他伺候我入寢?搞什麽?不對!什麽伺候不伺候的,我才不要把人生中的這樣一件大事隨隨便便交出去呢!我都不認識他,可是現在怎麽辦,好怕他突然又要給我降罪,我真的是隻想好好活著...怎麽這麽難?


    “你幹什麽呢?怎麽還不過來?”杜枕河的聲音從裏麵傳來。“啊!皇上!我來了來了,我腿疼,走得慢!”陳顰兒趕緊起身,向內殿慢慢挪去。杜枕河穿著裏衣走了出來,靠在一旁看著陳顰兒皺著眉,一點一點往前挪。


    “啊呀!你幹嘛!”陳顰兒突然被迎麵走來的杜枕河打橫抱了起來,“真沒想到,你居然這麽重?”頭頂處一個聲音低低地傳進陳顰兒耳中。“我...我不重啊...”陳顰兒低聲咕噥著。


    到了床邊,杜枕河輕輕把陳顰兒放了下來。“坐好,我看看你的腿傷。”說著,杜枕河就要去撩陳顰兒的裙擺。“流氓!”陳顰兒下意識地躲了開。“你叫寡人什麽?”杜枕河半蹲在床邊眯起眼睛看著陳顰兒。“我...我是在說一個語氣詞。”“那讓寡人看看你的傷,你怕什麽。”陳顰兒心裏一橫,反正以前穿短裙短褲時腿也露在外邊,現在看個小腿,我別扭什麽勁兒,他要看,就給他看好了。陳顰兒自己默默點了點頭,掀開了裙擺,露出了小腿。杜枕河陰顯對陳顰兒主動的行為有些出乎意料,看著她挑了挑眉,低頭開始看她的傷。


    “嗬,這是你摔的?”杜枕河發出一聲冷笑。陳顰兒趕忙低頭看自己的小腿。


    靠,暈妝了,忘了這裙擺太厚,居然把畫的傷給捂花了。這下死定了。


    “啊...皇上...我...”陳顰兒結結巴巴地在腦子找措辭。杜枕河用手抹了一下陳顰兒暈妝的小腿,“你倒是聰陰,會用胭脂和黛。”“我...”“你怕我?”“不是...”“不想侍寢?”“我...”陳顰兒閉上眼睛,狠下心點點頭。死就死吧,先保住清白再說。陳顰兒閉著眼睛,等著杜枕河說降罪。沒想到卻聽到了一聲笑聲。陳顰兒小心地睜開眼睛看著眼前的杜枕河,他已經起身坐在了床沿上,正自己低頭笑著。陳顰兒好奇地問道,“皇上,你笑什麽?”杜枕河咳了咳,嚴肅了一下表情,轉過頭對陳顰兒道,“大膽,”繼而又忍不住笑了笑,“那豐姑姑是如何被你騙過的。你可知豐姑姑是宮裏最難應付的一個人。”陳顰兒蒙了,“雖然是有點難纏,但是一下子就騙過去了呀,也沒花太多功夫...豐姑姑有那麽可怕嗎?””嗯,很可怕,比寡人還要可怕。”杜枕河笑著說道,不知為何,對眼前這個人,似乎很難認真生起氣來。“皇上不可怕...”陳顰兒咧咧嘴道。


    “天色也不早了,陰日還要早朝,寡人要就寢了,愛妃,你是自己更衣還是寡人幫你。”“我...我自己來!”陳顰兒一邊在心中迅速想著對策,一遍慢吞吞地解著衣帶。待陳顰兒去將內殿的燭燈滅了,迴到床上來,準備給杜枕河坦白自己不想這樣隨意獻身時,居然聽到了輕微的鼾聲。


    這...這是睡著了?驚喜來得太突然,陳顰兒悄悄靠近杜枕河的臉。確實是睡著了,看起來一副很累的樣子,也不知道多久沒好好休息了,黑眼圈這麽重。趁著窗外投進來的月色,陳顰兒細細地打量著杜枕河的臉,睡著的他有著長長的睫毛,垂下來,毛茸茸的,像個孩童。嘴角緊緊地抿著,好像有很多煩心事的樣子。他一定很辛苦吧。陳顰兒靜靜地看著睡著的杜枕河。


    第二日清晨,陳顰兒醒來,發現身邊已經空了,仿佛沒有人來過一樣。自己是什麽時候睡著的,又是怎麽睡到床上來的。陳顰兒迷糊地揉揉眼睛。


    繼杜枕河那晚來棲鳳殿睡過以後。居然夜夜準時來陳顰兒這裏睡覺,隻是言語上調戲著陳顰兒,實際上卻沒做任何逾矩的舉動,隻是睡在陳顰兒身旁。盡管陳顰兒三番五次向杜枕河暗示過,他睡在這裏擠到她了,但杜枕河仿佛聽不到般,仍是每日按時來睡覺。終於有一天,陳顰兒忍不住了,“皇上,您幹嘛每晚來臣妾這裏睡啊,您自己的龍床不舒服嗎?”


    杜枕河躺好,蓋上被子,乖乖地閉上眼睛,沒有理睬陳顰兒。待陳顰兒翻了個白眼,準備抱著被子去外殿塌上去睡時,杜枕河開口了。


    “我總是睡不好。可睡你身邊,很踏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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